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夫人從未見過姜零染這般神色,不覺被嚇住了。燃字閣 http://m.ranzige.com
撐手站起了身,望着姜零染的臉一時間諾諾着說不出話來。
姜零染走回去,握住萬夫人的手道「或許是我想多了。」
「但出京並無壞處,伯娘只當是出去散散心,等個三五日,若京中一切正常您再回來。」
「切記,帶足人手!」
萬夫人道「那你呢?」
「你可隨我一起出京?」
「現在還不能。」姜零染搖頭道「我要去找兄長。」
「不過若時間來得及,我也會出京的。」
她無所謂,但她卻要保護好肚子裏的孩子。
「我還要去通知大嫂。」姜零染道「伯娘別耽擱,儘快的出京去。」
活了這幾十年,萬夫人經歷過各色各樣的事情。
但逆賊逼宮,兵圍京城的事情,她連做夢都沒有過。
萬夫人有些六神無主,可等她看進姜零染漆黑的眼睛裏,不覺心中定了定。
輕點頭道「我知道了。」
姜零染看她答應,大鬆了口氣。
亦是點了下頭,出了萬家她讓阿芙和廂竹分別去找白蓉和姜三叔,悄悄的帶着他們出京去。
若她猜的對,那依着燕辜和瑞王恨她的程度,她身邊的人極有可能會成為他們下手的對象。
緊趕慢趕的到了宮門口,她托禁軍中的侍衛去通知燕柒,卻被告知燕柒被皇后拘去查毒源了,無法,她只好進宮去。
卻未去拜見皇后,而是向宮人打聽了太子妃的去處。
而巧的是,姜霽正在向太子妃回稟調查的情況。
見到二人,姜零染心中微定。
二人看到姜零染都有些疑惑莫名「你怎麼來了?」
事態緊急,姜零染當即便把進宮的目的以及所猜測的事情告知了二人。
太子妃和姜霽都是怔住。
姜霽率先回過神,皺眉道「你想多了!」
「瑞王他性情暴戾、好衝動、易發怒這不假,但謀反可不是小事,他就算是有心有膽,但他手裏有什麼底牌?」
「就憑着豐州大營餘下的三萬兵將嗎?」
「就算是瑞王真的領着三萬人逼宮,但巡防營豈是吃素的?巡防營足有兩萬!再加上禁軍,這就是兵力相持的狀態,瑞王的勝算能有多少?」
「且汝州距京不遠,湘王若得到消息定然第一時間帶兵殺一個回馬槍,屆時便會形成內外包圍的戰局,瑞王眨眼間得到玉璽,再一眨眼可就丟腦袋了!」
「他圖什麼呢?」
姜零染道「哥哥怎知湘王能回得來呢?」
姜霽面色倏的一變「妹妹這話是什麼意思?」
姜零染道「我覺得汝州的困境就是一個局。」
「卻不是困住燕崇軒的局,而是困前去剿匪的兵將的局!」
「湘王殿下沒有後援,孤身深入敵軍腹地,是生是死,誰敢保證?」
想到剿匪一事有詐,她皺眉道「如今湘王殿下的處境何嘗不是被內外包圍了呢?」
說着想到了隨太子出京的是豐州的副將邊虞山,她眉頭皺的更緊,眼底滿是憂忡「且太子殿下和燕柒。」
餘下的話音調壓的極低,似在低喃,太子妃和姜霽都沒聽真切,只隱約聽見了「遠在身邊情況更為複雜,不知危。」
太子妃覺得姜零染過於的危言聳聽了。
可她不得不承認,眼下的巧合確實太多了!
瑞王此人確如姜霽所說那般,但他背後若有燕辜呢?
想着燕辜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太子妃皺起了眉,站起身疾步往外去。
姜零染以為她是不信,急道「太子妃要去何處?」
「去找父親!」太子妃沒回頭,步子急促「他正好在宮裏!」
姜零染聞言登時便拉上了姜霽,跟上了太子妃的腳步。
武德侯被皇上召進宮是要討論汝州的事情的,淑妃卻忽然的中了毒,皇上趕來漪瀾殿時沒交代他的去處,便只好一起跟來了。
又因是外臣的身份,他不好進內殿之中,便在偏殿落座了。
聽完了太子妃的話,武德侯皺眉沉思了會兒,起身道「我去見皇上。」
姜零染心急如焚,見狀道「是否先請兵部去調查呢?」
武德侯道「此事畢竟只是揣摩推測,若貿然的宣揚出去,大肆的調查,怕是會引起恐慌,更有挑撥離間,栽贓陷害之嫌。」
「我這就去見皇上,無論如何都會徵得皇上的允許的。」
姜零染只好點頭。
漪瀾殿外孫然焦灼渡步,武德侯上前與之寒暄了兩句,詢問門旁站着的小福子道「皇上還在殿中?」
小福子點頭稱是。
武德侯道「我有要事要面稟皇上,勞煩福子公公通傳。」
小福子頷首進了殿。
淑妃處於昏迷的狀態,皇上守在內殿裏,卻因疲倦而坐在一旁的圈椅上打盹兒。
高得盛去了承乾宮,小福子只好承了高得盛的差事,走到皇上身邊輕聲的喚了兩句。
皇上似是睡着了,並未回應。
小福子見狀不敢吵嚷退了出去。
瞧見廊下的孫然,他沒好直白的說皇上是睡着了。委婉的與武德侯道「皇上正憂心淑妃娘娘的病況,這會兒怕是不得空見侯爺。」
武德侯聞言皺眉「是十萬火急的事情,一顆都耽擱不得!」
「勞煩福子公公再通傳。」他說着一揖手「若皇上怪罪,由我一力承擔!」
小福子見他這般說,也是不敢遲疑,忙轉身又進了殿。
圈椅上,皇上用手撐着耷拉下來的腦袋,似乎睡得正香甜。
小福子上前幾步,躬着腰,恭聲道「皇上,武德侯求見,說是有極其要緊的事情。」
睡着的人絲毫沒有清醒的苗頭。
小福子心有糾結。
一是擔心吵醒皇上會被皇上斥責。
二是若不叫醒,又會耽擱了要事。
想着,他跪在了皇上腳邊,伏地揚聲道「皇上,武德侯求見!」
話落,連內殿裏的御醫都聽到了,探出頭瞧情況,可皇上卻仍舊紋絲不動。
小福子伺候皇上多年,知道皇上並不是淺眠之人,卻也從沒睡這麼死過!
他皺了皺眉,抬頭往上看去。
跪着的原因,他這一眼清清楚楚的看到了皇上的臉。
也是這一眼,嚇得他呼吸一窒,臉色蹭的白了個透。
只見皇上眼周烏青,嘴唇烏青,鼻孔里流出了深紅的血跡。
閉着眼,不知是睡了,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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