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風沙正倍感尷尬和頭疼的時候,鑾輿到達主寢宮外,晃悠悠地落下。讀字閣 m.duzige.com
彤管再無藉口,也無心情挽留風沙,行下鑾輿的時候,有侍女過來附耳。
原來是馬玉憐來了,正帶着兩名劍侍候在殿階一側。
彤管並不知道馬玉憐今晚沒有跟着風沙,還以馬玉憐在外面等着急了,趕進來找主人,向正在扶周憲下車的風沙道:「你的人來接你了。」
風沙往馬玉憐瞟了一眼,隨口道:「那單生意你和娥皇指定的人共同商量,具體事務由白綾主持。至於花推官,你酌情考慮,需要我的時候,傳個信就行。」
周憲當然不會輕易冒頭露面,所以打算指定初雲於幕後主持,白綾站到前台。
換而言之,白綾負責對外的經營事宜,初雲則負責將原南唐侍衛司的人員融入這單生意,形成一明一暗兩條線。
北周的武德司和侍衛司肯定也會有類似的佈置。
彤管的情緒不太好,勉強應了一聲,站在殿門外目送風沙一行人走遠。
走了一會兒,四下無人。
馬玉憐湊近道:「升天閣一位姓何的琴師登門拜訪,言說不見到主人不走,他持着升天閣的佩徽,想必奉宮大家之命,有要事在身,婢子只好過來找您。」
何子虛來了?
風沙頓時高興起來,他和何子虛的交情一向很不錯,江寧一別,旬月未見,還真有點想念,轉念又不免奇怪。
何子虛在隱谷的身份有些特別,自從離開辰流之後,基本上只聽命於王塵一人。如今王塵成為隱谷之首,何子虛必然水漲船高。
夤夜來訪,還這麼急迫見他,是代表王塵,還是代表個人。有什麼要事嗎?
一行人出得長公主府,風沙和周憲坐上馬車。
周憲特意把馬玉憐也叫上車來,把今晚發生的事情大致說了。
馬玉憐一聽主人出趟門居然遇上這麼多麻煩,不免花容慘澹,腿都軟了,慌裏慌張地求主人贖罪。
風沙不咸不淡地丟了句:「看來我還真離不開純狐姐妹,更離不開繪聲,沒有她們三個陪在身邊,還真容易亂套。」
回到勾欄客棧,尚未進門,其內隱約傳來一陣悠揚的琴聲,淙淙錚錚,清清冷冷,仿佛幽澗過山泉,繞你而流,愉悅之感,油然心生。
風沙眼睛一亮,趕緊加快了步子,三步並作兩步走,穿堂進院。
儘管深夜,院內聚了好些人,其中就有李玄音,客房亦有人伸頸聆聽。
彈琴之人果然是何子虛,就那麼隨意地盤坐於石桌之上,弦琴平擱於雙膝,閉目晃腦,雙手撥弦,月光照下,一派高人風範。
何子虛忽然睜眼,與風沙對上視線,雙手一陣快撥,幾乎晃出幻影,琴聲反而愈小,偏又餘音繚繞不盡。
仿佛一縷青煙,隨風上得九天,化作朦朧霧紗,繞月纏綿。
院內一片寧靜,心神無不隨着琴煙逝高逝遠。
風沙清醒最快,不免大感意外,記得尚在流城的時候,何子虛還拿着指法始基學彈琴,後來一直給宮青秀當琴師,也談不上琴藝多好。
觀宮青雅演舞之人,要麼丟一句:「瑕不掩瑜。」要麼丟一句:「美玉有瑕。」
這個瑕就是指何子虛彈琴。不知多少人想給宮青秀換個琴師,只是一直沒能成功而已。比如李澤就曾經有此打算,結果一聽這小子是隱谷的人,馬上閉嘴。
沒想到數月不見,琴藝大有長進啊!
一陣喝彩把風沙打回神,何子虛抱琴起身,躍下石桌,向圍觀的諸人含笑行禮。
李玄音快步近前,笑盈盈地拉着何子虛說話,俏眸則往風沙這邊飄。
她並不知道何子虛乃是隱谷中人,僅是好奇何琴師的琴藝怎麼進步這麼快,有沒有什麼捷徑,想要跟着學上兩手。
風沙見李玄音望過來,不禁一個激靈,攔到周憲的身前。李玄音認得周憲,而周憲身為南唐太子妃居然假死遁世,身份實在見不得光。
至於何子虛,不僅認識周憲,周憲也認識何子虛。
周憲已經向他坦誠,隱谷不僅很清楚她假死遁世的前因後果,還利用這件事情埋了一些伏筆,比如把王龜安排到周嘉敏的身邊。是以倒不怕何子虛看見。
豈知攔了個空,風沙納悶地左右張望。
馬玉憐忙附耳道:「她沒有進院,由大堂的側門走了。」
風沙這才釋然,含笑走近,向李玄音道:「何琴師深夜來此,恐怕有要事,你們待會兒再聊。」
李玄音啊了一聲,忍不住問道:「是宮大家出什麼事了嗎?」
何子虛輕聲道:「宮大家安好,僅是升天閣的一些俗務要跟風東主說上一聲。」
李玄音將信將疑,但也沒有追問,心道待會兒你們在樓下說,我在樓上偷聽,倒要看看是什麼俗務。
豈知何子虛將琴拿布一包,往背上一挎,向風沙道:「不知風東主是否有雅興踏月行街?」
風沙笑嘻嘻地點頭,比手道:「這邊請。」又交代馬玉憐等人不要跟來。
兩人肩並肩出得勾欄客棧。
如今已是深夜,狀元樓左近這一片風月場眾多,花燈滿布,彩門洞開,還算明亮,但是街上空無一人。
風沙笑道:「你小子來看我,也不說帶點禮物。」
何子虛並不接話,僅是漫步緩行,目光眺望長街的盡頭。
風沙心中咯噔一響,何子虛毫無老友重見的喜悅,這氣氛不對啊!
兩人步出十餘步,何子虛嘆氣道:「本有千言萬語,想想還是作罷。我今天來找你是有正事……」
也不待風沙追問本想說的私事是什麼,徑直道:「明天武書會,希望風少不要臨場。」
風沙沉吟道:「本來我並沒有打算去,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是很想去了。」
其實就是想問為什麼。
何子虛緩緩地道:「青娥仙子將代表隱谷到場主持,周皇陛下將會親臨。」
風沙恍然,旋即疑惑道:「你們非要突顯這是隱谷的主場,故意擯棄四靈,對此我沒意見,但也不用讓你特意跑來警告我罷?」
武書會事關連山訣的大局,隱谷這是向到場的百家宣示對此大局擁有完全的主導權,並獲得了柴興的背書。
何子虛淡淡地道:「目前除了風少你,四靈上下自顧不暇。」
風沙不吭聲了。玄武總執事和北周總執事正斗得不可開交,可不是自顧不暇嗎!
情況有點類似長樂公死後的隱谷,除開連山訣之外,幾乎對任何外事都不聞不問,包括滅佛這種足以影響天下大勢的大事都沒有任何態度。
何子虛其實是在隱晦地警告他:你最大的依仗已經自顧不暇,從現在開始不准跳出來攪局。
簡而言之,他因為四靈高層發生內鬥而被平衡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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