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點半,凌正道睡眼惺忪地從西城區的出租樓里走了出來。筆神閣 bishenge.com
早起是凌正道最反感的事情,不過沒有辦法,最近要做的的事情太多了,他必須要早早地起床才行。
看到樓下厚厚的積雪,凌正道隨之清醒了許多。
「竟然下雪了,今年的雪來的似乎比往年要早一些。」凌正道自語着說了一句,剛準備摸車鑰匙,兜里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大清早的也不讓人消停。」看到沈慕然的來電,凌正道抱怨了一句,便如同以往那樣接通了電話,「沈局,有什麼指示嗎?」
「吳月雙死了。」
「什……麼,吳月雙死了?」沈慕然簡簡單單的五個字,瞬間讓凌正道的大腦完全清醒了過來,「沈局,這到底怎麼回事?」
「就在十分鐘前,新北區分局接到報警電話,在新北區觀瀾居民區發現兩具裸屍,經過初步斷定,死者系吳月雙和她的女兒錢小寶。」
凌正道的腦子「嗡」了一下,怎麼吳月雙和錢小寶同時都死了?「沈局,這人好好的,到底是怎麼死的?」
「具體情況我還不是太了解,我現在正在前往案發現場的路上,通知你就是問一下你要不要過來。」
「我當然要過去了,這就過去!」凌正道匆忙說了一句,便掛斷電話打開了車門。
吳月雙的死對凌正道來說,真的太過於突然了,而且吳月雙這時候死了,可以說是直接大亂了凌正道的節奏。
所以在聽到吳月雙死的消息後,凌正道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他殺,只是錢小寶怎麼也死了?
對於吳月雙,凌正道並沒有什麼可憐憫的,可是錢小寶一個剛剛從學校畢業學生,卻是無辜的,而此刻最傷心的人,莫過於錢磊了。
心情有些凌亂的凌正道,坐到了車上,剛要插鑰匙啟動車子,整個人卻不由地愣住了,眉頭也隨之緊緊地皺了起來。
讓凌正道有如此反應的,是擺在面前儀錶盤上的一把牛耳刀,原本雪亮的刀身上染滿了血跡,冷不丁看上去真的有些嚇人。
誰放的刀?凌正道疑惑地想着,然後便下車看了一下,車身的周圍並沒有其他腳印,車門也是完好無損。
不用想了,這肯定是一位很專業的人士所為,那把牛耳刀,應該就是對自己的警告吧。
大清早的就遇到這種事,實在是讓人有些不舒服,不過凌正道此刻並沒有心思想這些,抽了幾張紙巾,將那般染着血跡的刀包了起來,他便啟動車子直奔新北區的觀瀾居民區去了。
這個初雪的早晨,因為一起命案兩個死者,而變得格外的不寧靜。
即便是觀瀾居民區的住戶並不是太多,此時在案發現場附近,卻也早已經圍滿了人。不過警戒線,卻將圍觀的人阻擋在現場之外。
凌正道感到觀瀾居民區的時候,蘇瀾卻早已經到了,這會兒正在仔細地勘察事故現場。
「沈局,現在具體情況是怎麼回事?」凌正道連忙問了一句。
「根據觀察了解,兩名死者應該是從7號樓的30層墜樓身亡的,墜樓時兩名死者都沒有穿衣服,具體情況還要通過屍體檢驗才會有結果。」
凌正道抬頭看了一眼面前三十層的高樓,從這麼高的地方落下了,那真的一點兒活命的機會都沒有了。
「確定死者是吳月雙和錢小寶?」凌正道不由問了一句。
「吳月雙也算是成州市有頭有臉的人物,而她的女兒錢小寶是這裏的業主,你可以自己去看一下屍體。」沈慕然說着,指了下暫時被掩蓋起來的兩具屍體。
凌正道聽到這裏,連忙走到了屍體面前,拉開上面遮着的黑布,便看了下去。
雖然兩具屍體的多處骨骼已經刺穿了肌膚,身體也完全變形了,可是兩具屍體滿是血污的面容卻依稀可以辨認,的確正是吳月雙和錢小寶。
「應該查一下這裏的監控……」凌正道抬頭,又對沈慕然說了一句。
「這還用你說嗎?」
沈慕然白了凌正道一眼,「目前觀瀾居民區基礎建設還不完善,物業監控系統還在調試階段,而且昨晚監控是關閉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是不是整個新北區的監控,包括交通攝像頭還都不完善。」凌正道有些犯愁了,這事看起來不好查。
「那倒也是,有幾處交通監控攝像頭還是可以用的。只是目前看來,吳月雙母女的他殺可能性比較低,我去三十層看過了,沒有發現明顯的打鬥痕跡,倒是有一些房事痕跡。」
「什麼意思?」凌正道有些不太明白。
「從死者的死亡情況來看,兩人好像同時與第三者發生過關係。」
「同……時?」凌正道滿臉錯愕,吳月雙和錢小寶是母女關係,怎麼可能會同時,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現場的情況就是這樣了,我要把屍體帶回去進行屍檢。」
「對了沈局,我今天收到一把刀,你給看看吧。」凌正道說着,就從包里拿出了那把用紙巾包裹着的牛耳刀,並說明了早晨時的情況。
沈慕然接過那把刀,仔細地打量了一下刀身的形狀,又嗅了嗅了刀上血跡,緩緩地說了一句:「這不是人血?」
「那是什麼血?」
「狗血!」沈慕然說了一聲,便把拿把牛耳刀收了起來,「這個我要帶回去,你自己也小心點。」
「怎麼還真有人要殺我?」凌正道皺眉問了一句。
「看起來應該只是個警告,不然今天成州又要多一樁命案。」
「不是,沈局你這別嚇我呀。」
「我沒有嚇你,如果這把刀的主人要殺你,估計你現在真的已經涼了。」
凌正道閉上了嘴巴,這讓沈慕然說的,自己被人殺不死,也得被她給嚇死。
「沈局,死者的家屬來了,說是要見死者。」一名警察跑來向沈慕然匯報工作。
死者家屬?凌正道聽到這裏,不由回頭看了一眼,就在不遠的警戒線處,他看到了正與幾個警察爭執的錢磊。
凌正道剛要準備為錢磊說幾句好話,卻聽沈慕然說:「讓他過來吧。」
錢磊的情緒看起來似乎有些激動,沈慕然的話剛說完這句,就見其將一名年輕警察推翻在了地上。
凌正道對錢磊這有些過激的行為,心裏還是抱着很多理解的,畢竟死是自己女兒,還有準備復婚的前妻,這種事換都不會鎮定的。
讓凌正道感到驚訝的是,腿上有傷的錢磊竟然老當益壯,四五個警察,看起來也有些不是對手。
好在這樣的爭執並沒有繼續下去,警察放行了,錢磊也是三步並做兩步地,匆匆向案發現場走了過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凌正道感覺錢磊似乎一夜之間,整個人就蒼老了許多,特別是那花白的頭髮,就如同落滿雪花一般。
沉浸於悲痛中的錢磊,似乎並沒有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凌正道。他撲到兩具屍體前,在掀開屍體上的黑布後,凝視了許久,才低頭無聲地落下了悲痛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