縹渺 191 尚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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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江號在茫茫大海中，朝着西南方向，緩緩前行着。
這是一場遙遠的征途，即使一切順利，日夜兼程，也要航行十個月的時間。
當晚，在望江號的禮堂中，舉辦了奢華盛大的晚宴，款待近一百位，乘上望江號的遊客。
一共擺了十幾桌，各式各樣的美味佳肴，讓人食慾大開。
……
作為重要嘉賓，柳如絮換上一襲紅帶飄綾的棗紅色長裙，坐在舞台的最中央，輕撫這古木長琴，一曲鳳舞九天，悅耳的旋律，讓人沉醉其中，如夢如幻。
墨然作為望江號的所有者，在這裏身兼數職。
望江號的船長總指揮、總設計師、首席司儀。
忙忙碌碌，穿梭在大堂之中，推杯換盞，左右逢源，酒不醉人人自醉。
寒風和蕭蕭緊挨着，坐在一起，用心傾聽着長琴樂曲，聞着美酒的醇香，身心愉悅。
「蕭蕭，有件事情想告訴你，你知道嗎，前些天，我和如絮在一起，聽到她的之音，沒有想到，我的天命竟然有着反應，開始躁動不安起來。」他意識到，自己的天命神威，似乎在進化。
「奧，你的意思是說，姐姐的之音，起到了催化作用，你的天命神威開始萌發進化了？」
蕭蕭有着驚訝，一隻手拖着雪腮，歪着腦袋看着他，煞是可愛。
「可能是吧，我一直以為，要等到自己超度神劫，成為神者的時候，我的天命神威，才會持續進化。沒有想到，如絮的之音，悄然之中，刺激到了我的天命。」
蕭蕭靜下心來，思思念念，思考了一小會。
「之音和我的迷迭香一樣，對於天元體，都有着正向的刺激作用。之音在神級階段，效果更加明顯。天命神威，本質也是神威，神威的本體是天元。這麼說，之音，的確可以助益你的天命。」
他跟着點了點頭，隨着時間的推移，他的感覺越來越強烈，自己的天命，正在持續生長，很快就會有質的飛躍，進化疊代。
「瀚海世界有四本曠世巨著，一本是東方玄學的經典——《玄心奧妙訣》，一本是人類自我意識的哲學典籍——《尚德》，還有一本理學教義——《原理》，以及記錄瀚海世界歷史變遷的巨作——《紀元》。我很小的時候，一一拜讀過，對於《玄心奧妙訣》的記憶，尤為深刻。這裏面，有着不少關於天命的玄學理論。」
寒風小的時候，天賦異稟，不僅僅表現在風系方面，學習能力同樣突出，有着不與尋常的理解能力和記憶力。
作為雪域帝國的公主殿下，蕭蕭
受過全面的文化教育，可以說是讀書萬卷，很有內涵。
她回想一下，應聲說道：「《玄心奧妙訣》屬於玄學範疇；《尚德》屬於哲學範疇，非常出名的統一論，就出自《尚德》這本書；《原理》是理學的經典，《紀元》是歷史傳承。修真世界的修真法則，可以用《原理》中的理學知識來詮釋，但是，天命已經超出了理學的範疇，達到玄學的層次。之音是如何影響神威的，或許，可以從《玄心奧妙訣》中，找到答案。」
寒風也是這麼想的，說着：「望江號這麼大的輪船，應該有藏書、看書的地方吧。不如我們去找找、《玄心奧妙訣》、《尚德》、《原理》和《紀元》，這四本書，都是經典中的鴻篇巨製，藏書的地方，一般都會有。」
「你是想再看一遍《玄心奧妙訣》，是嗎？不如，我們現在就去找找吧，應該會有的。」
此時，如絮那邊，一曲鳳舞九天，演繹完畢，開始陪着墨然一起，招呼台下的客人。
寒風和蕭蕭一起，朝着如絮招手示意，便腳步輕巧，一同離開了這裏，遠離嘈雜。
……
沿着望江號第五層的甬道，來到後場區域，果然有發現。
一處藏書小屋，構造特別，建在望江號的最里側，可以隔絕海上濕空氣。
內部的牆體和書架，由上等的黃銅鑄造而成，精工鍛造，有着很好的防潮防濕和殺蟲效果。
兩個人穿梭在琳琅滿目的書架之中，不慌不忙，搜尋着。
寒風輕輕地撫摸着黃銅書架上厚厚的書籍，懷想起當年含辛茹苦，夜讀的場景。
輕聲說道：「記得很小的時候，對於外面的世界充滿了好奇，寒門長老幫我搜集來許許多多的名家典籍，供我飽讀。白天的時間全部用來提升感知力，晚上的時候，就和書籍同眠，整整堅持了五年。」
黃銅鑄造的藏書小屋，有五見方，裏面擺設着兩排書架，每一個書架有上下六排，琳琅滿目的典籍，整整齊齊，規規整整。
蕭蕭很快就被這裏的味道吸引了，書籍簿本的書香氣，黃銅散發的銅鏽香，感覺很奇妙。
「這裏的味道，好特別，書香伴着銅臭，哈哈。說實話，我小的時候，挺討厭讀書的，要不是如煙姐姐和我一起，我根本靜不下心來。摩蘇爾王室，對於子女的要求，都非常高，一年下來都要看上百本書。想想我們的童年，也夠悽慘的。」
寒風隨手翻着，從其的一個書架上，抽出一本黃顏色的羊皮卷，開着玩笑：「我們要在望江號上，呆上一年，天天打麻雀牌，也挺無聊的，還不如多花點時間，在這裏好好看書學習。所謂，苦海無涯，學無止境。」
蕭蕭點了點頭，表示認同，回想說：「我和如煙姐姐，小的時候，看的第一本書就是《紀元》，這本書，一共分為七個部分，第一部分叫做《地球紀元》，那是十四萬年前的瀚海世界，當時的文明還是人類文明，地理環境和現在，也完全不一樣。其實，還挺感慨的，十四萬年的演化，從地球紀元到修真紀元，完完全全，天翻地覆的變化。」
地球紀元的人類文明，持續了兩萬年，最後破滅了。
從那時起，修真文明開始萌發，歷經十萬年的進化，構建起如今的修真世界。
寒風環顧了一會，從前一排書架的右上角，找到了四本巨著。
寥寥的四本書籍，全然概括了整個瀚海文明，上下十四萬年的歷史，玄學、理學、哲學的認知體系。
地球紀元時期，人類將祖先稱作類人猿。
修真紀元時期，修真者將地球人稱作類人，將自己稱作真人。
真人和人類的區別在於，人類是更接近人的存在，而真人是接近神的存在，修真者可以通過修真法則，成為真正意義上的神者，擁有神力、神威和三千年的生命期。
寒風輕輕拿起其中的一本，正是哲學奧義的經典之作———《尚德》。
他看着蕭蕭，輕聲問道：「你對這本書有什麼看法，總結出統一論觀點的——《尚德》？」
蕭蕭沉靜片刻，稍稍琢磨了一會，呼吸一口氣，滿口的書卷香氣，回答說：「《尚德》顧名思義，以德為尚，以尚為界，在意識形態的自我辯證的矛盾，進行一場遙遙無期的靈魂苦行。設定各種極端的思維形態，在不斷的自我否定，步履蹣跚，最終達到超凡入聖的境界。《紀元》的歷史辯證法，證實了《尚德》的預見性。每一種社會形態都有消亡的那一天，思辨在歷史的長河中，疊代傳承。只有在世界的盡頭，才可能遇見全新的未來。」
寒風小心翼翼，輕輕擦拭着《尚德》冊封的一層微塵，金燦燦的書名——尚德，看上去如此沉重。
他抱在了懷裏，撥開了第一頁，暗黃色的羊皮紙，散發着濃濃的書香氣。
瀚海通用的古墓體，揮揮灑灑，飛飛揚揚，每一個字，筆墨勾勒，力道十足。
《尚德》——以德為尚、以尚為界，靈魂苦行、永不停歇！
「好漂亮的字體，如同華麗的舞姿一般！」寒風情不自禁，發出一聲讚嘆。
「其實，修真者，一開始的時候，十年如一日，進行感知力的磨礪，何嘗不是一種靈魂苦行。」
蕭蕭一聲感嘆，修真者的元初期，簡直是一場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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