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烈看着視頻內四處噴濺的血液,鼻翼間隱隱感覺有血腥味飄過。一筆閣 www.yibige.com
他深邃的黑眸中瞬地被冷沉覆蓋,漸漸浮上一層薄冰,將眸中的情緒遮蓋,周身透着凜凜的寒氣。
驀地,視頻畫面中出現一個大約三歲的孩子,漂浮在半空中。
短短一瞬,也許連一秒都不到。
閻烈瞳孔一顫,懸起的心,如鐘擺一般,在胸腔之中不停搖擺,捶打着他的思緒。
他的眸光不由又暗了幾分。
視頻播放完畢後,他依舊定定地蹲在原地,一動不動,宛如石化一般。
但他的腦子,轉的飛快。
此時,他不太確定自己剛才看到的是什麼。
時間太短了,好似幻覺一般。
良久,他小腿肌肉緊繃太久,陣陣酸麻的感覺襲上大腦,帶着點點刺痛。
閻烈不禁u蹙了蹙眉,雙手撐着腿慢慢站了起來。
他又偏頭打量了一下滿目狼藉的房間,目光複雜的輕嘆一聲,彎腰撿起電腦後,轉身走了出去。
外面守着的警察,已經將那個實習生安頓好了,見他出來,有些緊張又帶着一點怯懦的迎了上去。
「閻隊,人已經安置好了。」
閻烈頷首,將筆記本遞給了其中一人:「拿給信息部,鑑別一下視頻的真偽,提醒他們一下,把不合理的地方,全部單獨剪輯出來。」
他交代完後,便轉身又朝手術室走去。
手術室內,顧琅正帶着人採集血液標本。
他希望回去以後,可以隔離出一點血液dna,確定一下這些血液的身份。
「這些血,全是那幾個被害人的。」
閻烈忽然的出現,打斷了他的思緒。
顧琅手上動作未停,連頭也為抬,只是身子似乎僵了一下:「你在視頻上,看到什麼?」
閻烈一想到剛才看到的視頻,就覺得頭皮好似被人用力拉扯一般,一陣生疼。
他抬手揉了揉太陽穴,默默搖頭道:「我覺得,我可能出現了幻覺。」
口氣帶着淡淡的頹然。
顧琅從未聽過他如此失落的口氣,手不由一段,終於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抬眸,將目光轉到了他的身上。
「你,這是怎麼了?」
男人臉上的表情雖然依舊淡淡的,但顧琅卻感覺他好像很疲憊一般。
閻烈揮揮手。
在顧琅他的手,有氣無力的。
他心口一窒,急忙起身走到閻烈的時身邊,眸光凝凝地盯着他:「你怎麼了?臉色這麼差?」
閻烈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顧琅伸手,扣住他的手腕,給他把了一下脈。
一分鐘心跳才五十三下。
「閻烈,你到底怎麼了?你現在的心率很不正常!」顧琅臉色一凜,有些焦灼的轉眸,叫來人:「快,把他給我送到病房裏。」
小警員被顧琅臉上凜凜的神色給驚到了,又事關閻烈,不敢有一絲耽誤,急忙接手,將人駕走。
閻烈輕輕搖了搖頭,想要說自己沒事,手上稍稍用力,還想掙脫出來。
不想,自己一動,就覺渾身無力,手還沒抬起,倏地就暈了過去。
他甚至連思考自己究竟是怎麼了的時間都沒有,大腦中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他忽然暈倒,把顧琅嚇了一跳。
「快,送去病房,叫醫生過來。」
顧琅此時有點慶幸,他們是在醫院裏。
……
閻家。
夜綰綰翻了一個身,幽幽從睡夢中醒來,睜眼時,有點迷糊,懵懵懂懂的盯着天花板發了好一會的呆,思緒才慢慢回籠。
她轉身,抓過床頭的手機看了一眼。
凌晨一點二十七分了。
她嘟嘟嘴,撓了撓頭,丟開手機,懶洋洋地翻了個身,閉上眼,準備繼續睡。
「叮——」
她眼睛才剛剛閉上,就聽到門鈴響了。
她遲疑了一下,抬手把被子捂住了腦袋,決定不理會。
她想反正閻烈在家,閻烈會去開的。
須臾,門鈴像是催命一般,不知停歇地拼命向着。
夜綰綰有些煩躁的捂住了耳朵,心頭一陣煩悶,但就是不想起來。
門外的人,好像知道她的打算一般,不帶停頓的一直按着門鈴,大有,你不開門,我就不罷休的感覺。
夜綰綰這會恨不得自己失聰了,被擾的快要暴起了,心底都沒有要起來開門的打算。
門外的鹿鳴都快要瘋掉了。
他心裏甚至猜想,夜綰綰是不是在房間裏布了什麼可以隔音的陣法,完全聽不到外面的聲音?
不然怎麼會這麼久了,都沒見人來開門。
忽地,他腦中精光一閃,可以打電話啊!
他也是着急了,腦子短路了。
思及此,他急忙拿出手機來給夜綰綰打電話。
屋內的人,發現門鈴沒響了,心終於鬆了一點,只是還沒來得及呼吸一下,手機又響了。
她愣了一下,「哇哇」的叫了兩聲,一臉煩躁的抓過手機接了起來。
「你最好有什麼天大的事情,不然我弄死你。」
鹿鳴被她冷厲的話語嚇的心頭一抖,支支吾吾半天沒有吐出一個清晰的字來。
夜綰綰等了半天,就等到一堆沒用的哼唧聲,腦子更感覺要爆炸了。
「有話快說,一個大男人,磨磨唧唧的弄啥呢?」
鹿鳴第一次知道,原來一個人的起床氣可以大到這個地步。
他連深呼吸都不敢了,急忙說:「有案子了,老大讓我來接你。」
案子?
夜綰綰蹙眉,這才偏頭看了一眼屏幕。
是鹿鳴。
她秀眉輕擰,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住的自己的情緒,冷聲道:「給我五分鐘。」
說罷,她便乾淨利落的將電話掛斷,翻身下床,以最快的動作收拾好自己,飛奔出門。
鹿鳴在門口,時不時的低頭看手錶,計算着時間。
還沒有五分鐘,他就聽到開門聲。
夜綰綰沖他點點頭,示意他帶路,自己則一邊走一邊扎頭髮。
「什麼情況?」
普一上車,夜綰綰便開口問道。
鹿鳴將他知道的情況說了一遍。
夜綰綰在聽到醫院名稱時,眉間的褶皺又深了幾分:「那個醫生,叫什麼名字?」
「榮方。」
「md!」
她聞言,愣了一下,沒有憋住,爆了一句粗口。
冷凝的氣息一瞬漫過鹿鳴的心房。
他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寒噤,脖子像是被人掐住一般,啞了好一會,才喏喏的開口:「師叔祖,這是怎麼了?」
嘶啞的聲音透着點點緊張的情緒,泛着絲絲顫意。
夜綰綰有些的頭疼的搖搖頭:「我沒想到,事情會發生的那麼快。我才出院兩天。」
那會,她看到榮方肩頭的小鬼,還未成型,最多也就是吸食一點他的精氣,影響一點他的氣運。
她萬萬沒有想到,才兩天,對方竟然就動手了。
她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有看走眼的一天。
恐怕那會,她看到小鬼的時候已經成型了,只是為了迷惑自己,才把影子弄虛的。
若是這樣,她真的不敢想像,接下來那小鬼還會做什麼。
鹿鳴一路狂飆,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醫院。
兩人一走進去,就明顯感覺到醫院裏內的氣氛很壓抑。
鹿鳴領路,帶着她走到案發現場。
一靠近,夜綰綰就感覺眼前的這些的警察,情緒似乎都很焦灼、不安,好似被什麼東西壓着一般,面色都帶着愁緒,感覺快要垮掉一般。
夜綰綰一出現,就見顧琅風風火火的沖了過來。
「閻烈出事了。」
冷沉的話語,面色冰凝。
夜綰綰見狀,心口一窒,嘴巴動了動,緊皺眉頭,卻是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顧琅沒有等她的回答,而是在告知她之後,便轉身帶路了。
夜綰綰咬唇,抬腳急急跟在他的身後走了過去。
病房。
閻烈好似睡着一般,一動不動躺在床上,呼吸均勻而綿長。
夜綰綰一進門,敏感的聞到一股說不出的味道。很淡,幾乎快要融到空氣里了。
她皺起的眉頭,不禁又蹙了蹙。
「他昏迷之前,做了什麼?」
夜綰綰說着,走到床邊,握住閻烈的手,輸了一縷靈力到他的體內,探查了一番。
顧琅在夜綰綰來之前,也找人問了這件事,所以很快的回答了。
夜綰綰挑眉:「你說,一個發瘋的人,見到他的時候,就跪地向他求饒了?」
顧琅也覺得那件事很玄幻,眸中閃過一抹糾結的暗芒,緩緩點了點頭。
夜綰綰知道閻烈的真實身份,聞言,腦中浮起一個想法。
難道,閻烈的封印鬆動了?
隨機她又搖搖頭,甩掉這個猜測。
即使閻烈封印鬆動了,他的真身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窺探的。
須臾,她的靈力在閻烈體內轉了一圈,除了心跳比較慢以外,閻烈的身體沒有任何的問題。
在她看來,閻烈與其說是昏過去了,不如說是睡着了。
她的心稍稍放下了一點,偏頭同顧琅說:「他沒事,暫時不用管,到時間了,他自己會醒的。先帶我去看看現場。之後,我要見一見那個清醒的實習生。」
一共十個人,最後清醒的,就只有一個。
不管怎麼想,她都覺得那人有問題。
顧琅聞言,不由抿抿唇,定睛看了閻烈兩秒,又偏頭看向夜綰綰,眸中寫滿了不確定,「真的沒問題了嗎?」
剛才醫生過來檢查的時候,也沒有查出什麼問題。
顧琅便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夜綰綰身上。
沒想,她的回答更讓人覺得不放心。
「你放心吧,他不會有事。」夜綰綰篤定了點了點頭:「守着也不會有什麼改變,還不如先辦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