極陽大陸。筆硯閣 www.biyange.net
這是一片武道興盛,強者為尊的世界,昔日留有傳說,有神自天際來,傳法於此,世間萬物皆因此開化,人族為萬靈之長,但先天孱弱,為凶獸所迫,隱於大陸一角。
人族先祖感慨民生之艱,不忍凶獸禍害子民,於陽極峰開壇禱告,祈求上神垂青,神悲憫人族遭遇,印刻成神之法於天際三日,諸多人族得此緣法,坐地三日便是大悟,白日升仙者不知凡幾,於是乎凶獸辟易,人族得以永盛。
當然,這不過是流傳的神話,距離那等遠古時期太過遙遠,對於神仙佈道解救人族的故事,大多數人都不放在心上,更傾向於是各類勢力在遠古年間開闢了諸多晉升之路。
因此這個世界以門派為尊,在這裏,各類宗門林立,體宗內有天驕怒嘯,聲遏震雷,器宗有人以器入道,一鼎便能包容山嶽川海,劍閣有開天闢地之光,光柱通透持續三日,行雲久久無法閉合…
諸多勢力在這片大陸留下膾炙人口的傳說,傳承至今廣收門徒,修仙世界一片欣欣向榮;凡俗世界亦是風起雲湧,公國,帝國,神國諸多龐然大物互相傾軋,攪動風雲,多是武人煉體,文人養氣,雖然不如修仙界那般驚天動地,但驚鴻一瞥中亦能發現諸多奇妙異人,別有一番奧妙。
百年前,器宗萬鼎道人以鼎破碎虛空,升仙而去,五十年前神龍皇朝太祖女帝天勝玄齊亦是白日飛升,化作真龍隱於天際,倆人本是道侶,更是因此為極陽大陸留下一段家喻戶曉的傳奇。
這般情況下,極陽大陸前景明媚,未來可期。
恰逢當年萬鼎道人升仙百年之際,器宗宗主拓跋智邀請神龍皇朝之主察司於陽極峰開壇禱告,祈求兩位先祖能夠護佑兩方長盛不衰。
神壇之上,檀香裊裊。
拓跋智挽起袖袍,對着器宗祖師萬鼎道人金身像恭恭敬敬一拜,朝着身旁的察司瞥了一眼,那察司亦是拜完女帝,側過頭看向拓跋智。
兩人相視一笑,拓跋智拱手道:「龍皇,我等已有百年未見,別來無恙啊。」
察司擺手,亦是輕笑:「好得很,好得很~」
那道人見他確實精神矍鑠,一身本事不曾有所退步,眼中讚許有加,倆人為仙凡兩界領頭人,明里暗裏較量過無數次,互有勝負,而今天終將劃上句號。
「龍皇,此次禱告後,我等,恐怕再無相見之日了。」
察司聞言心驚,忙問:「拓跋兄何來此言?」
他當是拓跋智大限已至,不日便會駕鶴西去,可他看這拓跋老道面色紅潤,氣血朝氣如龍,並沒有受過什麼嚴重傷勢,而且照他的年歲,也沒到那等時候。
「五十年前,這拓跋老道一身修為便已臻至化境,莫非…」
念頭一動,便止不住脫口而出:「恭喜拓跋兄,兄台修為通天,比我等先一步入那九重天闕啊~」
他的話語中帶着些許感慨,但更多的是羨慕。
拓跋智心中稍有得意,畢竟倆人相爭數萬年,最終還是他略勝一籌,這心中自是歡欣,不過他也顧及了察司的心情,擺手笑道:「哎,我比龍皇痴長許多年歲,龍皇莫要氣餒,他日,我與師兄和師姐在天闕之上焚香煮酒,等你上來。」
他一甩袖袍,鼓動靈力踏天而上,為了這一刻,他可是等了很久了,想到連老對手都敗在自己手上,他心裏喜氣更甚,長袖揮舞,一道道流光飛出,化作仙家樂器陣陣和鳴,仙禽亦是被釋放而出,於身周盤旋飛舞,連天空似乎都明媚了幾分,雲層散開,照耀着拓跋智的身影,讓整個大陸的人似乎都能目睹這一盛況。
諸多器宗弟子亦是喜不自勝,整整齊齊立於一旁,見空中仙禽飛舞,仙樂陣陣,紛紛跪下,齊聲大喝。
「恭賀宗主飛升!」
神壇之下,一身着器宗衣袍的白須老者目蘊精光,望着拓跋智飛升遠去,手持錦書,筆若游龍,飛速記載着發生的一切。
「極陽新曆四萬三千八百一十三載,器宗第四百八十一代宗主拓跋智飛升仙界,眾生矚目,天地慶賀!」
那拓跋智腳踩靈氣越飛越高,覺得這比裝得也差不多了,袖袍一甩就把仙禽收起,仙器放回音盒。
接下來,就是激動人心的時候了。
裝比是否裝得圓滿,就看此刻了!
想到這兒,他鼓盪靈力,祭出了本命法寶天音笛,這幾萬年來,拓跋智不僅一直在努力修煉,亦是在不斷思考一個問題。
到底用什麼姿勢飛升才算足夠帥氣?
當年師兄以鼎力碎虛空,那種勇猛和霸道固然讓人印象深刻,但是總覺得不夠優雅,而師姐當年以身成龍,騰雲遠去,雖然看上去華麗異常,但少了些內涵和深意。
作為記入史冊的飛升第三人,他的飛升方式足以影響後世飛升的逼格,所以他不得不慎重。
為此苦思冥想,最終他決定將笛作為自己的本命法器,以此破開虛空。
想想看,想他騰雲駕霧之際,天上雷劫滾滾,他嘴角含笑,只輕動唇角,便以音律硬撼天劫,那等毀天滅地的氣機中自己卻又如此輕鬆寫意,不難被後世當成典範來膜拜!
如此談笑間便輕易做到了當年師兄師姐費勁心思才渡過的劫難,豈不暗裏比師兄師姐他們逼格更高了一截?
「哈哈,不愧是我!」
拓跋智仰天大笑,迎面天穹雷雲翻滾,散發出讓人心悸的能量波動,然而他渾然不懼,朝着雷劫直衝了過去,在無數人的目光中,輕踩祥雲,以笛聲為力,穿透劫雲,消失在天穹之間。
諸多器宗弟子鼓盪靈力,再度伏地慶賀:「恭送宗主!」
星球屏障內,拓跋智探出一個頭,聽着身下那群弟子的恭賀聲,心頭很是滿意,正要從屏障里鑽出來,卻是發現師兄師姐站在遠處。
「師兄,師姐!」
他揮手致意,然而倆者卻是絲毫沒有反應,只是面色凝重得望着天際,如臨大敵。
拓跋智面色疑惑抬頭看去,亦是大吃一驚,原本以為的空中天闕根本不存在,反倒是外頭黑壓壓得一片奇怪的大物件兒,而且那裏面氣息隱隱約約給了他一種不太友善的感覺。
拓跋智麵皮一抖,突然想起了古籍記載的天界天魔禍亂,眼前這些物事的樣子,對比典籍中對天魔飛舟的描述,似乎隱約開始重合。
「魔,魔亂!!」
拓跋智心中高呼,不由有些苦澀。
該不會是他剛才裝比過頭了,所以時運不濟碰上了這等倒霉事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