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浩望着東邊金色戰旗,微微握緊拳頭,沉聲道:
「若非有博達及姜佳先道友在,為兄恐怕早就回家安心修煉,又豈敢來此逐鹿?」
「不錯,一個孫博達,便可抵百萬修士,一個姜佳先,便可擋百十家族,我等還有機會。文師閣 m.wenshige.com」
「但從目前形勢來看,周家終究弱了不止一線,那仇希尹僅僅去了秦家,便葬身蚺腹,讓代表天法部傾向的行程終止於秦家,實在可恨!」
周承然露出深以為然的表情。
天下各家皆知仇希尹代天欽命,應該要將天下各家全部走一趟,最後才會露出明顯傾向。
那時天下各家便會迅速站隊,尋找對自己最為有利的家族勢力投靠。
可如今,第一站抵達秦家之後,便葬身蚺腹,讓天下各家猜無可猜,選無可選。
僅此一項,便不知為秦家帶來多少家族修士投靠。
但他眼裏忽地又射出惋惜之色,嘆息道:「最為可惜的應該是易恆易道友,孫博達還是得他指點才有今日之成就,若是......。」
「若是能投進周家?呵呵,是可惜啊,竟然見到仇希尹美貌便忘乎所以,一同葬身蚺腹,二弟,你可千萬記住,身為周家嫡系,美色,決不可貪。」
周承然心裏一驚,臉色忽地變得煞白,但好在此時他站在周承浩身後,倒也不擔心被發現。
只是心裏有種很不好的預感,當下不敢追問,扯開話題道:「是!博達道友與姜佳先道友在下方等候,要不?」
「恩,走,雖說機會渺茫,但乾坤未定,誰是黑馬還難說。」
......
「道友請留步!」
一道柔和的聲音響起,前方十多個修士立即轉身,朝遠處看去。
只見五百里之外,一道黑影劃破虛空激射而來。
當先一個修士喝道:「此人定然是申屠天,我等今次投奔秦家,萬不可被他所迷惑了!」
「自然如此!」
「其實聽他說說當今天下大勢也是不錯,到時我等也可擇良木而棲之。」
......
眾人意見不一,但盡皆等在原地。
畢竟申屠天號稱數萬年來第一個走出開天堂之人,這點面子還是要給,若是能夠他口中獲得半點有用消息,夜絕對值得。
「眾位道友,今欲何往?」
申屠天一副驚訝的樣子,似乎眾人所去方向不對一般。
「我等自然前往逐鹿之處,申道友可有指點?」
「哈哈,指點自然沒有,只不過有一些最新消息相告各位而已,不知各位是否要聽?」
「哦,申道友之名,天下誰人不知,今次有何消息相告?」
「仇希尹行程終止於秦家,天下修士難斷去處,不知各位以為然否?」
申屠天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誰知卻換來數道白眼,有修士嘲諷道:「申道友這是何時訊息?據說,仇希尹脫困而出,更是修為大增,如今前往殷家欽查!」
申屠天眼裏閃過一絲陰霾,但語氣卻是爽朗,大笑道:「哈哈,料不到各位也是訊息靈通之輩,申某倒是小瞧了!」
「申道友恐怕早已知曉此事了吧?」
「自然早就知道,仇希尹代天欽命,第一站是秦家,天下人以為也將止於秦家,但申某卻料到,殷家定是第二站,這不?就是勸各位道友一起前往殷家。」
數個修士臉上眼裏露出鄙視之色,倒也不怕他發現。
畢竟傳聞他走出開天堂之後,無論見到哪個修士,都只是引薦殷家,從未動粗,也從不動用開天堂名聲壓人,很好相處。
故而大着膽子道:「殷家?我等恐怕就不去了,傳聞救下仇希尹的修士名叫易恆,不知道友是否識得?」
申屠天負在身後的雙拳微微握緊,心道,識得?自然識得,化成灰都識得,本以為他已葬身蚺腹,開始還甚是歡喜。
立即下令將陳守天兩人擊殺,萬萬料不到竟然冒出一個叫曾玉書的修士,混進追擊兩人隊伍之中,關鍵時刻,竟然救得兩人一命。
不過還好,此時易恆未死,若是先將兩人殺死,倒也難以引他來。
他心裏瞬息間便將半月前的事情再次想了一遍,見這幾人似乎對易恆很是崇拜,當下怒火中燒。
卻又不得不裝成一貫的溫柔,只是聲音微沉,道:「家族勢力面前,那修士何足為道?」
「申道友此言差矣,那易恆易道友,其名從仇希尹口中一路傳出,天下修士漸漸知曉期名聲。
傳聞他當年在金丹之時,便在試煉之地上親率百萬修士,僅僅損耗萬名修士便斬殺兩百萬噬靈族,又豈是無名之輩?」
「如今,天下更有傳聞,得易恆者得神鹿,得易恆者,能變換天下所屬,故而,他又有名號,稱為,易天下。」
「不錯,仇希尹仇道友一路向北,逢人問起如何得救,便傳揚易恆之名,如今,已是人人皆知。」
申屠天心裏暗罵一聲,什麼易天下,什麼兩百萬,明明只是一百六十萬而已。
當下惡聲道:「易天下?他一人憑什麼易天下?莫非各位道友竟然相信此話?」
當先一修士不知他為何忽地變得惡聲惡氣,心道,傳聞果是不能輕信,結巴着回答道:「傳,傳聞,他以道易天下。」
申屠天心裏微沉,不過忽地想起此時關鍵之事,自然也不好爭執,臉色微緩道:「以他的道便可易此天下?荒唐至極,他又有何道?」
「莫非申道友認識他?」
「自然認識,他資質之差,不過能勉強修行,如今最多元嬰初期境界,又有何道可易天下?」
眾人見他真的認識,倒也不懷疑其真假,遲疑道:「那傳聞當真不能信?我等便說,哪有此等厲害之人呢?」
申屠天微微鬆口氣,問道:「傳聞自然不能當真,就算他救得仇希尹,各位為何又要朝秦家而去?」
「我等思索,他既然救得仇希尹,而仇希尹與秦家關係匪淺,想必他定然會去相助秦家,故而......。」
申屠天終是放下心來,大笑道:「各位道友莫非因為他一人而改弦易轍?家族利益莫非便至於身後不顧?」
此言似乎正好擊中眾人心裏要害之處,眾人遲疑片刻,不敢隨意回答,有修士道:「那申道友可有指教?」
「呵呵,逐鹿之戰,天下不過三大勢力,其餘者皆為看台觀眾而已,但哪怕靠近勝者一寸,都有無數利益可得,故而,各位道友還是慎重為好。」
眾人放低姿態後,申屠天反倒不直接說,而是將眾人想法抓得死死,再次敲打在眾人心頭之上。
眾人自然趕緊拱手,慎重說道:「申道友明鑑,若非關係家族利益,我等又豈會遲遲難決?還望道友指點明路。」
「哈哈!申某乃是從開天堂出來,說起這天下形勢,自然能當得起指點二字,請各位道友聽仔細......。」
半個時辰後,申屠天帶着眾人朝北邊飛去。
......
「仇道友親臨,乃是殷家大幸,請!」殷不正壓抑着激動的心情,拱手朝一襲白衣,塵埃不染的仇希尹說道。
略一掃過絕美而聖潔容顏,心裏暗自感嘆,唯有此等人物,方能當得上是欽天命之人。
可笑那秦勝天,竟然妄想佔為己有,此等仙女,豈是凡人能有?
白衣如雪的仇希尹一路疾飛,終是在大戰之前趕到追上三家。
秦家,自然不會再去。
心裏想着與易恆的合議,不由暗自想笑。
只是此時偏偏得裝出嚴肅之極的樣子。
「殷道友客氣,請!」
她微微欠身還禮,當仁不讓,朝搭在千丈樹腰的簡易大廳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