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下一公里,石階通道突然中斷,一個地底峽谷進入夏雷的視線。看到它的那一剎那,他整個人都被震撼住了。
邊荒城下的人類城市就建立在這個地底峽谷之中,懸崖上滿是人工開鑿的山洞,峽谷底部還有人類修建的建築。無數的燈光從峭壁之上的山洞和峽谷底部的建築物之中透照出來,放眼望去一盞盞燈火就像是黑暗星空之中的星辰,無法數清楚。
峽谷之前架設了一條輕軌,用於串聯峽谷兩邊峭壁之上的山洞居民。峽谷的底部也有鋪設公路,有車輛在路上行駛。不過不是私家轎車,而是運送礦石的卡車,還有反抗軍的巡邏的裝甲戰車。
這個地下城市其實並不大,但給人的印象卻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該有的基礎設施它似乎都有。如果將頭頂的地殼想像成黑夜的天空,這個地方便是一座小小的山城了,就像是華國的縮小版的重慶。
&就是地下邊荒城。」何道山指着懸崖下的城市,他的臉上寫滿了自豪,「壯觀嗎?」
夏雷點了一下頭,「確實很壯觀,這樣一座地下城修建了多久?」
&百年。」何道山說。
一百年才修建出這樣一座地下城,壯觀固然壯觀,可這其中的艱辛和苦難,沒有親身經歷過的人又怎麼體會得到呢?
&我來吧。」何道山向懸崖一側走去。
夏雷三人跟着何道山走了過去。懸崖一側有一座升降梯,很簡陋的那種,甚至算不上是電梯。人站上去之後,升降梯開始下行,四周只有簡陋的圍欄,古可馨因為害怕,緊緊的抱住了夏雷的大腿。
升降梯還沒有下行到地底峽谷底部,何道山便用升降梯上的通訊器說道:「快請總參出來,他最想見到的人來了。」
通訊器里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何上校,你說的人是後勤部的那個騷貨嗎?你告訴她,總參在開會,沒空!」
&說什麼?」何道山一臉尷尬的表情,「我說的是……」
沒等何道山把話說完,那個女人就打斷了他的話,「還有,你告訴她,不要再用懷孕的藉口來糾纏總參!」
何道山,「……」
夏雷忍得很辛苦才沒笑出來。
梁濤還是那個梁濤,一點都沒變。處處沾花惹草,不管在什麼地方總會與女人發生故事,而且是讓人哭笑不得的故事。
&個,夏先生,不好意思,與我通話的是梁總參的秘書胡曉月,她……一定是什麼地方弄錯了。」何道山說。
夏雷笑了笑,「不用解釋,我懂。」
何道山的表情更尷尬了。
夏雷轉移了話題,「何上校,地下城裏有通訊信號嗎?」
何道山說道:「當然有,不過無法聯繫外面。這是我們自己建的通訊基站,整個地下城都有信號覆蓋。藍月人無法阻斷我們在地下的信號,所有他們也不敢貿然進攻地下城。沒有飛船和飛行器,他們的武力會大打折扣。」
夏雷的心中一動,暗暗地道:「藍月封鎖了整個世界,卻無法干擾到地下城的通訊信號,不知道我的烙印之力……」
他剛剛想到這裏,升降梯突然停了下來。也就在它停下來的那一剎那間,他身體之中的烙印之力突然甦醒,失去的能力全數回歸!
烙印之力能量場釋放了從來,身邊的所有大腦的思維活動都比捕捉。
何道山的心裏正想着,「這個夏雷看上去細皮嫩肉的,哪裏是什麼厲害的殺手?梁總參一定是吹牛吹過了頭,還說什麼這個夏雷比我們反抗軍的戰神還要厲害,這可能嗎?打死我都不相信!」
何道山旁邊,科德的心裏也在暗暗地道:「媽的,這傢伙究竟是誰?何道山那傻瓜對他這麼客氣,還要親自帶他去見梁總參。我不管,這小子讓我丟盡了臉,我一定要給他點苦頭吃!」
韓一飛的大腦活動,「好像解手,不知道哪裏才有廁所,實在不行的話就在路上解決算了。」
還有同行的幾個反抗軍戰士的大腦思維,每個人的大腦都有不同的思維活動。
不過夏雷並不在乎這些人的思維,他喚醒了雙眼的能力。他的視線所過之處毫無秘密可言,就算是沒有開燈的黑暗的山洞,在他的面前也像是暴露在烈日之下的金幣,閃閃發光,想不看見都不行。
一路走,一路看。
他看到了運行的輕軌,還有乘坐輕軌的人。有的是礦工,有的是軍人,有的是醫生,有的是學生。他們的身上總有特徵來體現出他們的身份。他還看到了山洞之中的家具,都是很簡陋的石制家具,床、桌椅什麼的,從這些石制家具上便不難看出岩石在這裏成了最廉價的材料。不過它們同時也說明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這裏雖然看上去是一個城市,可條件依然很艱苦,生存堪憂。
&平安村,我所了解到的情況是人類被打壓了上千年的時間,就連識字都成了奢侈。不過那應該只是偏遠山村才會有的情況吧,在這裏還有學生和老師,並沒有停止對科學文化的追求。這是好事,看來人類的處境比我想像的要好一點點。」所見所謂,夏雷的心中一片猜想和感慨。
在何道山的帶領下,夏雷三人來到了峽谷中心的一座建築前。
這座建築是用白色的岩石建成的,建築的風格居然與夏雷所熟悉的美國白宮有一些相似。美國白宮是兩層,它也是兩層。美國白宮有橢圓形辦公室,它也有橢圓形辦公室。
第一眼看見它的時候夏雷的心中頓時生出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白色房子的頂部掛着一面旗幟,紅色的旗子,一顆大的五角星,六個小的五角星圍着大五角星,構成了一個由七個五角星所組成的圓形圖案。
說實話第一眼看見旗子上的五角星圖案的時候,夏雷都忍不住產生了一種錯覺,那就是他回到祖國了。
&就是我們反抗軍的位於邊荒地下城的分部,我們稱它為白色辦公室。」何道山給夏雷介紹。
夏雷問道:「這旗子是誰設計的?」
何道山抬頭看着白色房子上面的紅色七角星旗,他的眼眸里閃過了一絲異樣的神采,「那是聖雷設計的,神聖星旗。我們反抗軍沿用用了聖雷所設計的旗幟。聖雷雖然已經不在了,可他依然是我們的精神領袖。」
&雷為什麼會設計出這樣的旗幟?有什麼典故嗎?」夏雷好奇的問道。
&歉,這個我就不知道了,聖雷一個傳奇的人物,他非常神秘。說出來你肯定不會相信,他是我們的精神領袖,可是我們連他的真名字都不知道。」何道山說。
夏雷又抬頭看了一眼那一面紅色的七角星旗,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裏生出了一絲很奇怪的感覺,可他自己又說不上來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哈哈!」一個男人的笑聲突然從白色房子裏面傳了出來。
這是梁濤的聲音,這個聲音就是化成灰夏雷都認得。
夏雷其實早就看見了梁濤,只是懶得去搭理他。
&弟我就知道你會來,你看我猜對了吧?」梁濤從前廳之中走了出來,一身軍裝的他一掃無量良大叔的形象,整個人被軍裝一雕琢,居然也有那麼一點軍人的威嚴挺拔的氣概。
可夏雷知道這絕對是一個假象,在那身軍裝下隱藏着一顆淫.盪的心。
不管夏雷是什麼反應,梁濤一來,便直接給了夏雷一個熊抱,「我的好兄弟,可想死老哥了!」
夏雷笑着說道:「梁大哥,我也好想你,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你看你又長胖了。」
梁濤瞪了夏雷一眼,「說什麼長胖了,你應該說長帥了。」
&個叔叔的臉皮好厚。」古可馨說道。
&呀,這是誰?」梁濤的語速很快,根本就不容夏雷介紹,「是你女兒吧?好傢夥,你居然瞞着我,沒想到你女兒都這麼大了!」
夏雷笑了笑,「行了,她不是我女兒,她叫古可馨,是一個可憐的孩子。我這次來會將她留在這裏,就麻煩老哥你多照顧一下了。」
&要走?」梁濤盯着夏雷。
夏雷說道:「待兩天就走,對了,我給你介紹一下。」他將手放在了韓一飛的肩頭上,「這位是韓一飛,他是天珠學院的生物科學家。」
&梁濤吃了一驚,「來自天珠學院的科學家>
夏雷說道:「這裏可不是說話的地方,去你的辦公室再聊吧。」
&對對,韓先生,請跟我來。」梁濤親熱的拉住了韓一飛的手,他和韓一飛是第一次見面,可給人的感覺卻是他和韓一飛是從小玩到大的死黨好友。
&屁精。」古可馨嘟囔了一句。
夏雷拍了一下她的小腦袋,「不要這樣說梁叔叔,他是這樣的性格,但他是一個好人。我還想他照顧你,以後你對他要有禮貌,知道嗎?」
&古可馨乖巧的點了一下頭,然後露出了猶豫的神色,她猶豫了一下,忽然沖夏雷說道:「爸爸。」
夏雷頓時愣了一下,>
古可馨抱住了夏雷的大腿,「我不要叫你夏叔叔,你是我爸爸,從此以後你就是我爸爸。」
夏雷想拒絕,可拒絕的念頭很脆弱,轉眼就被古可馨融化了。他來到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親人,他將古可馨從地獄之中救出來,她也孤苦無依,她想認他做爸爸這有什麼不好呢?從此兩個孤獨的人就成了親人。
&爸?」古可馨抬起了頭,眼巴巴的看着夏雷。
夏雷笑着摸了摸古可馨的腦袋,「嗯,乖女兒。」
一個女人的聲音忽然傳來,「夏老師,恭喜你啊,這麼快就連乾女兒都有了,而且還是這麼漂亮可愛的一個乾女兒。」
夏雷循聲看去,一個膚色猶如黑珍珠般的女人進入了他的視線。
來自平安村的雷蒙娜,沒想到她會出現在這裏。
&老師,跟我來吧,梁總參和韓先生已經在等你了。」雷蒙娜的臉上帶着親切的笑容。看到夏雷,她也很高興。
&的,待會兒我們再聊聊。」夏雷說,然後帶着乾女兒進了白色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