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對不起。筆神閣 bishenge.com」秦三郎很愧疚,可他知道,再怎麼道歉,也無法彌補他們害了幾家人的事實。
顧錦里看着秦三郎,心情很複雜,想一拳揍扁他,又念着他路上對他們幾家的好。
逃荒艱難,天天都死人,要是沒有他們秦家祖孫幫忙,他們幾家人不可能全都活下來,路上起碼要死上幾個人。
總之,她現在很矛盾,很想咆哮!
顧錦里磨着牙齒,壓抑着內心的怒火,可惜壓不住,她也不壓了,直接抓住秦三郎的手臂,擼起他的袖子,對着他的手腕,狠狠咬了一口。
「嗯~」秦三郎吃痛,卻不敢抽回手,她沒氣得把他給砍了,已經算是好的,只是咬一口而已,雖然咬得有點狠,但沒事的。
少頃,顧錦里鬆開他的手臂,看着他滲血的傷口,心裏終於舒坦了。
「你們祖孫小心一點,別把我們幾家拖累死,要不然,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們!」說完,扔下秦三郎,快步離開,她現在是多看他一眼都覺得糟心。
秦三郎怕三爺爺他們發現端倪,急忙放下袖子,蓋住手腕上的傷口後,快步回了前院。
前院裏,顧錦安在不解的問顧錦里:「你要跟着我去先生家,去做啥?」
顧錦里道:「先前太忙給忘了,昨晚才想起來,教我畫技的那位老人家交代過,讓我不要把這種畫技外傳。」
這個理由找得很差,可這是她現在能想到的,最好的應對藉口。
好在古代對獨有技藝看得很重,一般不會外傳,這個藉口,還算是能說得過去。
秦老跟秦二郎聽到這話,兩人是鬆了一口氣。
秦二郎看着走出後院的秦三郎,對他笑了笑,秦三郎沒搭理他。
三奶奶聽到顧錦里的話,責備着她:「你這孩子,咋能把這麼重要的事兒給忘了?這家傳技藝可是要用來傳家的,人老先生好不容易教你,你要是給傳出去,咋對得起人家?」
三爺爺點頭道:「老婆子說的沒錯,別人傳家的東西,咱們有福氣學學就成,可不能把這技藝外傳,畢竟不是咱們自己的東西,傳出去了,心裏有愧。」
顧錦安是個聰明,知道小魚突然說起這事兒,應該是跟秦三郎有關。
他順着三爺爺三奶奶的話說下去:「既是教你的老人家特意交代的,那咱們今天就去跟先生說一聲,到縣衙教畫師新畫技的事兒,算了。」
三爺爺喊上顧大山:「大山,我們跟着一起去,給文遠賠個不是。」
兩個孩子年紀都不大,這賠禮道歉的事兒,得有個長輩跟着去,才像樣兒。
「好。」顧大山應着,立刻轉身回屋換衣服。
崔氏跟着進屋,收拾出一份賠禮來,遞給顧大山:「到了尚家,好好跟尚秀才說,別影響孩子。」
「誒,知道了,你放心吧。」顧大山接過賠禮,一行七人,快步向着尚家村走去。
兩個時辰後,他們來到尚家,見到尚秀才後,三爺爺把顧錦安不能去縣衙教授畫師們新畫技的事情說了。
他帶着顧大山父子三人道歉:「文遠,實在是對不住了,孩子年紀小,一路逃荒過來,受了不少驚嚇,近來家裏又忙,把那位老先生的交代給忘了,給你添麻煩了。」
尚秀才覺得很是惋惜,這可是顧錦安揚名的好機會,就這麼白白錯過了。
「先生,此事無法成行,對學生來說,是件好事。」顧錦安笑得坦然:「學生想要揚名,在文人中立足,但更希望靠着自己的真本事揚名,而不是拾人牙慧。」
尚秀才原本覺得可惜,聽到這話,很是欣慰:「好,先生果然沒有看錯你。」
尚秀才轉身,對着一旁的姜縣尉作揖:「岳父大人,新畫技的事兒,不成了,請您老見諒。」
姜縣尉道:「無妨,這不關你的事兒。」
他只是覺得奇怪,怎麼先前說得好好的事兒,突然就反悔了。
顧錦里敏銳的察覺到,姜縣尉心中有疑慮,正在思量着應對之法,那個跟着姜縣尉前來的阿霽突然說道:「姜叔,阿霽在大戎那邊學過一種新穎的畫技,名叫金氏畫,跟安哥兒所畫的那種新畫技有些相似,阿霽可以把那種畫技教給縣衙的畫師,一樣能幫您緝拿逃犯,您老不用擔心。」
「哦,大戎還有這般厲害的畫技?」姜縣尉來了興趣,對阿霽道:「你身上可帶有那種金氏畫的畫作?」
「去年回家用金氏畫給家父畫了一張畫像,剛好可以給姜叔看看。」阿霽解下腰間的一個荷包,從裏面帶出一個鏤空玲瓏球,打開玲瓏球,拿出一張捲起來的小紙,打開小紙後,上面赫然是一個精神抖擻的老頭。
雷五爺是見過寧老頭的,看見這幅小畫後,嘆道:「跟寧伯爺有個五分相似。」
姜縣尉看過顧錦安畫的人物像,再看這幅金氏畫,心裏有些不得勁。這金氏畫雖好,卻比不上顧錦安的新畫技。
但聊勝於無,顧錦安竟然不願意到縣衙教授畫師新畫技,阿霽去教這種金氏畫,也很不錯。
「行,安哥兒到縣衙教授新畫技的事兒,算了。」姜縣尉一錘定音,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顧錦里卻是看着阿霽,這個阿霽到底是什麼來頭,怎麼會這種類似於現代工筆素描的畫技?
難道……他也是個穿的?
不會這麼狗血吧。
阿霽察覺到顧錦里的目光,看向她,笑得和煦:「小丫頭,不必驚訝。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阿霽以前在京城的時候,也覺得京城是整個天下,後來到處遊歷,又到了大戎之後,才知道京城不過是天下一隅。」
顧錦里笑得天真無邪:「阿霽叔說的是。」
阿霽看着她的笑容,心裏有點發毛,似乎想起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但很快就把心底的那點恐懼壓下去。
說完畫像的事兒,秦二郎跟秦三郎對着姜縣尉抱拳:「縣尉大人,我們兄弟願意進司兵所當兵,請縣尉大人成全。」
「你們兄弟今天來文遠家,就是為了這事兒?」姜縣尉問道。
他的話音未落,書房外就傳來姜旗滿意的大笑聲:「哈哈,秦家後生,你們終於想通了。」。
又看向姜縣尉,道:「爹,兒子好不容易招來兩個好後生,您可別問太多問題,把他們給嚇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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