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孽債
李知塵扶起火元侍奉,握上火元侍奉的手,元力探進。天龍寺主三人走上前來,只見火元侍奉右肩頭上鮮血淋漓,而臉上蒼白一片,呼吸短促,身上仍微微顫抖。天龍寺主臉上一變,道:「她怎麼樣了?」
李知塵眉頭一皺,眼瞳一凝,看着火元侍奉肩頭處,道:「她身上中了數十種古怪毒藥,不斷在她體中衝撞開。」玉虎寺主臉上一沉,緩緩吐出一個名字,道:「孤獨長恨!」
玉南子道:「葉淨絲她們嗎?她們不是在一起的嗎?」李知塵手上在火元侍奉肩頭上一點,便止住了她的傷口,道:「不知道,先救醒她在說。」
天龍寺主走上前,探手過去,握住火元侍奉的手,元力探去。眉頭也是一皺,站起來道:「果然,她身上劇毒雖然古怪,但與渡鴻所中的十分相似,她與孤獨長恨交過手了。」
李知塵道:「先帶她回去再說。」天龍寺主點頭道:「好。」李知塵橫腰抱起火元侍奉,便向着佛宗駐紮地而去。
四人見此時火元侍奉重傷,而葉紅,葉淨絲兩人不見蹤影,心中焦急,疾步趕回,不到半個時辰便已回到佛宗駐紮地。佛宗進來百餘名弟子,此時也僅剩半數,打掃了周圍後,只見李知塵等人趕回,急忙迎了上去。蛟童本來也跟着李知塵等人而去,只是修為不如幾人,跟到半途便追掉了,又返回去,此時見到李知塵回來,懷中還抱住一個女子,迎上來道:「師上,怎麼了?」李知塵隨口應了句,也不多說。蛟童見李知塵臉色冷峻,也不敢再多說,只是跟在了後面。
玉南子在前引了一個帳篷,李知塵便抱住火元侍奉進去,放過火元侍奉,對着後面的天龍寺主道:「渡鴻寺主所中的毒有辦法解嗎?」
天龍寺主搖了搖頭,臉色無奈。李知塵嘆了一口氣,如果有辦法也不至如此了。天龍寺主道:「之前渡鴻中了毒,也是由善雁,向魚兩人合力護住他的心脈。」玉虎寺主也道:「孤獨長恨的劇毒詭異至極,也是難已破解。」
李知塵眉頭緊鎖,道:「如今火元侍奉重傷,葉淨絲,葉紅兩人卻不知怎樣。還須先救醒她才行。」玉南子聞言,道:「要她醒來不難,只是她的劇毒卻是難解。如果讓她提前醒來,反而讓劇毒更深一分,還是不能妄為。」
李知塵眉頭皺得更緊,看着火元侍奉。蛟童看到火元侍奉臉色蒼白,昏迷不醒,道:「師上,她怎麼了?」李知塵道:「中了幾種劇毒。」蛟童嘎嘎笑道:「中毒,幾種小毒而已,師上你不能救嗎?」李知塵搖搖頭,道:「她身上劇毒太詭異,我不會解毒。」
蛟童道:「師上,你那個寶貝也不能解毒的嗎?」李知塵一愕,又明白過來蛟童所說的寶貝是無形流溢珠,道:「這個……也不知道能不能。」
天龍寺主聞言,道:「李施主有辦施救嗎?」李知塵道:「不知道,不過可以一試。只是……」天龍寺主見李知塵臉上為難,微笑道:「李施主,請放心,我們在帳篷外等着,絕不窺密。」
李知塵微微一笑,道:「不是。我有一件法寶,本來或許可以驅毒,但如今那法寶已被我練化,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救她。」
玉虎寺主道:「不防一救試試。」李知塵點點頭,道:「好,我就試試吧。」說着,便輕抱起火元侍奉,天龍寺主等人見狀,便向帳篷後退去。
李知塵見蛟童仍忤在一邊,道:「你也出去。」蛟童「啊」了一聲,道:「好吧!」說着,便也走了出去。
李知塵扶起火元侍奉,臉上看着火元侍奉,遲疑片刻,道:「驅毒時刻,多有冒犯,還望恕罪吧。」說着,一把撕開火元侍奉肩頭衣服,只見火元侍奉皮膚十分白晳,如玉似脂,紅色肚兜也顯現出一角。而右肩頭上一個血洞猙獰可見。
李知塵閉上眼睛,調起體中無形流溢珠的氣息,手上按住火元侍奉的肩頭,只覺溫涼一片。元力便含住無形流溢珠的氣息送到火元侍奉體中。
李知塵游轉一遍後,雙眼一定,入魂元力,隨着元力到火元侍奉體中。只見火元侍奉體中一道道色彩繽紛東西四處散開,不斷吞噬着其中的元力。東一片西一片,其中更有一些互相吞噬着,攻擊着火元侍奉體內。
李知塵心道:「這就是孤獨長恨的劇毒了!」元力送去,緩緩在火元侍奉身上游轉着,只見火元侍奉身上經絡多處斷開,更有着一些五彩奇形東西在吞噬着經絡骨骼。而這些東西竟似活物,不斷遊走着,四處攻擊着火元侍奉體中五臟六腑。而火元侍奉體中元力也亂成一團,四處遊走,更被那些五彩毒氣吞噬着。
李知塵心念一動,元力便向着一團黑色霧體包去,黑色霧體遊動了一下,似乎要閃開,卻被李知塵元力包裹住。黑色霧體卻突的向李知塵元力撞去,竟似要吞噬李知塵元力。李知塵心念一動,無形流溢珠的氣息便湧出,直接把黑色霧體包住,只見黑色霧體顫抖幾下,竟緩緩變成透明,最後消失在無形流溢珠的氣息中。
李知塵心下大喜,依樣把元力送去,包裹住一團青色霧體,不消片刻,又把青色霧體化入元力中。李知塵再把元力送進一些,分為四團向周圍霧體包去,不到片刻後,又化解了十多團霧體。
李知塵不再猶豫,元力直涌而進,分為幾十團,向着五顏霧體而去。再吞得一陣,只見火元侍奉體中五彩霧體不見減少,反而增多了些。而李知塵元力的吞噬也慢了許多。
李知塵撤出元力,看着火元侍奉,思付道:「怎麼回事?我分明把她體中劇毒化了一部分,怎的不見減少?反而我的元力吞噬起來又需多費力氣。」
李知塵思索了片刻,突看向火元侍奉臉色,只見火元侍奉臉上更加痛苦。李知塵凝神聚氣,突然腦中一道靈光閃過,手上在火元侍奉身上緩緩摸過。
突然,在火元侍奉背後停下,一把捏住,緩緩拔出。只見一枚銀針閃着黑光,從火元侍奉背心拔出。李知塵把銀針扔開,又摸索了一會,直覺再無其它銀針。才把元力探進,又化化十多團,向着火元侍奉體中五彩霧體包裹而去。
這一次霧體果然越來越少,在李知塵元力包裹下,最後一團黑霧也被化開在元力中。李知塵撤出元力,滿頭大汗,看向火元侍奉,只見她的身子不再顫抖,臉色也不再那般蒼白,微笑道:「果然有用!」
李知塵收斂元力,才發覺自已己然全身是汗,幾乎有如水浸。剛要抱開火元侍奉,火元侍奉卻「嚶」的一聲,醒了過來,眼見自己被人抱在懷中,心中一急,只道是孤獨長恨。身子一躍,便想躍開。只是體中虛弱無力,剛躍到一半,便軟軟趴在李知塵身上。
火元侍奉眼見自己身子無力,衣裙破爛,驚道:「孤獨長恨你把我怎麼了?」李知塵道:「火元侍奉,是我。」便把火元侍奉抱開。
火元侍奉見是李知塵,才松下一口氣,但見自己身上衣裙破爛,揮身濕透,更加上毫無氣力,臉上一紅,急忙拉過帳篷中的一條被子,蓋了過去。
李知塵走出帳篷,只見此時夕陽西下,曰影昏暗,夜色將到。而天龍寺主等人仍守在帳篷外,臉色焦急。天龍寺主早聽帳篷中的聲響,又見李知塵走出,道:「成功了?」李知塵點點頭,道:「她身上的毒驅除了。」天龍寺主臉上驚駭,卻沒想到李知塵真的能驅除孤獨長恨的劇毒,喜道:「真的?」
李知塵知道天龍寺主對於渡鴻寺主身上劇毒束手無策,早己焦急如鍋上螞,此時見自己驅除火元侍奉身上劇毒,大喜又是大驚,便道:「嗯,能驅除。」
天龍寺主大喜道:「太好了,李施主果然非凡人,竟能驅除這種劇毒。」玉虎寺主道:「我們對這劇毒束手無策,沒想到李施主竟能驅除此毒。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江山代有才人出。就不知火元侍奉醒了嗎?」
李知塵點點頭,道:「醒了。」玉虎寺主就要走進,李知塵手上攔去,道:「請慢!先給她……拿一套衣服。」玉虎寺主身子一滯,道:「好。」便令人尋了一套衣服,只是佛宗中自然沒有女子衣服,只能找了一套乾淨的素衣,憑空送了進去。
火元侍奉換上衣服後,恢復了一些氣力急忙走出來,扶住帳篷一角,臉色焦急,對着天龍寺主道:「不好了,女巫族大長老,二長老都被孤獨長恨擒去了!」
天龍寺主臉上一沉,雖然早就預料到七分,但此時聽到也是心下一怒。火元侍奉臉色蒼白,咬了咬牙道:「孤獨長恨不知從哪找到一個幫手,十分厲害。大長老……她己經被抓走了。」
李知塵臉上一緊,道:「果然。我給火元侍奉療傷了多久時間?」玉南子臉色嚴峻,道:「己經有三個時辰了。」天龍寺主臉上陰沉,道:「這孤獨長恨找的幫手是誰?」
火元侍奉喘了喘氣,道:「不知道,那人身穿黑袍,頭戴金冠。修為極高,使的是刀法。」李知塵握緊了手,道:「妄涯!」玉南子捏着佛珠,道:「妄涯?他不是魔界的嗎?魔界不是已經滅亡了嗎?」李知塵搖搖頭,道:「這其中我也說不清,不過那人一定就是妄涯!」
天龍寺主看到遠山已被黑幕淹沒,黑夜即將來臨,手上捏緊了佛珠,道:「召集所有佛宗弟子,尋找葉淨絲,葉紅她們!」
就在天龍寺主發出號令後,從遠處一片密林走出一個人,步法踉踉蹌蹌,向着佛宗走來。李知塵看向那人,眼中一凝,只見那人是個女子,身穿白衣,卻十分破爛,幾乎衣不遮羞,更沾上了斑斑血跡。而頭髮散亂,臉色蒼白一片,眼中無神,緩緩向着李知塵等人走來。
李知塵驚道:「葉淨絲!怎麼回事?」火元侍奉也看向那人,叫道:「大長老!」葉淨絲仿若聽不到般,眼光渙散,直到走近前來,看向了玉南子,緩緩向着玉南子走去。
天龍寺主等人心下大愕,剛要說話,只見葉淨絲已走到玉南子面前。玉南子眉頭一皺,不動聲色的退後了兩步,葉淨絲看向玉南子,眼中滾滾淚珠流出,道:「我們的孩子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