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烈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頂。一筆閣 www.yibige.com
他從來不會哄女孩,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好。
這就算是無聲的安撫着她的情緒。
顧琅從整理好房間裏屍體,讓人運回警局,出來時看到他兩人這樣子,心底升起一點異樣的感覺。
這樣子,是不是有點曖昧了?
「咳——」
閻烈回頭,手依舊放在夜綰綰的頭上,面無表情的看着他:「處理好了?」
顧琅被他坦然的樣子,弄的自己有點尷尬了。
他不自覺的摸了摸鼻子,點了點頭,繼而轉頭看着夜綰綰。
「現場清理的差不多了,交給你了。」
夜綰綰沉默頷首,算作回應。
她抬眸看了看閻烈,輕聲道:「我沒事,一會明月回來,你幫我看好她。我去看現場了。」
她說完,見閻烈點頭便轉身離開。
……
明月捂着嘴離開了現場,胃裏的翻騰稍稍好了一點。
兩人走到電梯門口,她感覺自己應該沒問題了,便想轉身回去。
不想,才一轉身回去,一股噁心的感覺又一瞬湧上心上。
她急忙又捂着嘴,又轉身跑了。
鹿鳴愣了一下,才急忙追了上去。
「你還好嗎?」
明月緊緊捂着的嘴,生怕自己一個沒忍住吐出來。
鹿鳴看着她眼中的苦色,實在不覺得她這樣,像是沒事的。
「不然,我們還是去樓下吹會風吧?」
明月略作思量,點了點頭。
她現在這個樣子,實在不適合進去。
兩人下樓後,她讓鹿鳴帶她去小區的衛生間,她真的感覺自己快要吐出來了。
鹿鳴看着她的樣子,自己的心也跟着慌了起來,急匆匆的帶人去了洗手間。
「這這……」
鹿鳴看她一慌,差點跑進了男廁所,急忙又將人拉了回來。
「這邊才是女廁所。」
明月彎了彎眼角,給了他一個謝意的微笑,便快步跑了進去。
她對着洗手台一陣乾嘔。過了好一會,才覺得胃裏舒服一點了。
她扭開水龍頭,用冷水洗了一下臉,抬起頭長長舒了一口氣,一睜開眼,驀地就看到鏡中有第二個人的人影出現。
本以為是陌生人,她沒有理會。
須臾,那個人影卻愈發靠近了,影子漸漸變得清晰。
人影顯形的時候,她的心不禁咯噔一下,雙手倏地收緊,死死攥着洗手台,全身僵成一片,一動不動。
「明月。」
來人走都她的身後,手輕輕搭在她的肩頭,感受到她全身的僵硬後,輕笑了一聲,轉眸看着鏡中她那雙帶着驚恐的明眸。
「呵,看來,你們已經知道真相了。」
他說着,低頭在她的耳邊,輕輕蹭了蹭。
親昵的行為,卻讓明月不自覺打了一個寒顫。
前一瞬,明月的呼吸幾乎凝滯,聞言神志漸漸回籠。
「哥,我知道什麼了?」
明夜淺淺勾唇一笑,「明月,我是你哥,是我一手把你帶大的,你心裏在想什麼,我還會看不出來嗎?」
明月不自覺的閉了閉眼,將眼底所有的情緒掩去,再睜眼,眸中再無一絲波瀾。
「所以呢?」
明夜嘴角的弧度又深了一分。
「到時間了,你該跟我一起走了。」
明月抿了抿唇,聲音冷了三分:「若我不同意呢?」
明夜回頭看了一眼門外:「你是打算呼救嗎?可是,哪怕你叫破了喉嚨,都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明月腦中莫名出現了一個「叫破喉嚨」的梗,嘴角不禁淺淺勾起一抹幾乎不可見的弧度。
「竟然笑了?難道這是為了引我上當設的局?」
明月沉默。
明夜一直盯着她的眼睛,試圖想從裏面讀出點什麼。
最終卻發現,什麼都沒有。
「算了,即使是局,現在也沒人可以救得了你了。」
明月眸色轉深,一瞬不瞬的看着鏡中明夜的眼,冷聲開口:「哥,我能問一下,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嗎?」
人,活着就是活着,死了就是死了。
為什麼要將費盡心力去將一個已死的人復活?而且,結果不知道。
明夜嘴角的弧度始終沒有變,聞言不過是淺淺挑了挑眉腳。
「等你經歷過,你就會明白了。」
明月眨眨眼,唇邊漾起一抹嘲諷的笑:「哥,我不會術法,我也不想活的那麼累,不如你直接說好了。」
明夜頭微微一偏,似乎在思量什麼。
明月面上雖然不動神色,心卻像是打鼓一般,「撲通撲通」,幾乎快要破膛而出。
她不自覺咬咬唇,小心翼翼的深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反正我的結局,不過是死而已。你不如讓我死個明白。」
明夜捏着她肩膀的手,稍稍用了點力。
明月隱隱覺得有點疼,繼而就看到他眸中的神色變得瘋狂。
暈倒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讓她的心瞬地沉到了谷底。
……
夜綰綰在看現場時,忽然接到了蘇清的電話。
「你想同我說什麼?」
她接起來以後,對方卻是一直沉默。她不禁有些不耐的喊了對方一聲。
蘇清捂着臉,貝齒緊緊咬着唇,面上帶着一種不可言明的痛色。
聽到她的催促,嘴角咬的更緊了。
「你說,」他微微張嘴,聲音沙啞不已:「你說,受害人中,有一個是他的親妹妹?」
夜綰綰:「嗯,有問題?」
蘇清深呼吸,聲音又低了三分:「凡用血親獻祭,便可得古屍力量,不老不死,不滅不亡。」
夜綰綰瞳孔一顫,心一頓,捏着手機的手,不禁發顫。
「你說什麼?」
她停頓了好一會,才幽幽出聲,聲音顫抖,幾乎破不成音。
蘇清那邊的情況,也不比她到哪去。
隔了好一會,蘇清才將自己剛才說的話,又說了一遍。
夜綰綰瞬地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難怪明夜為了復活古屍,如此瘋狂?
現在的人,為什麼就不能好好的做個人呢?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冷聲同他說:「我還是希望,你出手幫我。你比誰都清楚,我可能連明夜都對付不了,更不要說,要是失手,讓那玩意活了。那未來,我真的算不出來了。」
她說完,對方沉默。
她沒有掛斷電話,而是靜靜地等蘇清回答。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失,夜綰綰的心,也一點一點下墜。
就在她快要堅持不住掛電話的瞬間,忽然聽到電話那端傳來一聲輕嘆。
她的心不由一縮,接着聽蘇清說:「你現在在哪?我過來找你。」
夜綰綰一頓:「你答應了?」
對方毫無預兆的鬆口,驚了她一下,一時不敢相信。
「嗯,給我地址。我們面談吧。我把書交給你。」
蘇清想過了,即使有自己的幫忙,夜綰綰也需要弄清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接下來的事情,才好弄。
聞言,夜綰綰也稍稍回神,說:「嗯,我一會把地址發給你。這裏正好一個案發現場。你過來看一下,也許會發現不一樣的東西。」
蘇清應下。
她掛斷電話後,懸了幾天的心,終於稍稍放下了一點。
只是,依舊不能放心。
她將手機收起來,忽然覺得身邊少了點什麼。
她左右看了看,驀地發現明月竟然還沒有回來。
她拉過一個警員詢問,得知連鹿鳴都還沒回來。
她的心,咻地一下又提了起來。
「閻烈,你打個電話給鹿鳴,問他為什麼還沒上來。」
她衝出去,一把拉住正在同顧琅說事情的人,有些慌張的同他說道。
「不要擔心,我現在打。」
閻烈掏出手機,給鹿鳴打了電話,問了情況。
「鹿鳴說,明月還在衛生間裏沒出來。」
「他讓她一個人去的?」
閻烈點頭。
他想,女廁,鹿鳴應該不會跟着進去吧?
夜綰綰一見他點頭,不安如潮水,瞬地將她湮滅。
她一把奪過閻烈的手機:「我不是讓你,寸步不離的跟着她的嗎?你為什麼要讓她獨自一人去衛生間?」
鹿鳴被她恨戾的口氣嚇的心頭一抖,一時忘記回答了。
「我問你話,說話!」
夜綰綰幾乎控制不住的情緒,怒吼了一聲。
鹿鳴回神,顫顫巍巍的回道:「那是女……」
「女廁又如何,你不能讓她離開你的視線!你現在、立刻、馬上,給我進去看人還在不在。」
夜綰綰吼完後,就把手機丟給了閻烈,自己轉身好外面跑去。
閻烈見她急的幾乎跨快要瘋的樣子, 也顧不上思考,匆匆跟上她的腳步跑了出去。
兩人一前一後到電梯前,電梯還沒上來。
急瘋了的夜綰綰轉身就要朝樓梯跑去。
閻烈正好跟了上來,將人一把拽住。
「你跑樓梯更慢,等一會,冷靜!不會有事的。」
男人的幾乎將她攬入了懷中,大手死死的抓着她的手臂。
夜綰綰頓了一下,開始掙扎:「不,肯定出事了。已經過了這麼久,人還沒有回來,肯定出事了。」
鹿鳴在掛斷電話後,心也跟着提了起來,轉身就朝廁所跑去。
不想,一到門口,正好遇到有人出來。
女人將他拉住。
「先生,你做什麼呢?這是女廁。」
鹿鳴有些慌亂的說:「我找人。」
女人攔着他:「裏面沒有人了。」
鹿鳴一驚:「你說什麼?」
「裏面真的沒有人。」
他搖頭:「不可能,我要進去找。」說罷,推開對方的手,就沖了進去。
「明小姐,明小姐,你在嗎?」
他像個瘋子那般,將所有的隔間,一間一間的推開來看。
空無一人。
他的身子,瞬地一軟。
他靠着最後一口氣撐着,才不至於跌倒在地,手抖如篩糠一般,拿出手機,給閻烈打電話。
「老大,人,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