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這一夜雲團兒睡睡醒醒的,也不知在胡亂夢些什麼,挨到了天亮才睡了深覺,醒來時都快中午了。燃字閣 www.ranzige.com
青陽已經起了,見她醒了,就讓人送來吃食。
「哥哥和爹爹還沒回來?」雲團兒有些餓過頭了,本不想吃,聞到香氣後飢餓感一下就回來了。
「還沒有,不過佩兒姑姑來過了,說外頭的百姓已經安寧了。」
雲團兒喝得有些急,讓豆漿給嗆了一口,她用帕子捂着咳了幾聲,又道:「昨夜到底發生了何事?」
青陽其實也不是很清楚,只將佩兒的話傳了一遍,道:「說是昨皇上微服私訪卻遇刺了,還不知如今身子怎樣呢?」
難怪青陽說的是百姓已經安寧了,這宮裏一時半刻的,怕還是安寧不了。
醬生和吳罰一整日都沒回來,讓人遞了口信,說是還有的忙碌,讓她們不要着急。
晚膳姑嫂兩個是在鄭令意院裏用的,桌上有冬日裏難得的河鮮,但因為醬生和吳罰不在家中,其餘三人胃口也好不到哪裏去。
綠珠晚上都是回家去的,昨夜她小兒有些哭鬧,她與巧娘都分身乏術,困在了家裏,石頭上街挑了一擔子的吃食回來,有湯有肉也有甜的,一家人也就隔着窗戶瞧個熱鬧,後半夜熱鬧變成了驚嚇,除了綠珠和石頭,其餘人都在夢鄉裏頭,他們一家子半點損傷也無。
晨起綠珠遲來了一個時辰,石頭上街探過動靜之後,篤定外頭安寧了,路上又遇見了巡城司的人馬,這才將她一路送到吳家來。
相熟人家派了心腹來吳家打探消息,鄭令意不是不說,是她當真不知。
這行刺者乃何方勢力?皇上如今傷勢如何?若是傷勢過重,豈不是要引起局勢動盪,民不聊生。這些種種,升斗小民蒙在鼓裏,官家女眷也無從知曉。
陳家和吳家倒是很默契的沒有交流,直到第三日,醬生先回來了,仰面倒在外間的榻上,他懷裏還抱着劍,身上有股子淡淡的鏽味,誰都不敢碰他。
睡了半個時辰後,醬生忽然驚醒了,眼神警惕的瞧了一圈,見到青陽端着個冒着熱氣的青花大碗,輕輕的擱在桌上,他的眼神才柔軟鬆懈了下來。
「娘讓人送來的羊肉餃子,可有胃口?」也不知道他這幾日都做了些什麼事情,青陽心疼極了,勉強笑着說。
醬生也對她一笑,陰霾盡散,拿起碗勺來吞了兩隻下去,覺得空蕩蕩的胃裏滑進了一團暖雲,這才想起自己這幾日壓根就沒怎麼吃東西,靠着幾塊餅子和烈酒解乏。
他又唏哩呼嚕的喝下去半碗餃子湯,道:「爹回來了嗎?」
青陽搖了搖頭,這也是意料中事,吳罰如今的位置,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怎麼走得開?」
落松送了熱水後就出去了,青陽擰了個熱帕子遞給醬生,他重重的搓了把臉,一條乾淨帕子頓時就變得黑乎乎的。
青陽換了一條讓他焐着臉,小聲的問:「皇上當真遇刺?」
蓋在醬生臉上的帕子動了動,青陽又問:「那傷勢如何?」
醬生把帕子抓下來,臉上紅紅的,眼睛裏的血絲倒是淡去一些,他看着青陽,神情更加鬆快了一些,又垂眸看着青陽尚且平坦的小腹,語氣有些微妙的說:「說是並無大礙,無需侍疾,但朝中近臣卻無一人得見天顏,太子幾度入宮被阻,四皇子卻在今晨入了宮門,如此反常之舉,弄得幾位老大人都急得要翻牆進宮了。」
「四皇子在這個關口進宮?也是真不怕把趙家給逼急了。」青陽坐在軟塌旁邊的團凳上,眼神有些飄忽,喃喃道。
醬生握着她的手,閉着眼,許久沒有說話,當青陽以為他已經睡着的時候,醬生倏忽睜開了眼睛,道:「你在家中好好待着,我出去一趟。」
「去哪兒?」青陽反手握住醬生的手腕,又加上了一隻手。
醬生沒有掙脫,只是蹲下來仰首望着她,笑道:「你不要胡思亂想,我只是去見你哥哥。」
青陽把手捏得更緊了,道:「你們兩個湊在一塊,我更是不放心了。」非凡
誰讓自己娶了個這樣聰敏的夫人回家,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糊弄過的,醬生把額頭貼在青陽的手背上,趴在她膝頭靠了一會,道:「吳家畢竟根基淺薄,爹除了幾門姻親之間的結交是過了明路的,在朝中絕不與其他重臣來往過甚,雖有權力在手,卻是一朝可卸的。我年資尚淺,即便想幫着太子做些什麼也是有心無力,可岳家不一樣,你哥哥這些年雖然面上和太子寡淡了許多,但實際上你我都清楚,他心裏是有計較的。岳父大人平日裏雖然鮮少與我們提及儲君,可他為人正統,這些年又愈發謹慎。對太子偶有褒獎之語已是難得,太子生性聰慧平和,文武皆通,不說開疆擴土,做一個守城之主總是綽綽有餘的。至於四皇子,生性太過薄情狠戾,可做孤狼,卻難為群狼之首。」
青陽捧起醬生的臉,輕聲道:「我知道你與哥哥一向賞識太子,可這你話到底是何意?你也說爹爹這些年越發謹慎,哪怕會淌這趟渾水呢?」
「今時不同往日,你別忘了,北國小王還在京中,城中勢力繁雜,但這渾水裏的渦旋動向未必不能看清。」
見醬生目光堅定,知男子胸中總有幾分家國情懷,青陽不忍再阻他,只將他的手牽過在按在自己的腹上,叮嚀道:「等你回來。」
百鍊鋼化作繞指柔,只這一句話,醬生幾乎要投降了,他飛快的在青陽臉頰上親了一下,快步的走了出去。
青陽讓人跟了幾步,得知醬生是直接離去的,又匆匆往鄭令意院裏去。
她有些忐忑的說了醬生的盤算,擔心鄭令意會埋怨她不加以阻止,鄭令意卻只是默了一會,像沒聽到這話似的,問青陽要不要吃點心。
為人妻為人母怎麼可能不擔心,鄭令意看起來平靜,卻心神恍惚,居然吩咐綠濃要一碗桂圓羹來,青陽雖喜歡吃桂圓,可眼下她懷有身孕,吃不得桂圓。
綠濃愣住了,鄭令意也回過神來,尷尬的笑了笑,道:「那,那就來一碗玫瑰奶酪子吧?」
青陽點點頭,很想說些什麼來安慰鄭令意,卻發覺自己心裏也空空的,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吳罰與醬生每日都讓人回來報平安,可於女子來說,不過是稍感安慰,該擔的心一點不少。
這一日又挨到了傍晚時分,落了零星的一點雪,雲團兒連傘都懶得打,兜帽一攏,提着個小食盒子就來了青陽院裏。
等到了院裏才發覺豆花和白糖糕也跟來了,雲團兒趕了幾回趕不走,就讓人拿了厚蒲團來放在廊下,豆花和白糖糕蜷起身子,旋成了一個圓。
雲團兒來陪青陽過這一夜,兩人都睡不着,跟落松和百合聚在一處。
落松和百合坐在小杌子上,落松閒時手裏總是在縫衣裳,說是給孩子的,青陽讓她分給下面的人做,她總是不肯。
因着雲團兒在女紅一事上沒有天分,蓮子和百合都是鄭令意特意調過的,針黹功夫都不錯。
落松與百合商量着走針和配色,聲音低低的,仿佛催眠的細雨聲。
百合捏着火鉗,時不時的翻弄一下炭盆,炭盆里焙着榛子,雲團兒閒時就喜歡吃這個,鄭啟君總是掐算着她快吃完的時候,緊着就給送來最好。
雲團兒捏着毛筆在胡亂畫些什麼,青陽以為她又畫些什麼『蒸籠裏頭好大個肉包』之類的玩笑,瞥了一眼,畫得卻是一個懷裏抱魚模樣喜慶的胖娃娃。
既合時宜,又不合時宜。今年這個年關,有些難過。
「外院的廚房這幾日都沒熄過火了,咱們家人口簡單,可上上下下總有百來張嘴等着吃飯,可今日城門卻關了。」雲團兒細細勾勒娃娃的眉眼,眸中平靜卻有隱憂。
青陽安慰道:「幸好庫中米麵不缺,前幾日莊子上又剛送過,鮮貨是沒有了,還不至於吃的清苦。午後我幫着娘親擬了吃食單子,即便不買,半月總是足夠的。」
「舅舅還讓人送了好些乾貨,我不怕餓着。」雲團兒勉強玩笑一句,又道:「娘親精神不好,我讓綠濃姑姑烹了安神茶,方才看她喝了我才來的。」雲團兒
「熬夜巡視自然辛苦,吃食上不可怠慢。」青陽懂雲團兒的意思,只怕朝局動盪,京中不安分。
吳家家宅的位置鬧中取靜,並不起眼,青陽倒是有些擔心陳府,三房人住在一塊,佔了那麼大的一塊地兒,想不打眼都難。
這一夜的雪本以為積不起來,沒想到卻越落越大,夜深人靜時院裏傳來一聲悶悶的折竹之聲,嚇了兩人一跳。
落松報了消息回來,她臉上帶着點寬慰的笑意道:「只是院中的幾株紫竹折了。」
青陽的心頭卻『砰砰』狂跳起來,幾乎氣悶,倒在雲團兒懷裏緩好一會子,才平穩住心神。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