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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樂岡前院,主樓主廳。文師閣 m.wenshige.com
廳內金碧輝煌,聲樂悠悠揚揚。
一群少年和少女分佈於內,或兩兩成雙,或三五成群,也不乏踱步往來,彼此間言笑晏晏,氣氛十分火熱。
其中,礬樓歌坊的東主白綾白小姐最受大家的矚目。
何光沉着臉坐在廳內一角,翻着一雙陰婺眼睛,盯着被人群圍攏的白綾。
白綾的目光偶爾會與之相交,瞬間便碰撞出無形的火光,似乎噼啪有聲。
一個扎着紅腰帶的青年湊到何光的身邊,附耳道:「楚涉不在這裏,也不在外面。」
何光並未轉頭,更未眨眼,只是臉色更加陰沉,冷冷地道:「那你還愣着幹什麼?」
青年哆嗦一下:「是,我這就去找他。」
「等等。找到了也不要暴露,更不要動手,第一時間回來告訴我。」
青年心道你每次都強調一遍,我耳朵都聽出繭了,嘴上當然不敢質疑,趕緊溜走。
這時,一個白臉的矮胖子挽着一個高出他一頭的靚麗少女笑眯眯地走過來。
少女穿着一襲淡黃色的衫裙,飄飄的腰帶恰到好處的收束出纖細的腰肢,不僅突出婀娜的身段,更顯出修長的雙腿。
與她身邊這個矮胖子親昵地挽臂同行,予人一種暴殄天物的感覺。
何光擠出個笑臉,抱拳道:「原來是貞元歌坊的李東主,咱們又見面了,真巧啊!這位美貌的姑娘是?」
李東主鬆開少女的玉臂,回禮笑道:「揚靈小姐,鄙坊的當家主唱。還望何主事往後多多捧場。」
何光坐着,少女站着,正好方便他上下巡掃,一連吞了好幾口口水,笑道:「一定,一定……」
揚靈斜首輕垂,露出潔白的頸項,好似行禮,又似害羞。
李東主笑了笑,沖揚靈道:「還不取杯酒敬謝何主事?」
揚靈柔膩地嗯了一聲,轉裙翩行,步履間盡顯豐腴,又不乏輕靈,扭動間如風擺荷,說不出的誘人。
何光的視線更像拉着風箏線一樣,越放越遠,愣是收不回來。
其實他手邊的小桌上就擺有酒壺酒杯,偏偏三人都像是沒看見一樣。
李東主湊近一些,吃力地壓着鼓起的肚子,俯身道:「白小姐在的地方,一定能夠在附近找到何主事,還真是湊巧啊!」
何光倏然收回視線,在他的胖臉上轉了兩圈,冷哼道:「彼此彼此,你還是不一樣。」
李東主含笑道:「似乎一樣,其實不一樣。何主事是被白小姐追着跑,我是追着白小姐跑。」
何光臉色冷下:「你嘲笑我?」
李東主正色道:「豈敢。她想殺你,我想殺她。咱倆應該是一邊的。」
何光頗為輕蔑地道:「是,她是你們南唐侍衛司的叛徒,那又怎樣?她現在站你面前亮出頸子,再塞你一把刀,你敢動手麼?」
李東主笑道:「何主事不也是只敢避逃,不敢還手麼?」
何光哼了一聲。
李東主嘆道:「你我都知道真正的阻礙在哪裏。那位不走,咱們誰也不敢真的對她動手,所以才更應該同心協力嘛!」
何光神色一動,問道:「你聽到什麼消息了?」
李東主左右張望一下,湊近道:「那位可能要走,估摸就在近日。」
何光臉色一變,皺眉道:「是嗎?我都不知道,你怎麼可能知道?」
李東主笑而不語。
何光肅容道:「這件事情非同小可,你不告訴我消息從何而來,休想我答應你任何事。」
李東主猶豫少許,小聲道:「總有人會身在曹營心在漢的。」
何光斜眼道:「你當我不清楚他們的真實身份麼?還身在曹營心在漢?哼,當我三歲小孩呢!你不說我就猜不到麼?肯定是紀國公夫婦……」
李東主急忙忙地噓了一聲:「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紀爺和夫人與那位向來親厚,怎麼會跟下面人透露他的情況?」
何光失笑道:「是了,要是讓他知道紀國公夫婦居然透露了他的行程安排,別說報復,只要他輕輕一撒手,你開個p的歌坊,滾到地下當耗子吧!」
「鑽地道當耗子倒也沒什麼,又不是沒有鑽過。」
李東主嘆了口氣道:「可憐了揚靈小姐,跟着我還沒有過上幾天好日子,就要陪着我一起遭罪了。」
何光笑了起來,伸手拍他的肩膀:「看在揚靈小姐的面子上,我也不會讓老弟你落到如此境地的。」
李東主使勁點頭,兩腮抖出了波浪:「揚靈小姐向來知恩圖報,一定會夜以繼日地報答何主事的大恩大德。」
兩人心照不宣地相視一笑。
何光忽又斂容,話風一轉:「既然他要走,事情那就好辦了,為什麼要跟你們攜手?」
「他人雖走了,架子還在,餘威更是不盡。白綾也好,楚涉也罷,兜兜轉轉總能拉到一些靠山。」
李東主掰着指頭道:「天霜小姐你惹得起嗎?柳仙子你惹得起嗎?還有三河幫的宮幫主。別忘了,白綾還受到北周武德司和侍衛司的雙重保護。」
何光沉吟不語。
李東主繼續道:「就算僥倖得手也是一堆麻煩,如果一擊不死,或者逃走一個,麻煩更大。不出手則以,一旦出手,必須將這對狗男女一網成擒。」
何光眸光閃爍幾下,輕輕地點了點頭。
李東主備受鼓舞,趕緊趁熱打鐵。
「這僅是明面上人盡皆知的關係,白綾和楚涉跟那位同個屋檐下相處那麼久,會不會還有一些我們不知道的關係?勾欄客棧可是往來無白丁的。」
何光終於意動,沉聲道:「往後我怎麼聯繫你?」
李東主展顏道:「揚靈小姐知道。」
何光露出滿意的神色。
一直取酒未回的揚靈恰到好處行來,纖纖素手持着一壺酒兩隻空杯,於桌上擺好斟滿,一杯遞給何光,一杯遞給李東主。
何光笑着接過,拇指有意無意地在揚靈的柔胰上蹭了一下。
李東主並未伸手接酒,含笑道:「這杯酒應當由揚靈小姐敬你,期盼兩位日後坦誠相見。」
揚靈羞答答地舉杯,與何光輕輕地碰了下杯,然後酒到杯乾。
李東主自覺與何光親近多了,開始探聽一些事情。
「何兄好像會對辰流使館舉辦的宴會十分感興趣,在我印象中,無論大小規模,好像次次不落,而且每次都慷慨解囊。若有獻助,必定上榜前三。」
何光苦笑起來:「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有些人千萬得罪不得。平常結下點情分,不管有用沒用,總比要用時求不得好。」
「何兄這番話說得對極了。情分正是平常積下,等到臨時抱佛腳那就晚了。」
李東主眯起眼睛,笑道:「揚靈小姐此生最敬仰宮大家,一直希望通過辰流使館拜謁,既然何兄有關係,不妨幫忙牽線搭橋,以償揚靈小姐之夙願。」
何光心道「上道」。
果然聽李東主繼續道:「當然,揚靈小姐絕對不會讓何兄白忙活,定當效犬馬之報,也不會少了應有的敬獻。總不能讓何兄又出錢又出力。」
何光十分高興,與兩人又喝了幾杯。
正說着話呢!剛才那個扎着紅腰帶的青年去而復返,一面打量着李東主和揚靈,一面湊到何光耳邊欲言又止。
何光笑道:「沒事,說吧!」
青年道:「找到楚涉了,他在正門外的藥店旁的角落裏擺了個鞋攤賣鞋,還把靴子成排掛起來遮住臉,加上經過易容改裝,兄弟們一時忽略了。」
何光愣了愣,冷笑道:「為了埋伏我,他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青年又道:「現在已經盯住了他,還未驚動他,接下來該怎麼辦?」
李東主插話道:「何兄有沒有想過,或許可以從楚涉和白綾的關係入手?如果這對狗男女能夠反目成仇,哪怕僅是生出齟齬,之後都會好對付很多。」
何光微怔,旋即眼睛一亮,問道:「計將安出?」
李東主微笑道:「揚靈小姐與何兄初次見面,本該有份見面禮,奈何來得倉促,未及準備,現在趕去挑雙靴子也不算遲,只要何兄別嫌俗陋就好。」
何光看了揚靈一眼,揚眉道:「當然不會。我相信以揚靈小姐的美貌和聰慧,很快就能讓他的未婚妻誤會點什麼。」
「對了。」李東主一拍腦門,像是突然想起什麼:「揚靈小姐至今白壁無瑕,絕不會讓何兄誤會點什麼的。」
揚靈羞怯地垂首,似乎因為剛喝了幾杯酒的關係,微帶酒暈,臉泛紅霞,明艷不可方物。
何光釋然一笑,忽然又咬緊了牙,變作冷笑:「就要讓他看得到,吃不到。等我活捉了白綾,看我怎麼讓他們倆悔不當初。」
之前他自忖身為朱雀上侍,根本沒有把楚涉和白綾放到眼裏。
豈知兩人的實力遠遠超出他的預計。
比如豐樂幫那幾百個渤海人居然個個擅長追蹤和獵殺,上房過瓦如履平地,簡直比狸貓爬房還要輕巧靈敏。
畢竟人家打小便跟着部落在大山里遊獵,這些技能就跟農夫務農一樣熟稔,就像吃飯喝水一樣輕鬆。
幸好豐樂幫不敢私藏太多弓箭,更不敢輕易動用,但凡來上一群神射手埋伏一下,他早就被冷箭射成刺蝟了。
更麻煩在冰井務居然十分支持白綾,已經超出了保護的程度。
冰井務屬於北周兩大密諜機構之一,權力大到嚇人,更是以易門為骨幹所組建。百家門道無一不通,鬼蜮伎倆無一不精。
雖然新建不久,勢力擴張極其迅猛。
幸好冰井務畢竟忌諱四靈,凡事不敢太過分,但凡願意幫白綾殺人,他都不可能活到現在。
總之,近段時間,他被弄得好生狼狽,幾次險死還生,早就對楚涉、白綾這對狗男女恨得牙根發癢。
李東主正色道:「真到那一天,還望何兄將白綾交給小弟處置。只要給她留幾口氣,還能說話、能求饒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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