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你,只是附帶的而已,你別把自己看得太重,靈米城雖說不可能在大比中勝出,但殺光了豈不更加保險?」
楚懷生一臉可憐他的樣子,令他十分高興,越是小看他,付出的代價越大,從修仙以來,想要殺他的人還少了?
「這麼說,你是針對勾家?而我,不過是趟了渾水?」
「正是如此,唉,哪怕那胖子是佛門弟子,也不得不殺,楚某也很不願呢。筆硯閣 m.biyange.com」
易恆臉上露出痛苦之色,早就知道自己身後並沒有大背景,也不能趟這趟渾水,如今果然如此。
「偽裝得真好,之前,我還懷疑是申屠天,卻想不到猜錯了,潛伏進來的竟然是你。」
「不,道友沒有猜錯,但道友無須緊張,要殺你,無須我動手。」遠處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易恆的心再次往下沉去。
靈識中,申屠天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二十里之外,見他到來,剛才故意問出此話,此時卻又再次確定。
原來勾家敵人不止一人進到此間,務必殺死所有靈米城修士,這樣確保靈米城不可能勝出。
勾有為說得不錯,三十年的準備,又豈是他一朝能夠化解?
這楚懷生與申屠天是哪個家族選的修士?說明下面家族中,早已經被人收買。
「易某今日死不瞑目,敢問兩位,誰是隊長?疾。」易恆話音未落,身前紫金飛劍「嗖」地朝楚懷生刺去,允許你偷襲,便不許自己偷襲?
「我......。」楚懷生見他準備放棄,心裏一松,正準備回答,料不到飛劍猛地刺來。
心裏大怒,手上卻不慢,低聲喝道:「出」,一柄銀色飛劍猛地斬在紫金飛劍之上,發出「哐啷」一聲刺響。
楚懷生倒飛四五丈,但好歹將這突來的一劍擋住,只是臉色變得萬分陰沉。
空中兩柄飛劍一觸即分,易恆立即捏動指決,控制飛劍再次斬去。
楚懷生大吼一聲:「地皇神劍訣」,雙手急急捏動,只見銀色飛劍再次橫腰斬開紫金飛劍,「嗖」一聲,又猛地刺去。
易恆猛地嚇一大跳,料不到他飛劍控制如此靈活快速,趕緊將紫金飛劍收回防禦。
一陣「叮叮」急響,讓不遠處的申屠天看得眼花繚亂,心驚不已。
這兩人此時哪裏還像是一般的築基修士?控制法寶在空中來往相鬥,一紫一銀在黑夜中不斷斬、刺,不斷攔截相互攔截。
這年頭法寶也是如此容易控制了?而且這威力也是不弱,就算已退到兩里之外,也能感覺那劍光不時刺進肌膚,刺痛不已。
易恆第一次與修士如此鬥法,越斗越心驚,越斗越膽寒,此時,他才知道,飛劍並非只是祭出斬下去,或者刺出去便完事,而是有相應劍訣控制。
只見空中那銀色飛劍不斷變換,斬、抽、帶、提、格、刺、點、崩、攪、壓、截等等,讓他手忙腳亂。
才短短盞茶時間的飛劍相鬥,他便已經吞服了兩枚極品清靈丹,而對方靈液似乎還能支撐。
此時他才明白,為何他使出法寶之後,靈液消耗巨大,控制也不靈活的緣故。
原來是沒有劍訣,沒有方法,全憑靈液雄厚補充得快來支撐。
此時,銀色飛劍猛地一攪,利用巧力將他飛劍攪飛數丈,然後猛地加快速度朝他刺來,而對方趁此機會才吞服一枚丹藥。
他嚇得魂飛魄散,飛劍回擋已然不及,無奈,低吼一聲:「出」,身前忽地出現一塊大印,正是從未使用過的四方翻天印。
「哐啷」一聲巨響,他將四方翻天印迎上刺來的飛劍,那飛劍剛刺到印上,便又立即繞到身後,刺向背心。
「兩,兩件法寶?」楚懷生與申屠天眼珠差點掉落,此人到底是誰?
但易恆一控制兩件法寶,他便立即感到無論是精神還是靈液都消耗太多,但此時卻不得不咬緊牙關,竭力支撐。
紫金飛劍在空中晃動,他根本來不及控制,將四方翻天印不斷擋住銀色飛劍,但久守必失,再加上精神力消耗過大,又一盞茶後,終是失守。
「噗呲」一聲,銀色飛劍從他肩刺出,一個劍洞出現在左肩,漸漸滲透出血液。
被此劍一刺之力,帶着倒飛十多丈,他怎麼也料不到飛劍除了那些變化,竟然會在刺來之時忽地變小。
剛才便是這樣,丈長的飛劍刺向他心臟,他立即驅使四方翻天印擋去。
卻不料那飛劍忽地變得三寸大小,在快要接觸大印之時,如修士本人手拿劍柄一般,挽出一朵劍花,瞬間向上一提,便刺進左肩,穿身而過。
楚懷生此時面色更是張狂,口中「嗷嗷」大叫,原來此人雖有法寶,卻不會使用之法,今日雖耗費丹藥甚多,但定然能將此人擊殺。
收穫兩件法寶,這得抵斬殺多少人?
易恆渾身已經到處是傷,心知再如此下去,恐怕再也見到明日太陽。
「劍訣麼?我也有。」抽空,猛地將一把上品清靈丹塞進口中,待丹田中靈液猛地暴漲,指決一動,四方翻天
印立即朝劈來的銀色飛劍砸去。
此時便不再管能否砸中,心裏一橫,眼中血光閃現,雙手猛地捏起指決,大吼一聲「飛劍遁空,虛空劍訣。」
在空中晃動的紫金飛劍猛地消失不見,楚懷生瞬間感到不妙。
他雖不知這飛劍到底在哪裏,但卻不敢托大,也是吞下數枚清靈丹,高喊道:「出」,一塊黑黝黝的盾牌靈性十足地出現在身前。
那盾牌便開始繞着他周圍不斷旋轉,將全身死死防住,其代價便是丹田內靈液不斷減少,哪怕剛才他吞服的是中品清靈丹。
但此時他瞬間想起,為何易恆靈液竟然還能支撐得住?
「兩,兩件法寶?」易恆見那盾牌出現,驚恐之極,聲音有些顫抖。
「哈哈,不然又如何有自信殺你?」
易恆暗恨,一旦遇到與自己同樣有法寶的修士,竟然感覺如此束手無策。
雙手猛地捏着指決,楚懷生周圍虛空瞬間翻滾,數千虛空飛劍不斷朝他刺去,一陣「噹噹」急響,但那些虛空飛劍數目多倒是多,只是毫無效果,全部被盾牌擋住。
但只見楚懷生在盾牌環繞下,不斷擋住飛劍,伸手一招,銀色飛劍便收回,他卻在空中盤腿而坐。
易恆大喜,知道恐怕是他靈液難以支撐,無法控制兩件法寶,立即再次塞一把清靈丹,大吼一聲「刺」。
很是突兀地,從楚懷生身後虛空猛地刺出一道紫色劍光,直刺他背心,正是紫金飛劍真身。
但令他十分失望的是,楚懷生似乎早已知道,盾牌「嗖」一下便擋住紫光。
「哐啷」一聲,楚懷生連人帶盾牌被撞得朝前飛了數丈,口中「哇」一聲噴出一口鮮血。
但他還是保持盤腿而坐的姿勢不變。
遠處申屠天本來見他遭此重擊,想要立即飛過來,但瞬時又自停下,眼角露出一絲笑意。
只見楚懷生慎重之極地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個玉盒,很是捨不得地打開。
易恆立即嚇得想轉身便逃,立即明白他為何如此自信,皆因,那樣的玉盒他也有一個,那是符寶,相當於金丹期八成實力一擊。
易恆立即收回飛劍,既然他能夠擋住一次,想必也能擋住第二次,而此時他也不敢再次攻擊。
面對從未見過的符寶,從未試過威力如何,如今該怎麼抵擋?
「出。」一聲低吼,正是四方翻天印,雙手急急捏着指決,四方翻天印不斷變大,高高擋在上空。
易恆似乎還是不滿意,不斷高喊:「艮,為山。」四五個艮字與大印融合,四方翻天印便如同高山一般,堅固巍峨。
他雙眼死死盯住楚懷生雙膝上的玉盒,只聽高吼一聲,「出。」,心裏猛地一抖,玉盒中符紙似的小劍猛地飛出玉盒。
不斷變大,不斷升高,竟然變得丈余長短,隨着他的指決揮動,猛地朝自己斬下。
劍剛揮下,便覺四周狂風湧起,黃沙暴動,哪怕是這黑夜,也無法將那劍光湮滅。
一陣陣膽顫的威壓將他壓得死死,但生死關頭,又豈會放棄抵抗?
「艮,艮,艮......。」感到很不放心的他將四五個艮字化為小山,擋住四方翻天印之上,率先迎着斬下來的巨劍而去。
頭頂一陣狂風壓下,將他破爛的道服吹得「僕僕」着響,渾身傷口再次被擠壓,滲出無數鮮血。
雙眼拼命睜開,哪怕是在四方翻天印的遮擋之下,也感覺這一劍之威,根本不能抵擋。
果然,那五個小山還未接觸斬下來的巨劍,便已被劍鋒壓成粉碎,而那巨劍斬來之勢,根本不曾緩和,仍是一如既往,似要斬破天地。
「起」,一枚極品清靈丹瞬間吞進口中,全身靈液全力運轉注入四方翻天印,同為法寶,想來這四方翻天印應該能夠抵擋。
「哐啷」一聲巨響,一股如山倒塌般的力量擊打在大印之上,他身形也如遭受重擊一般,猛地從空中激射下去。
「嘭」一聲,將堅硬的戈壁地砸成一個丈深的大坑,四方翻天印哀鳴一聲,也跟着落進坑裏。
楚懷生見四方翻天印仍是朝他落去,也知他定然未死,震驚之餘,急忙小心收好化為符紙的符寶。
不顧全身靈液枯竭,高吼一聲:「地皇神劍訣。」一柄飛劍「嗖」一聲,猛地朝大坑中刺去。
從楚懷生拿出玉盒到現在不過四五息時間,但這符寶一出,便相當於金丹期修士法力驅動法寶一般,又豈是一般築基修士能夠抵擋?
「叮」一聲刺響,大坑中忽地冒出一道火花,申屠天與楚懷生定睛看去,卻是那四方翻天印再次擋住飛劍。
而大坑中的易恆慢慢爬起,披頭散髮,五官見血,對着他倆陰森一笑,「還能發出幾次?」
「不可能。」楚懷生自然知道此符寶威力,哪怕有法寶擋住,但這一震之力豈會讓他只受輕傷?
「他有煉體訣在身。」申屠天急忙提醒道。
易恆不管楚懷生眼中驚懼,此時內腑像是被震碎一般,連呼
吸都帶着刺痛。
如此堅硬的戈壁,哪怕煉體訣在身也難以承受如此高處被打落下來。
但此時卻不得不爭,與修士搏命,哪次輕鬆過?
「哈哈,既然沒有,那便輪到我了。」他大吼道,再一把丹藥塞進嘴裏,左手一攤開,一個八卦盤便出現在手心,快速旋轉。
楚懷生的符寶倒不是不能使用,只是捨不得,他不信遭受如此重擊,會僅僅只受輕傷。
「一起上。」招呼一聲申屠天,兩人看不清快速旋轉的左手上是何物,但能在此時使用,又豈敢大意。
此時,哪裏還管什麼,直接一起將此人擊殺才是。
「乾,為天,巽,為風。」兩個大字從八卦盤上顯現,右手一揮,乾字朝正準備疾飛過來的申屠天飛去,巽字瞬間加持在身上。
申屠天見那乾字飛來,立即感到心裏一緊,一道危險之極的氣息鎖定自己。
但忽地又在空中消失,仔細查看之時,只聽「啊」一聲慘叫傳來,循聲看去,卻見兩人已經在空中扭打成一團。
正想看個清楚,但忽地臉色劇變,身體猛地朝左邊一扭,左手剛剛舉起,虛空中一道鋒利之極利劍一般的攻擊便已及身。
「噗呲」一聲,右肩便出現一個血洞,瞬間將他嚇得魂飛魄散,這是什麼攻擊?
抬頭看去,卻見到楚懷生與易恆已經從天上扭打到地面,不斷翻滾着,發出「嘭,嘭」鐵拳擊打在上的悶響。
申屠天心裏驚懼之極,忽而見到披頭散髮的易恆一拳擊打在楚懷生左臉上,將他左臉打成爛肉,忽而又見到楚懷生手中幾寸飛劍猛地刺進易恆胸膛。
但兩人此時似乎感覺不到疼痛,正當楚懷生爛了的臉上猛地獰笑,正要運轉靈液驅動飛劍之時,「嘭」又一拳打在右臉上,將他剛運轉的靈液打散。
易恆左手猛地捏住他拿着飛劍的手腕,猛地用力一捏,「咔嚓」一聲,腕骨盡碎。
此時丹田內靈液耗盡,連吞服清靈丹的時間都沒有,若是等申屠天也一起上來,豈有他活命之理。
「嘭」一聲,楚懷生沒有叫出聲來,又被一拳打在鼻子上,易恆扭頭朝申屠天看去,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白牙,在這黑夜中,恐怖無比。
申屠天被他那突兀又很難防備的攻擊嚇住,此時見他五官流血,胸口還插着飛劍,騎在楚懷生身上,一拳將他眼珠打爆。
「不,不,你不是人.....。」申屠天立即轉身便逃,哪怕他見過無數生死,但那些都是別人的生死,當輪到他自己時,心裏才知道,死亡其實還是很可怕。
易恆看着他飛逃的背影,很想追上去將他殺死,但此時卻有心無力。
靈液耗盡,全身不知多少個洞冒着血,背上不知斷掉多少骨頭,內腑傳來一陣刺痛,胸口還插着一柄飛劍。
別說與申屠天這等修士動手,哪怕來個凡人,恐怕都可以要他性命。
猛地抽出右胸上的飛劍,帶出一道鮮血,但又立即止住,他知道,煉體訣再次讓他存活下來。
對準楚懷生的喉嚨,毫不猶豫地一劍刺去,猛地抽出,不管噴出的鮮血,將身上渾身黃沙攪拌成紅色的黏糊。
快速摘下他腰間的儲物袋,朝口中塞進兩枚丹藥,立即朝申屠天逃跑的反方向狂奔而去。
這裏,瞬間寂靜下來,黑夜中只剩下「咕嚕,咕嚕」微微血流聲音,但不消片刻,便被吹起的一陣風聲掩蓋。
黃沙隨風飛起,鋪在爛得已經不成人形的臉上,漸漸越積越厚,不消幾時,恐怕便會融入進戈壁之中。
易恆連爬帶跑在黑夜中逃着,等丹藥效果顯現,靈液湧現時,便立即御空飛逃,待距那裏千多里時,便停下來。
左手用飛劍在戈壁山上一陣猛挖,無須片刻,一個僅容一人深有四五丈的小洞便出現在眼前。
進入洞中,雙手一招,剛才的石塊便紛紛填好洞口。
將五十多隻噬金蟲佈滿在洞府門口,進入洞裏,倒頭便睡。
那噬金蟲雖不能距敵,但卻能示警,但前提是他能夠及時醒來。
好在一天一夜,此處無人打擾,倒也讓他睡得舒服。
此時起來,感覺內腑不再刺痛,便知傷勢在大量極品療傷丹藥效之下,已經壓住,但要痊癒,恐怕還需很久時間。
再加上背上的骨頭盡碎,胸口一個劍刺的洞,身上無數小洞,雖不是要害,但不得十多天又豈能養好?
好在極品療傷丹還多,連接吞了兩枚之後,緩緩運轉靈液,開始催動藥性,游遍全身。
八天之後,他睜開雙眼,試着伸手動腳,感覺精神氣爽,十分安逸。
直到此時,傷勢才堪堪穩住,這還全歸功於極品療傷丹,否則不知要到何時才能痊癒。
仔細算算進來的時間,已經過去一月連十二天,再不去中央之地找到勾無心,恐怕就不妙了。
「五天,五天之後,立即出發。」他低聲自語道,此時將楚懷生的儲物袋拿出來,心裏充滿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