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有一些私事需要處理,暫時不能回組織,所以……」喬若風說到這裏,卻停了下來,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她看到了雲火和末初眼神里掩飾不住的失落之情。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沉默良久,還是性格急躁的雲火擺了擺手,渾不在意的笑着說:「沒事兒,我們等你回來就是了。」
末初也笑着點點頭,清清淺淺,婉約動人。
喬若風剛想再說點什麼,攥着她的那隻大手突然用力,將她的手捏緊了些,好像生怕她離開了似的。
「別走……留下來……」恍惚間,又響起了一聲夢囈,喬若風皺了皺眉,低頭一看,昏睡中的墨閻修睡得極不安穩,額頭有細密的冷汗滲出來。
喬若風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手掌心傳來的溫度讓她本就皺着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些:「他好像發熱了。」
一旁的雲火和末初一聽,忙起身幾步過來,伸手一探,果不其然,額頭竟有些燙手。
「傷口應該發炎了,沒什麼大礙,吃點消炎藥再用酒精物理降溫,清理一下傷口,再睡一覺起來就沒事了,只是傷口會很疼。」雲火檢查了一遍後,稍微鬆了口氣。
也不知怎麼的突然就想到了什麼,好奇的看着喬若風問:「話說,老大這麼好的身手,按道理沒那麼容易受傷啊,而且這還是殺傷力不算大的口紅手槍,真奇怪……」
殊不知,她自言自語的呢喃,聽在喬若風耳里卻像一根根尖刺直往她心上戳,疼得她幾乎要窒息。
如果不是為了保護她,墨閻修又怎麼會中彈受傷?
墨閻修從小到大可從沒受過這麼重的傷,這次卻為了她……
萬一子彈再往左偏一點點,他可就沒這麼幸運了,當場斃命都不是開玩笑的。
只是,為了救自己,真的值得嗎?
見喬若風緊抿着嘴唇不說話,末初瞧出點兒端倪,雲火可能忙着對付下面的忍者武士並沒有注意到人群中相擁的兩個人,或者注意到了,也沒往深了想。
但末初卻瞧出了一點苗頭,那時候,墨閻修抱着懷裏的少女,把後背留給了身後的敵人,這對於每一個上戰場的人來說都是禁忌。
如果不是絕對信任的戰友,哪裏會那樣毫無防備的露出自己的破綻。
當時的情況分明是墨閻修在替喬若風擋了那枚子彈,這才受了傷。
她看的分明,那一槍來勢洶洶,防不勝防,喬若風絕對沒有躲過去的可能,如果身手極好,頂多能避開要害。
她能看清楚的道理,墨閻修會看不出來嗎?
顯而易見,他竟是寧願自己身負重傷,甚至犧牲自己,也捨不得讓喬若風受一絲半點的傷害。
這是愛得有多深啊。
看着躺在擔架上眉頭緊皺的墨閻修,末初在心裏暗暗嘆氣,她也總算明白那句世人常念的一句話。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能淪為千古佳話,真不是沒有道理的。
末初很快又拿來藥箱,給墨閻修物理退燒,清理傷口,一系列動作快准狠,一氣呵成,愣是沒有驚醒昏睡中的人。
等末初做完這些,喬若風小心翼翼的安撫着極其不安的墨閻修,見他終於又沉沉的睡了過去,這才將自己的手從他的大掌中抽了出來。
「初初,火火,你們調查r國那群人上島做實驗的事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喬若風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認真,退卻了以往桀驁不馴的痞氣。
儘管這張看起來還沒完全長開的小臉還稍顯稚嫩,說出來的話極其不符合她現在的模樣和年齡,卻莫名讓人覺得信服。
雲火與末初對視一眼,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兩人也瞬間進入了狀態。
「其實,在你打算回國旅遊之前我們就已經在注意那邊的動靜了,只是,你那時候的心思不在任務上,墨老大說為了讓你玩的盡興,讓我們不要透露消息給你。」說這話的時候,雲火明顯有些底氣不足。
她小心翼翼的瞅了一眼喬若風的表情,果然,她眉梢略略一挑,雖然沒說話,但云火還是明顯感覺到她在生氣。
見雲火尷尬,末初替她解圍:「葉子,你也不要怪她,都不是故意要隱瞞你,大家也是希望你玩的高興,你已經為組織付出了太多精力和心血,剩下的事情就讓我們解決就好。」
「所以,這就能成為你們瞞着我的理由?」喬若風的語氣平靜,但越是淡定從容的時候,就越是表明她心裏有氣。
雲火摸了摸鼻子,訕笑了一聲:「呵呵,那個,葉子啊,咱不也是想着你難得的回國一趟,不想掃了你的興嘛!」
心中卻在委屈的嘟囔,還不是因為墨閻修下的令,不讓組織的人跟你透露這個消息,怕你擔心嘛!
不過面上她可不敢這麼說,墨閻修還在一旁躺着呢!誰知道這人是真睡還是裝睡。
末初嘆了口氣,語氣里有些懊悔:「說來也是,如果當時我們告訴你組織的這次任務,說不定你也不會回國,你也就不會……」
說到這裏她說不下去了,眼睛裏有了些濕意。
她覺得,這個話題有點沉重了。
喬若風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不存在,反正我現在也活的好好的,只不過換了個身份而已,都一樣,沒什麼區別。」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還活着不是嗎?
凝視着少女稚嫩而清麗的臉龐,末初忍不住哽咽了一下,哪裏會一樣。
那個曾經和她們一起成長,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姐妹已經不在了。
喬葉再也回不來了。
不過,末初也不是愛鑽牛角尖的人,雖然搞不懂喬若風身上到底有什麼秘密,但她可以肯定,眼前的人是喬葉無疑。
「那,你們調查到什麼信息沒有?」喬若風又問,看向兩人的目光柔和了些。
「當然,那些人野心勃勃,怎麼可能真正的放棄,他們不敢明着動作,卻暗中遣派了人安插在上安城,想從這裏尋找突破口。」
別看雲火性子大咧咧的,說起有關任務的事情來也是格外的條理清晰,振振有詞。
末初接下雲火後面的話:「沒錯,幾十年的明爭暗鬥,他們從來沒有放棄過,尤其是這兩年,他們的動作越來越明顯了,我們調查到,他們在上安城這一代建立了不少據點,很隱蔽,都是在暗中秘密進行着某種實驗,我們的人每次突襲,他們總能先我們一步迅速撤離,所以,我們開始懷疑組織里出了內鬼。」
話到了這,末初的表情有些古怪,平靜如水的翦水秋瞳中泛點漣漪,眸光複雜的看向喬若風,有些欲言又止。
雲火是個急性子,哪裏忍得,當下就有些氣憤,一雙妖媚的狐狸眼中迸射出憤怒的火光:「葉子,你知道那個背叛組織的內鬼是誰不?你絕對想不到,她是……」
雲火話還沒說完,喬若風卻突然輕笑出聲,那笑聲很輕很淡,像是一根羽毛,輕飄飄的划過兩人的心尖,讓人莫名心顫。
「我知道,是祭玥吧。」就連語氣也是平靜無波,隨意的就像是在討論今天的天氣如何。
雲火和末初皆是愕然的瞪大了眼睛,讓她們震驚的不是喬若風知道這件事的原因,也有可能是墨閻修親口告訴過她也不一定。
但,為什麼她能夠輕描淡寫,心平氣和的說出那個女人的名字呢?
她不應該是最難以接受這個事實的人嗎?
要知道,組織里,和喬葉關係最親密的,就是祭玥。
她們兩人要好的感情,可是連雲火和末初都暗暗嫉妒過好多次呢。
被最親近的人背叛,甚至陷害,是什麼滋味呢?
喬若風閉了閉眼,心中微微一嘆,箇中滋味,她也都嘗過一遍了。
所以現在,提起那個女人的名字,似乎也就不覺得有多麼痛苦,多麼難以接受。
「葉子,你還好吧?」末初有些擔憂的看着她,清楚的從她臉上看到一抹痛色,以及嘴角那若有若無的自嘲弧度。
「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們接着說。」
再睜眼時,喬若風那雙清澈見底的桃花眸里已經沒有任何複雜的情緒,有的只是對雲火和末初的溫和笑意。
「葉子說的對,沒什麼大不了的,就當這個人從沒來過!」雲火義憤填膺的一拍小桌子,險些把桌子掀翻,還差點驚動了昏睡中的墨閻修。
末初有些責備的瞥了她一眼,後者立刻舉手投降,低頭認慫。
末初清了清嗓子,這才將他們這半年來調查的信息全部娓娓道來,細細的講述給喬若風聽。
她的性格在組織里是最平易近人的一個,和人說話的時候,臉上總會帶着清清淺淺的笑意,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會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多跟她親近。
這就是末初,一個溫柔小意,細心體貼的鄰家姐姐。
她們兩人交換着訴說,喬若風認真的聽,不時的回答和提問一兩句。
很快,最後一抹霞光沒入海平線,夜色逐漸籠罩槐樹嶺這片幽靜得有些詭異的小地方。
一些夜間小型食肉動物,隱藏在黑暗之中,伺機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