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房也是會客廳,就在王府大宅的最前面,單獨的一棟大房,分成主廳一間,側廳左右各兩間。愛字閣 m.aizige.com
真正的小葉紫檀木質所打造的桌椅,已經經歷了上百年的使用,如今依然堅固無比,顏色都已經變成了黑紫,甚至連旁邊的花瓶,都是前朝御賜的古董。
這裏原汁原味的保留了前朝王公貴族家裏的繁榮與奢華,隨便拿一件東西去文化廣場,都是能夠引起眾人爭搶的熱門文物。
蔡觀正在陪着一男一女喝茶,男的三十多歲,眉毛很濃,眼睛卻很小,這讓他原本應該很英武的面相就變得有點滑稽,配上一撇小鬍子,很像一隻大老鼠。
旁邊的女子皮膚很白,嘴唇很薄,五官都不算出色,但是湊到一起倒也有些韻味,看來跟男人關係很密切,時不時拉拉手摸摸腿之類的,蔡觀也假裝沒看見,只是跟他們隨意的聊着天。
趁蔡觀轉身倒水的時候,男子給女人使了個顏色,女人點點頭,迅速將旁邊桌几上的一套茶碟塞進了自己背來的挎包里,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端起了茶杯,繼續喝茶。
「我說你家少爺還真夠譜大的,我都在這喝了好幾壺了,他還沒露面,要準備讓我等到中午嗎?要不是局長吩咐我必須要見到本人,我特麼早拍桌子走人了!」男子一臉火氣的對蔡觀說着。
蔡觀趕緊解釋:「許科長稍等,少爺很快就會過來的,實在是今天還有幾位客人也過來了,少爺一時抽不開身……」
女子斜着眼睛看着蔡觀說道:「那幾位是大領導?」
蔡觀搖搖頭:「不是!」
「是京都城有頭有臉的公司老總?」
「也不是!」
「那是哪一個世家或者豪門的人?」
「更不是!」
許科長陰沉着臉,冷笑着對蔡觀說:「那我就奇怪了,誰那麼大的臉面,竟然讓你家少爺放着我們倆個專門來送大禮的客人不管不顧,去陪他們?」
蔡觀正想替段辰道歉,卻聽門口傳來自家少爺的說話聲:「對不起了兩位,讓你們久等了。遇到幾位上學時的同學和玩伴,就多聊了幾句。」
「算了!」許科長皺了皺眉頭,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眼睛打量着段辰和他身後的幾個人,有些失望。
還以為局長隆重交待要拉攏關係的人物是什麼了不起的人,卻沒想到竟然是一個比他還年輕的小伙子!
不過人家畢竟是文王府的主人,這一點就值得別人尊敬,他一個小小科長,還不敢太過造次。
只是看着段辰身後那兩男一女的服飾打扮,就知道不過是一群在京都打拼的底層人士,姓段的居然為了一幫這種普通人而怠慢了他,這讓他很有火氣。
可等他的目光落在那個女孩身上的時候,頓時瞪大了眼睛,像是生怕自己看錯了一樣,使勁揉了揉自己雙眼,然後輕聲叫了一句:「蘇蘇?」
任蘇也已經看到了他,顯是臉色大變,然後又低下了頭,任命一般的深吸了一口氣說道:「許浚生科長,沒想到在這裏見到您了!」
扭頭低聲對段辰說道:「他不是交通局的局長,而是局長的小舅子,是京都交通局的一位科長。開着他姐夫的車來的,估計是替他姐夫辦事。」
許浚生一臉揶揄地看着任蘇說道:「是我想不到才對!你居然也有資格跑到這種地方來?月宮現在也開通上門服務了?」
「你說什麼!」張勇火了,瞪着許浚生大聲喊道。
許浚生不屑地瞥了他一眼說:「你又是誰?你算哪根蔥,對我大呼小叫的?段先生,你不是吧?我們大老遠跑過來給你送禮,你卻擺架子讓我坐在這裏乾等了半個小時!就是為了陪他們幾個?」
一旁的女子看到無論是五官還是身材,都比自己強出好幾個檔次的任蘇就有些不服氣,冷哼一聲對許浚生問道:「許科長,這女人你認識?」
「哈哈哈!」許浚生大笑起來,看着任蘇的眼神中充滿了譏諷,對女子說道:「玲玲,在咱們京都城,有點身份的男人可都認識這位女子!人家可是月宮的頭牌啊,陪的可都是大人物!真沒想到,咱們的這位段先生,也是蘇蘇的裙下之臣呢!」
「你胡說什麼!」張勇急了,咬牙切齒的看着放肆大笑的許浚生和玲玲兩人。
段辰也寒着臉看着許浚生說道:「說話注意點!任蘇是我的初中同學,你不要再侮辱她!」
「侮辱她?我什麼時候侮辱她了?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嗎?蘇蘇,你說我侮辱你了嗎?」許浚生一臉無辜的瞪大眼睛看着任蘇,嘴角卻帶着一絲嘲笑。
玲玲也撇着嘴冷哼一聲,一臉不屑的看着段辰說道:「想不到段先生的同學卻是一個風塵女子,不過這模樣也確實挺招人疼的,怪不得段先生會為了她而怠慢了許科長!」
「滾出去!」段辰沒有太多的廢話,只是沉聲對兩人說了一句。
許浚生和玲玲愣了一下,難以置信的看着段辰,同時問了一句:「你說什麼?」
段辰冷冷說道:「不需要重複!觀哥,讓他們滾蛋!」
「姓段的,你知道我們是來幹什麼的?」許浚生怒了,指着段辰大罵道:「竟敢趕走我?你不要通行證了?你敢這麼做就不要後悔,以後就算你去交通局求爺爺告奶奶,都別想得到這東西!」
玲玲也一臉不屑的看着段辰說道:「住在了文王府,就感覺自己真的是王爺了?出門還不是要靠我們這些國家部門照拂你?不知道輕重好歹,堂堂科長就被你晾在這裏,卻去陪一個風塵女子,這種無禮的表現,還想得到通行證?回頭撕了都不給你!」
「我段某人回自己的家,還需要哪門子的通行證?給我馬上滾!」段辰一臉不屑的對他們呵斥一聲。
蔡觀也沉下臉,對許浚生和玲玲兩人說道:「對不起兩位,你們已經成為了文王府不歡迎的人,所以請離開這裏吧!」
「走就走!」許浚生冷哼一聲說道:「老子還不稀罕待在這裏呢!住王府了不起?一時富貴罷了,就憑你這眼光,不分輕重緩急,也肯定是做不了大事的人,說不定用不了半年就破產了,到時候我看你還怎麼猖狂!不過你放心,等你睡大街的時候,我會扔給你一個饅頭的!」
眼看蔡觀寒着臉就往他們走來,許浚生也不再多說,掉頭就走。卻在這時,段辰看着他們說道:「你們給我明白兩件事!第一,我的同學,我的親友,都不是你們能羞辱的。第二,我段青玄行事,從不靠任何人,任何部門照拂!」
「段先生好大的口氣,好大的架子!」玲玲冷笑着對段辰說:「就是不知道明天睡一覺起來,會不會後悔自己今天,為了一個風塵女子而跟交通局的領導鬧翻了臉!」
段辰冷冷看着她說:「有些人,被生活所迫,被環境所逼,曾經一時失足。但是給她一個機會,她就會毫不猶豫的上岸,洗盡一身污穢!可有的人,穿的倒是人模狗樣,做着看似光鮮體面的工作,暗地裏做的,卻是偷雞摸狗,男盜女娼!這樣的人,有什麼資格去嘲笑別人?」
「你說什麼?你說誰偷雞摸狗?你說誰男盜女娼?」玲玲急了,瞪圓了眼睛怒視着段辰。
許浚生也轉過身來,看着段辰說道:「姓段的,今天我們過來是受了局長委託,來給你段青玄送一張進入內皇城的通行證。」
「可是你呢,為了陪自己幾個不起眼的同學,把我們兩個晾在這裏半個多小時!」
「我許浚生官不大,小科長一個,可也是正兒八經的國家幹部吧?你這樣做根本就是在侮辱我們整個部門,連局長的面子都不給!」
「還叫我們滾,還指名道姓的說我們是偷雞摸狗,男盜女娼之輩?!」
「你今天要是不給我個說法,我不會放過你!真以為住進了文王府,整個京都城就是你的了?這裏由得着你來撒野?」
聽起來許浚生和玲玲真是理直氣壯,占足了道理。任蘇嘆息一聲,輕聲對段辰說:「青玄,算了,我曾經就是他們說的那種人,是我給你丟臉了!」
張勇也輕輕鬆開自己攥緊拳頭的雙手,對段辰說道:「青玄,別衝動,這種話,我們已經不是第一次聽了,習慣了!」
范岩剛拉住了段辰的胳膊,低聲說:「交通局可是實權部門,科長也是領導,不能得罪!」
段辰轉過身,看着三位同學說道:「記住,活得可以低微,但絕不能卑微!不管自己曾經處在怎樣的髒污之中,只要無愧於心,就不需要在任何人面前感覺自己低人一等!如果連你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那就一輩子沒有機會,站在那些原本看不起你們的人面前揚眉吐氣!」
三位同學低着頭,不敢說話。段辰扭過頭,冷笑着對許浚生和玲玲說道:「京都交通局的領導?好大的派頭!可在我段青玄的眼中,你們就是一對偷雞摸狗,男盜女娼之輩!」
「不服?那就把包里的東西拿出來!你們真的以為能把我家的東西帶出大門?就算讓你們帶出去,你們真以為能賣掉?」
聽到段辰的話,許浚生和玲玲同時臉色一變,他們沒有想到剛才做的那麼隱蔽,竟然被人家主人給看到了。
玲玲卻還在狡辯,對着段辰說道:「你說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懂?我包里的東西?我包里除了剛才在文化廣場買了一套茶具,花了幾萬塊錢,就沒有別的東西了!你不會覺得這套茶具是你的吧?怎麼可能!你是看中了想要是吧?」
「段先生想要,送你就是了,不就幾萬塊的小玩意嘛,又不是多值錢的東西,用得着向我們身上潑髒水嘛!」許浚生也在一旁冷笑着說道。
段辰冷冷看着他們兩人,笑容譏諷的說道:「蠢貨!難道你們不知道,這裏的所有茶具,底下都有文王府的印章?」
這下子許浚生和玲玲臉色才真正的變得難看至極,玲玲不信邪的將手放進包里,剛想把茶具拿出來,就聽旁邊許浚生喝道:「別動!」可是晚了,玲玲已經把茶碟拿出來了!
不管那套茶具底下有沒有印章,玲玲只要拿出來,就已經說明是做賊心虛了!
現在所有人都能看出,那隻拿在玲玲手中的茶碟,和桌上的那些根本就是一套,很明顯,這才不是什麼文化廣場買回來的東西,根本就是被她偷拿的文王府的古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