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廂竹給她梳頭,梳好了她才發現用了這支簪子,若再取下來倒顯得刻意。隨夢小說網 www.suimeng.co
此刻被燕兩儀問,她心中不知怎的竟有些發虛,臉頰也熱燙起來。
燕兩儀看她沒了余話,托腮睨着她,笑聲兒道「我還以為你會拔下送我呢。」
姜零染詫異道「什麼?」
燕兩儀道「上次敏佳來,說你袖口的花紋好看,臨走時你送了她一沓的花樣子。」說着捂着心口做痛心狀「我這裏怎麼空落落的,難道是知道了有人移情別戀,不喜歡我了。」
姜零染被她這故意做出的孟浪模樣逗得笑起來「公主若是男子不知要引的多少姑娘傾心呢。」
說着拉起她去了汀蘭苑,捧出梳妝枱上的一個漆紅雕花的木匣子,擱在她懷裏道「這玉蘭簪子太過素淨,配不上公主的華貴。」
「這匣子裏的首飾我都還沒有用過,公主喜歡,全都送你。」
燕兩儀驚訝的瞪大了眼「嚯,你可真大方。」捧着匣子估了估分量,暗暗猜想裏面的釵環首飾不會少。
姜零染在她身旁坐下,笑道「可不能再說我移情別戀了。」
燕兩儀哈哈大笑,把匣子還給她道「我與你玩笑呢,你還當真了。」
「你還不知我?最厭煩戴這些了。」
姜零染想了想,轉身在梳妝枱抽屜里拿出了一個繡着雙魚拱蓮的粉緞荷包,遞給燕兩儀道「這個送給公主,公主不要嫌棄。」
燕兩儀接過,嘴裏問着「什麼啊?」手上扯開了抽繩,拿出了荷包里的東西。
是一串芙蓉石串着金鏤空蓮花金珠的手串。
姜零染捲起袖子,晃了晃手上一串一模一樣的。
芙蓉石的溫潤色雜着金珠子的耀目,相得益彰,粉俏又不失華麗。
燕兩儀喜滋滋的帶上,道「我很喜歡,多謝。」
姜零染笑着道「蒙公主不嫌棄,是我的福氣。」
燕兩儀打量起她的閨房來,看着頂牆而立的書櫃,再看着一排排擺放整齊的書籍,驚得瞪大了眼「你這你上學的時候,師父很喜歡你吧?」
抽出一本書翻看幾頁,晦澀的內容看得她頭疼,擰眉望着姜零染「你看得懂嗎?」
姜零染笑着道「擺着好看罷了,我也極少看。」說着指了指書櫃的另一半「那邊擺的都是話本子,我和千千都愛看。」
「話本子?」燕兩儀眼睛都亮了「你有這種好東西呢?」說着撂下手裏的書,順着姜零染的手指抽了一本書出來,果真是話本。
笑了起來「送我幾本吧?我最缺這個了。」
姜零染沒膽子送「皇后應該不會同意吧?」
燕兩儀聽着小臉垮了下來。
「是啊,母后不會同意的。」若知道是姜零染送她的,必然會對姜零染生出不滿。
她不能這麼害姜零染。
姜零染道「您就在這裏看吧,看完了再回去。」說着指了指窗下的搖椅「這個椅子坐着特別舒服,您試試。」
燕兩儀看了一眼笑了起來道「這個兄長府里也有。」
燕柒也有?姜零染怔了怔。
燕兩儀走過去坐了下來,卻沒看話本子,而是道「咱們說會話兒吧。」
姜零染道「您好不容易出宮一趟,要不陪您出去走走?」
燕兩儀倒是想,但。「今日跟着我出來的都是我母后派的,若是讓她知道我偷偷跑去玩,下次我就別想出來了。」
姜零染自然不敢挑戰皇后的權威,但看燕兩儀委屈巴巴的又是於心不忍,想了想道「您想吃什麼,玩什麼,我讓人去買回來?」
燕兩儀眼睛一亮,喜道「聽說慶華街新開了一家點心鋪子,叫人生大事,你吃過嗎?」
姜零染面上有些不自在,摸了摸鼻子,低聲道「只買過一次。」
「好吃嗎?」燕兩儀頓生羨慕,住在宮外就是好,想吃什麼都可以立刻去買。
姜零染笑着點頭,側目看了眼廂竹。
廂竹會意,抿笑退了出去,讓青玉和大虎去儘快買點心,另再買些稀罕的小玩意回來給燕兩儀解悶。
晚膳後有些悶熱,姜零染推開了窗,看着陰沉的天際,皺了皺眉道「像是要下雨,您別耽擱了,快些回宮吧,不然皇后娘娘要擔心了。」
燕兩儀正窩在搖椅上不願動彈,聞言看了眼窗外,擰眉道「好好的,怎麼天氣成這樣?」
這已近六月中旬,前世的那場災難也不遠了。姜零染望着窗外,眸中滿是憂忡。
燕兩儀看姜零染一臉的滯澀,只當她是不舍自己,抱着她拍了拍她的被,哄道「哎呦哎呦,別難過,我改幾日再出來陪你。」
姜零染搖頭失笑。
一行人剛到府門口便淅瀝瀝的落起了小雨。
立刻有人取了油紙傘和蓑衣來。
姜零染遞給小光小樂油紙傘,又讓人把蓑衣分發給車夫和隨行的禁軍侍衛。
禁軍侍衛接了蓑衣卻沒敢穿。
燕兩儀抿笑道「給了你們就穿上吧,切莫淋壞了。」
眾人這才稀稀疏疏的把蓑衣套在了身上,向燕兩儀謝恩,又向姜零染道謝。
姜零染屈了屈膝,道「我兄長若是問起你們今日的事情,請轉告他不要擔心,就說一切都好。」
幾人揖手應下。
燕兩儀上了馬車,掀着帘子與她道別「我走了。」說着聲音壓低了些「巡防營那邊我已經讓人去給皇兄打了招呼了,你別擔心。」
姜零染抿笑道「多謝公主。」
燕兩儀晃着手腕道「也謝你的手串和那些小玩意。」
青玉和大虎出府買了兩箱小玩意,這才帶回去,夠她玩好久的了。
姜零染覺得燕兩儀童心未泯,才會格外喜歡玩鬧。
也知道宮中拘束,便道「您若需要什麼,托人給我傳信兒,我在外面,買什麼都方便的。」
「又或者皇后娘娘不允您出宮,您又寂寞無趣兒,便也可以給我傳信兒,我帶上好吃的點心,好玩的小東西去看您去。」
「再沒有更合心意的了。」燕兩儀笑道「可說定了,不許反悔的。」
姜零染點頭道「自然不會。」
燕兩儀笑着點頭,落下了車簾。
目送着馬車走遠,姜零染等人轉身回府。
雨勢愈發的密集,一眼望去,雨幕稠密的竟連東西都看不清。
雨滴密密匝匝的落在地上,濺起泥水。
院中的石燈散發着低弱昏黃的燭光,靜謐又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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