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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時間,天地都寂靜下,似只剩那如同天道墜落的雷音。大筆趣 www.dabiqu.com
起初聲音不大不小,好像隨口說出般。到最後,宛若虛空生雷,轟鳴震耳,響徹百里。
轟隆隆!
地動山搖,附近幾座高達千丈,鬱鬱蔥蔥,幾乎聳入雲端的巨峰,都在此刻搖晃。
百獸驚起,飛禽散開。
數公里附近,一頭實力可媲美天仙的吊睛虎王,也匍匐在地,如拜見君王般,瑟瑟發抖。
凌清竹和司迎月兩人,哪怕雙手緊緊捂耳,聲音也猶如附帶巨大穿透般,直指心神。
隨之是一片死寂。
司徒浩當場翻下車輦,體內氣血,天仙修為,盡被壓制下。
就聽見一道驚懼的聲音響起:
「敢問前輩是誰?」
老蛇聲音都顫抖,作為那道聲音所指,驟然感覺到,神魂都差點被撕裂。
只聽那道聲音,幽幽盪來:「幾百年修為,還不配知道本尊道號,還不速速退下,讓出路來。」
好奇心爆棚的司迎月,掀開一角閃耀着五彩神澤的落簾,舉目看去。
就見百丈外,臨近崖邊一顆參天神樹上,盤旋着一條長蟒,身軀粗如鬥牛。
渾身鱗片森然,泛起不朽光華,給人一種,靈寶砸在身上,都未必破開一個口子的感覺。
周身雲霧翻騰,靈氣飄渺,如九天真龍墜凡般。
此刻老蛇一雙豎瞳,已縮至針芒,躁動不安。
見老蛇遲遲不退。
驟然聽見一道冷哼,如挾天地之威砸下,虛空蕩漾,仿佛潮浪涌動,層層鋪開。
包括司徒浩心中,都感覺如錘擊,狂退出百步,嘴角一絲血液溢出。體內修為,更如開水般,幾乎不受控制。
嘭!
就見老蛇身軀寸寸炸裂,露出大片白骨,那棵幾十人環保,枝葉冠蓋數里的古樹,都被震斷。
生活在上方的幾十種靈獸,當場炸成一團血霧。
「前輩饒命!」
老蛇吃痛,神魂都快崩散,幻化成一尊渾身佈滿鱗片的老者,趴在地上,顫抖不已。
血液如墨,不斷湧出,磕頭如搗蒜。
看見這一幕的凌清竹和司迎月,目瞪口呆,腦袋陷入一片空白。
那位神秘強者,自始至終,連一面都未曾露,僅僅一哼之威,聲勢浩大,諸天齊顫。
就把這頭,炎陽域無數道統教派都無法斬殺的狡猾老蛇,當場重傷。
這樣的修為,巨頭都未必能做到。
「到底是何方神聖?」
凌清竹小手緊緊掩着嬌艷似火的紅唇,震撼說道。
可惜卻一人開口。
只有司迎月,狐疑的看了坐在身旁的江魚,眼中儘是不解。
「滾吧,以後若讓本座知道,你為禍無辜之人,定掀翻群山,都要把你揪出,拉出地肺真火,焚魂千年!」
語氣雖聽着平淡,卻無人懷疑,這頭老蛇還敢降難弱小修者,這道聲音的主人,真能言出必果。
老蛇恭敬叩首:「晚輩這就退離出西嶺地界,此生此世都不來。」
說着,在司徒浩懵比的視線中,老蛇直接駕馭遁光,沖天而起,落慌逃去。
司徒浩連忙反應,跪在地上,敬畏開口:
「多謝前輩相救,不知前輩可願讓晚輩一睹尊容,日後好報答大恩。」
然而等了許久,那道聲音,都未響起。
凌清竹清冷道:「司大叔,起來吧,那位老前輩,應該早就走遠了。」
司徒浩環視四周,無一人一物。
苦笑道:
「炎陽域,什麼時候來了一位如此了得的前輩大能?」
這頭老蛇為禍四方,已有百年時間,不知多少修為弱小者,喪命它手。
炎陽域諸多道統世家,百年來出動天仙數十位,都未能揪出老蛇,將其鎮殺。
結果被三言兩語,就差點當場鎮殺,能做到這種碾壓的,除非那位路經此地的老前輩,修為比老蛇,要高出數倍、甚至數十位。
越知道老蛇的修為,司徒浩越心驚。
「不知是哪個不朽道統的老祖,路經此地了?」
司徒浩眼神明亮,幾如兩輪璀璨大日。
「好極,好極!」
他哈哈大笑,震人耳聵。
車隊眾人,也都歡呼,顯然為那位大能,幾句話呵退老蛇,感到心歡。
「江魚,你一點都不意外?」
司迎月皺眉。
從頭到尾,江魚臉上無喜無悲,面如長湖般,一絲一毫的情緒,都未露出。
凌清竹輕哼道:
「他又怎懂得那位大能前輩的能耐?」
江魚報以一笑,懶得說話。
這個女子,像極了吳夢瑤,兩人性格,幾乎同出一轍。
和這種人打交道,你越回她,只會讓得她越上綱上線。
最好的方法,就是將之無視,她自然就會閉嘴。
「走吧。」
江魚睜開眼,精光迅速內斂,再無半點奇特。
司迎月將信將疑的移開視線,不再言。
此後途徑百里西嶺,順利的出乎司徒浩預料,就是一些靈獸的身影,都沒出現。
「百里靈獸,應該都被那位大能嚇走。」
司徒浩自然知道原因。
接下來的幾天,眾人走走停停,四周溫度明顯上升。
就見周圍百里赤地,再無生機,各類火屬性生物,應運而生,蓬勃而長。這裏完全是火系修者的聖地,如此精純的炎陽氣息,江魚都意外。
司迎月和凌清竹兩女,嘰嘰喳喳,盡在談論那日的奇遇。
現在說起,一大一小兩位美女,都還感慨唏噓。
「好了,此地已入炎陽域。」
凌清竹淡淡開口。
司迎月黛眉輕皺,但未多說什麼。
江魚睜開,眸中精芒凝聚,燦若星辰。只是很快,就憑空消散,恢復如墨雙瞳。
「你對我算有小恩。」江魚說着,彈出一枚晶瑩剔透,淨如琥珀的丹藥,說道:「這枚丹藥,為七品塑魂丹,有着讓人重聚神魂的功效。」
丹藥剛出現,車廂內就靈氣澎湃,異象橫生,氤氳高掛。
「七品丹藥?」
凌清竹瞪大美眸,眼底儘是不可思議。
而司迎月,早就傻眼,一言一字都說不出。
七品丹藥,就是那些不朽道統,都未必拿得出幾枚,江魚就這樣隨手送出?
甚至不用品鑑,觀其異象,就能驗證其真實性。
雖然丹藥可以做假,但異象,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偽造出的。
守在車輦外的司徒浩,身心驟震,嘴上儘管不言,但內心早已掀起驚濤駭浪。
「難道是我看走眼,這小子身份高貴,背景不凡?」
司徒浩瞬間推翻之前對江魚的看法。
只有不朽道統,才具備這樣的底蘊,但拿得出,和隨手就送人,是兩種概念。
江魚淡然道:「塑魂丹,足夠抵消你我之間的恩情。」
司迎月雙手捧來。
滿臉儘是鄭重,只感覺手中丹藥,如有山嶽重。
「江魚,你…你…」
司迎月表情複雜,她做夢都不敢想,這樣貴重的東西,江魚說送就送。
至於凌清竹,江魚直接跳過。
走下車廂,又對司徒浩微微點頭,多一字,都未說。
江魚和她們不過是萍水之恩,她們算得上,救江魚一次。
而江魚也在西嶺地界,救他們一回,又送出一枚七品塑魂丹,再大的恩情,都足以還清。
看着江魚背手走去,如郊遊散步般。
司徒浩苦笑道:
「看樣子,是我看走眼了,那小子應該大有身份。能送出這樣的神丹,在不朽道統中,至少也是某位老祖高足。」
凌清竹一言不發,心中無法陳雜。
倒是司迎月,呆呆看着掌心那枚拇指大小,散發柔和光芒,宛若地脈初玄般的琥珀神丹。
小肚皮都在滾動。
要不是知道這樣的丹藥,有可能瞬間把她撐爆,都想一口吞入。
「司大叔,清竹姐,你們有沒有覺得……」
司迎月小聲開口。
凌清竹淡淡道:「覺得什麼?能隨意送出一顆七品丹藥,自然不是簡單身份。」
司迎月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抬起頭,眼神閃爍着,一字一頓道:
「江魚,就是那個神秘大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