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禦寒的字字句句滿是篤定,時老爺子和慕傾城聞聲後皆是一愣,好半晌才異口同聲的追問時禦寒:「你怎麼知道?」
時禦寒沒有作聲,儼然是不想應答的節奏。筆神閣 bishenge.com
慕傾城抽了抽嘴角,腹誹:擺什麼譜,不說拉倒。
慕傾城沉默不語,時老爺子卻是不甘沉默。他意味深長的睨了一眼慕傾城有些氣惱的小臉,目光落到時禦寒臉上:「禦寒,說話。」
不是時禦寒不想說,而是有些事情現在還不是實話實說的時候。
「爺爺,我恕難從命。」說完頓了頓,時禦寒又道:「我上午還有個會,讓傾城和孩子們留下來吃午飯,我先走一步。」
說罷時禦寒就要走,時老爺子卻是凜聲喚住了他:「什麼會那麼重要?」
時禦寒背脊一僵,片刻後迎着時老爺子的目光,道:「每個月都會有的董事會。」
時老爺子眉眼如炬的盯着時禦寒,將近半分鐘後厲聲呵斥:「改期。」
老爺子雖然退居高位很久了,但氣勢猶在。
他的話落入時禦寒耳畔,時禦寒稍微猶豫後還是不得不點頭低語:「是,爺爺。」
時老爺子似是分外生氣,時禦寒應答後他怒瞪了他一眼,就起身離開了客廳。
偌大的屋子內,頓時只剩下時禦寒和慕傾城。
兩個人四目相對了剎那,慕傾城實在是憋不住了,乾脆小聲輕喚於他:「時禦寒,你到底要做什麼?」
「你呢?慕傾城,你又要做什麼?」邊問,時禦寒邊湊到慕傾城的臉前,近距離的追問:「你瞞着我的事情,你要準備瞞多久?一個星期?一個月?還是……一年。」
最後的兩個字,時禦寒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問出口來的。
聞聲,慕傾城愣了一下,好一陣才後知後覺的找到了自己的思緒和聲音:「你……你再說什麼,我聽不懂。」
「聽不懂?」時禦寒低低重複了一遍慕傾城的話,隨即冷笑出聲:「是不懂,還是裝不懂?」
原本時禦寒是真的沒打算這麼快跟慕傾城攤牌他知道於俏已經不在人世的事情,他想要等等看,等她親口告訴自己。
可是根據現實的情況來看,怕是等不了那麼久了。
他必須要先發制人,把這個事情解決好,唯有如此,以後的計劃才能順利實施。
是的,時禦寒眥睚必報,絕對不允許自己的母親被人這般欺辱,死不瞑目。
慕傾城被時禦寒的咄咄逼人刺激的有些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她訝異的微張着唇瓣,久久的盯着他好一陣,才悻悻的眨巴着烏黑亮麗的大眼睛:「我……我沒有。」
「呵……」
時禦寒嗤笑了幾聲。
「你說了,但我不信。」
慕傾城:「……」
這男人,怎的就如此不按照常理出牌?
他到底知道些什麼?又想要她坦白說什麼?
莫非……是於俏的死。
不,不可能,於俏的死至今沒有人知道,時禦寒更是不會知道。
可是別的又是什麼事情呢,慕傾城不記得自己有什麼瞞着時禦寒啊。
唉,真是頭大。
深深吁了一口氣,慕傾城迎着時禦寒的目光,斬釘截鐵道:「我真的沒有事情瞞着你,時禦寒,你能不能不要鬧了?」
「沒有?」
時禦寒緊握住慕傾城的下巴,幾乎是要把她的下顎骨給捏碎那般。
「於俏女士最後見的人就是你,慕傾城,你當真以為我不知道?嗯?」
終於,還是說出來了。
本以為親口質問出來會很難,可真的說出口的這一刻,時禦寒發覺其實也沒有這麼難。
原來,世界上大部分的事情還是需要去嘗試。
因為你不嘗試,那你便永遠不會知道你到底有多深的潛力。
慕傾城整個身體,思緒,都因為時禦寒的話瞬間愣住,連呼吸都快要忘記了。
她訝異不已的迎着他的目光,好半晌才一字一頓的追問時禦寒:「你剛剛說什麼?」
「好話不說第二遍。」
話音落下的同時,時禦寒又轉移着話鋒:
「慕傾城,我再給你一次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機會。」
慕傾城沉默着沒作聲,她的手死死攥成拳,強忍着下巴的生疼,緊緊鎖着時禦寒的瞳仁。
男人毫不避諱的迎着她的目光,喉結微動:「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沒有人可以隱瞞一件事情太久。」
這是時禦寒給慕傾城最後的機會。
如果她不珍惜,說真的,時禦寒都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來。
嗯,即便是不想傷她,也不捨得傷她,但一些精神上的懲罰肯定是毫無懸念的。
慕傾城是真的被這樣的時禦寒嚇到了。
原來,他真的知道了於俏去世的消息。
他是什麼時候知道的?為什麼現在才……
「時禦寒,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男人沒作聲,算是默認。
慕傾城眨了眨眼睛,吞吞吐吐好半晌,才聲若蚊帳一般低喃:「你是什麼時候知道阿姨她已經不在了的?」
什麼時候知道的?
他知道的時間並不比慕傾城晚多久。
不過,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現在和之後他即將要去做的事情。
「在我幫他們離婚之前。」
慕傾城的一顆心因為時禦寒的話瞬間沉入谷底。
果然是這樣,呵,原來被蒙在鼓裏的人,是她。
「你既然早就知道了,為什麼不提出來,不問我?」
慕傾城的言辭帶着些許怒意,到底是什麼給她的勇氣呢?
講真,她自己也不知道。
「你既然早就知道了,就該想到阿姨臨死都不肯放手的婚姻一定是對她極為重要,你為什麼還要反其道而行之,一定要讓他們離婚?」
「你難道真的不在意阿姨的願望嗎?你就不怕你這麼做,她會難以瞑目嗎?」
慕傾城的問題,時禦寒之前也問過自己。
但相比之下,他要做的事情比這些問題的答案重要多了,至少對他來說是這樣。
「慕傾城。」故而,她的質問後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喚了她的名字:「你有什麼資格質問我?」
男人的資格兩個字,問的慕傾城渾身一陣僵硬。
呵……
在他眼裏,心裏,她其實根本什麼都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