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里就知道他有話要,解釋道:「村尾幾家人會拳腳的不多,又多是老弱婦孺,我就把王叔跟六叔他們留在村尾護着幾家人。讀爸爸 m.dubaba.cc我的身手你是知道的,我還有毒藥,要是打不過,我就跑。我跑得那麼快,他們追不上的。」
秦老見他們家幾兄妹在練習拳腳,便親自過來教導他們。跟着秦老學了大半年,她的手上功夫是精進不少。
且她一旦動手就不會留手,能一刀斃命的皆是一刀斃命。
秦三郎還是很擔心:「以後不要再這樣,要是有個萬一,你是後悔莫及。」
顧錦里聽得皺眉,問他:「你是看不起我,還是看不起女人?」
她敢跑來就是有自保的本事,要是她沒有把握,是不會來的。
秦三郎搖頭:「我從來沒有瞧不起你或者女子的意思。這世上有本事的女子不少,我娘就算一個。我只是擔心你……不想你手上染血。」
顧錦里聞言一頓,原來他是在擔心這個,可是……
「我的手上已經染血,張虎子就是我殺的,你會覺得我心狠手辣,因此厭惡我嗎?」
秦三郎停下腳步,回頭看着馬背上的她,認真而堅定的道:「不會,我不會厭惡你。我只是想讓你活得乾淨些,不要去觸碰這些東西。」
顧錦里聽罷,笑了:「原來你這麼關心我……嗯,你的好意我收下了,可世上的事兒,不是你想就可以的,有時候,我們必須得動手解決一些不好的事情,才能活得愜意。」
秦三郎看着她,有一瞬間的呆愣,她真的只有十一歲?她的這番話,堪比京城大儒之言,是經歷過歲月淬鍊之後才能得出來的話。
不知為何,秦三郎的心裏很不好受……他一直想要她活得簡單快樂,像一個普通的姑娘那樣活着。
秦三郎轉過頭去,繼續牽着馬匹向大豐村走去。
他走的是山路,足足饒行半個時辰才回到秦家屋後的那條道上。
顧錦里下了馬,指指他家的老屋道:「先別驚動大家,去你家一趟。」
秦三郎不明所以,卻還是聽話的先去了自己家,把馬匹放在院子裏,打開堂屋大門,進了堂屋,拿出隨身攜帶的火摺子,把屋裏的油燈點燃。
顧錦里進屋後,解下腰間的一個布袋,道:「脫衣服。」
……脫衣服?!
秦三郎懵了,以為自己聽錯了,皺着劍眉問:「你什麼?」
顧錦里已經把布袋拿出,放到桌上:「我,讓你把衣服脫了。」
秦三郎的臉龐瞬間通紅,明白她為何要讓他脫衣服,可是……他為為難難的勸道:「魚,我背後的傷沒事,你不用給我包紮,你回家去吧,我這就走了。」
魚虛歲已經十二,要是在京城,這樣年紀的姑娘,家裏已經開始相看。雖然他知道她沒有那個意思,可他是明白男女有別的,有些事情得避諱。
顧錦里皺眉看着他:「你真囉嗦。放心,這件事就你我兩個人知道,只要你我不,沒有第三個人會知道,我的名聲不會受損的。」
又催促道:「你趕緊的吧,我給你包紮後,你也好趕快離開,秦爺爺那邊還等着你呢。」
秦三郎見她堅決,而爺爺那邊確實等不了太久,他得趕過去,只好脫下外衣。
只是解衣袍的手有些僵硬,臉龐很燙很紅,臉色嚴肅,劍眉一直緊擰着,似乎在思索着什麼大事兒。
顧錦里嫌棄他脫得太含蓄,拽着他的後衣領往下一拉,入眼是凝固的血跡,有一道從右肩斜到左邊的傷口,最初的破口處有些深,越往左邊傷口越淺。
「這是勾曷刀砍得?傷口被倒鈎鈎出肉了。」她拿出一個巴掌大的銅壺,從裏面倒出一種綠色的藥汁,用這些藥汁給他洗傷口:「很疼,你忍一忍。」
秦三郎點頭:「不疼,我忍得住。」
顧錦里用藥汁給他清洗傷口後,拿出刀,把他被倒鈎鈎壞的碎肉挑出來割斷,把傷口裏的碎肉處理好後,再拿出自己調配的金創藥,撒在他的傷口上。
這種藥也很疼,秦三郎的後背肌肉被藥疼得抽動幾下。
顧錦里又拿出一塊乾淨的白棉布,把綠色藥汁倒入棉布里,讓棉布浸滿藥汁後,給他包紮傷口:「藥汁能防止傷口發炎腐爛,不過現在沒有趁手的針線,不能給你把傷口縫補起來,你這個傷口會好得慢一點,疤痕會比較丑。你不用擔心,我會給你祛疤膏的。」
秦三郎:「……」
縫補傷口?
她是想把他的皮肉當做衣服縫起來嗎?聽三奶奶她的針線活很差。
還有祛疤膏……
「我是男人,身上有疤沒關係,你的祛疤膏很貴,不用給我,留着賣錢吧。」他知道她很喜歡存錢。
顧錦里對此嗤之以鼻:「男人怎麼了,男人身上有太醜的疤痕也不好,而且你是男人嗎?你還是個少年。」
秦三郎的臉是紅得快滴血……他覺得,他不能再繼續跟她話了,再不知道她會出什麼驚駭之語。
一會之後,顧錦里幫他把傷口包紮好,給他把衣服拉上去,可還沒拉上,秦三郎就跟被人踹了一腳似的跳起來:「我,我自己穿。」
顧錦里看着手忙腳亂穿衣服的秦三郎,沉默半會兒,踱着步子,緩緩走到他的面前,上下打量着他,問道:「你臉紅什麼?害羞了?我都沒害羞。」
秦三郎:「……」
「你不會是在亂想些什麼吧?」顧錦里靠近他兩步,壞笑着問道:「你那情竇不會是開了吧?」
秦三郎是急忙後退兩大步,跟她保持距離,支支吾吾的道:「我沒迎…時間不早了,我要趕去榆樹村。你,你趕緊回家去。」
「哈~」顧錦里笑了起來:「行,我這就走了,免得你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她走到桌邊把布袋跟銅壺收好,掛回自己腰間,把幾包金創藥遞給秦三郎:「拿着,一換一次藥,用完這些金創藥,你的傷口就會結痂。」
秦三郎頓了頓,伸手接過黃紙包着的藥包。
「你先等等,我回家給你拿兩袋藥。」顧錦里轉身走了,出門後,又回頭看着秦三郎,很認真的問道:「你為什麼喜歡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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