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陷入回憶當中的時候,畫面忽然又是一轉。讀書都 www.dushudu.com
江海市,某處別墅。
這裏是最近名聲雀起的神醫陰後的居所。
蕭大明經朋友引薦,帶着懷孕的老婆來到了這裏問診。
「你們近一年間是不是出去旅遊過?去爬過山,而且還是座沒什麼大名氣的山。」
一個身材偏瘦,容貌冷艷的黑衣女人,在給蕭大明的老婆把完脈後,徐徐問道。
蕭大明臉露驚訝之色:「醫師,你怎麼知道?半年前,經一個朋友推薦,我們去了木陽縣的青峰山,說是那裏靈氣鬱秀,去了可以養胎安神,益壽延年。」
黑衣女人淡淡地問道:「那你們去了之後,有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
「有,倒是有。」年輕女人有些遲疑,「爬到半山腳的時候,感覺身上好像過了一道電流,但是也不強,所以就沒在意。」
黑衣女人點了點頭,然後又女人說道:「你沒有病,你腹中的胎兒也沒有病,只不過在山上撞了邪祟,我開個方子給你們,三天服用一次,可保胎兒無事,必能平安降生。」
兩夫妻感恩戴德,想給醫藥費,反被黑衣女人拒絕了。
等兩人走遠了,黑衣女人忽然喝道:「不死,不滅!」
只見兩道人影從暗處走了出來:「陰後,有什麼吩咐?」
黑衣女人淡淡地說道:「你們兩人,一個去趟青峰山查探一下情況,一個去盯緊這對夫妻,每天都要把他們的情況通知我,一定要確保腹中的胎兒能夠生下來。」
「是!」兩道黑影迅疾消失不見。
「姐姐,你是看中了那女人腹中的胎兒?」
又有一個白衣女人從暗處走了出來:「我們陰醫門已經收養了那麼多孤兒,好苗子多得是,何必糾結一個病胎呢?」
「陰無雨,不要多嘴,這裏沒你的事,你回霜月島去。」黑衣女人不快地說道。
白衣女人聳了聳肩,無所謂地說道:「我知道你想做什麼,無非是你想培養一個接班人,那女人腹中的胎兒,其實沒有任何毛病,也沒中什麼邪祟,只不過體質太特殊,她一個普通女人承受不住這種福報罷了。不如直接把她抓到霜月島去,這樣也省事。」
「啪!」
黑衣女人甩手就是一巴掌過去,冷聲道:「你在教我做事?」
「不敢!」白衣女人嚇壞了,連忙跪下。
黑衣女人喝罵道:「還有,我現在是陰後,是陰醫門的門主,不是你的姐姐!」
「是,門主!」
畫面又一轉。
一個三歲的男孩子孤伶伶地在院子裏玩耍。
蕭大明和老婆則在房間裏壓低着聲音吵架。
「你就說這個孩子不該生下來,完全就是個禍害!」
蕭大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不,他就是一個怪物!」
「不要這麼說小天,他、他不是怪物,不是!」王秀芬拼命搖頭,拒絕這種標籤,「蕭大明,我不許你這麼說兒子。」
「他身體忽冷忽熱的,冷的時候能把人給凍死,熱的時候,差點把我燙死。」蕭大明接着大吼大叫起來:「這是正常人的會有的情況嗎,其實陰後說得對,這是個禍胎,活下去遲早會是個禍害。」
王秀芬直接抱怨起來:「又是那個陰後,當年說要生下來的也是她!現在又說小天是怪物,我看她才是怪啊!」
「啪!」
蕭大明直接甩了一巴掌給王秀芬,隨即恐懼地望着四周:「你瘋了,敢說陰後的壞話,你不要命我還要呢!」
「唔!」王秀芬回過神來,也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這時候,門外忽然響起幾聲驚呼:「啊,着火了!」
夫妻倆聽到叫聲,驚恐地看向窗外,赫然發現他們的兒子身上竟然無端冒起了火苗,很快就連帶着把周圍的東西都燒着了。
他們連忙衝出去救火,很快把火撲滅了,孩子也沒事,只是暈迷過去了。
「爸,媽,怎麼了?」過了很久,小男孩子醒了過來,他毫髮無傷,同樣對剛才的事情,沒有了半點記憶。
夫妻倆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晴里看出了深深的無力。
畫面再一轉。
又是那棟別墅。
陰後神情凝重地看着暈睡中的小男孩,然後搖了搖頭:「這孩子已經被邪祟入了腦,無藥可救了。」
「陰後,你是神醫,你無所不能,千萬要救救我兒子。」王秀芬直接跪下來了。
「不是我不救,是我救了也無用。」
陰後搖了搖頭,語氣心長地說道:「他的這種邪祟是從胎裏帶來的,你們當年游青峰山的時候沾染上的不只是邪祟,還有詛咒。
我所能做的只是壓制這股邪祟,但是這又能壓多久?如果現在壓制住了,忽然有一天,他發作了,豈不是連累無辜的人死。比如這次着火,如果是在晚上,你們都熟睡的時候,你想想是什麼後果?」
蕭大明摸了摸臉,這還用想,肯定一家三口全交待了,甚至還會連帶着把鄰居家都給燒沒了。
「那怎麼辦,他畢竟是我兒子。」
王秀芬沖陰後磕頭起來:「看在這些年,我們在你這裏花了幾十萬,已經傾家蕩產的份上,再救救我兒子吧。」
陰後淡淡地說道:「我這麼說吧,這個孩子身體裏的邪祟,其實是因你們而起,所以只有在你們身邊,他就會隨時發作,後果不堪設想。所以,為了他着想,為了你們自己着想,最好的辦法是放手。」
「放、放手?」王秀芬一時沒明白過來。
蕭大明倒是想到了什麼,立即跪了下來:「那就懇請陰後收養他吧,這樣我們夫妻也安心。」
「你們誤會了。」陰後擺了擺手,「我雲遊四方,居無定所,就算收徒也是收女徒,不會收男童的。」
這時候,男孩的身體又發起了燙,儼然就是一塊燒紅的炭,直接把陰醫的床都給燒着了。
陰後直接給男孩來了一針,先給他降了溫。
「你們快帶着他離開!」陰後皺起了眉頭,直接下了逐客令:「我對你們最後一句忠告,儘快放了這孩子,不然你們早晚也會被燒死或者凍死。記住,如果要放,不要亂放。下午三點左右,將他置在江海市最繁華的十字路口,到時候自然會有人收留他。那樣的話,他身上的邪祟不會發作,你們也不會受到詛咒。」
兩夫妻抱着兒子離開了別墅。
「陰無雨,你先去那個十字路口等着。」陰後站在別墅陽台,目送兩人離開,隨即吩咐道:「這男孩子是難得的爐鼎,對我有大用。」
蕭大明夫婦迷迷糊糊間還真坐車來到了江海市那個最繁華的十字路口。
「媽,是不是我又闖禍了。」男孩子忽然開口說道。
王秀芬搖了搖頭:「沒有,小天最乖了,怎麼會闖禍呢。」
「爸媽正打算明天送你去上幼兒園呢。」蕭大明也笑呵呵地說道:「到那時,有好多跟你一樣的小朋友,調皮搗蛋的,多得是。」
王秀芬聽到這話,臉上一僵,忍不住轉移話題:「小天啊,你有沒有想吃的,媽媽給你買。」
「我想吃雪糕。」男孩子抬起頭,指了指遠處的一個小店。
「好,媽媽這就去給你買。」王秀芬說着就要往前走。
「等下!」蕭大明忽然伸手叫住了自己老婆,遲疑了一下,輕咳一聲說道:「我去抽根煙,你帶着孩子去買雪糕,順便再四處逛逛。」
男孩高興地牽住了媽媽的手,忽然發現媽媽的手冰涼冰涼的。
「媽媽,你的手好涼,我幫你熱一下吧。」
男孩隨口這麼一說,王秀芬真就感覺到了一絲絲的熱意。
就是這麼一分熱意,讓她瞬間毛骨悚然,腦海中不由自主出現了一副自己被燒成灰的慘狀。
【不是這麼回事,絕對不是這麼回事。】
夏天的意識在這一刻,忽然出現了強烈的波動。
他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是在他的記憶中絕對不是這麼一回事。
那個心魔老祖竟然敢擅自篡改他的記憶。
只是一時之間,夏天竟然也毫無辦法。
既沒有辦法把眼前的畫面給掐滅了,也暫時不能恢復自己的意識。
【好,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想玩什麼名堂!】
夏天的怒火在慢慢攢積着。
畫面又一轉。
一個三歲的小男孩,手裏拿着雪糕,站在繁華的十字街口。
他神情淡定地看着人來人往,他媽媽說是去上個廁所,讓他在這裏乖乖等着,不要胡亂走動。
其實他已經猜到是怎麼回事了。因為他很聰明,不但比同齡人要聰明,甚至比成年人還要聰明。
但是,他也早就意識到自己不能這麼聰明,也不該這麼聰明,更不能這麼聰明。
「小朋友,你在這裏做什麼,是迷路了嗎?」
過了一會兒,終於有個年輕的白衣女人上前跟小男孩搭訕:「你家在兒哪,姐姐送你回家好不好?」
「不好,因為你太醜了。」小男孩的回答相當地乾脆。
白衣女人的臉色瞬間就不好看了:「你這小孩子還真是不讓人喜歡。」
「那肯定,因為你不配喜歡我。」小男孩的語氣相當地老成,不無認真地說道:「我有喜歡的人了,我現在就是在等她。」
白衣女人直接給逗笑了:「小朋友,你這也太逗了。那你在等誰啊,她有姐姐我這麼漂亮嗎?」
「她很漂亮,比你漂亮一百倍,不,一萬倍。」小男孩吃着雪糕,面無表情地說道:「我們打算私奔的,你不要在這裏妨礙我,因為她看到了的話會吃醋的。」
白衣女人聽到這話,笑得更厲害了:「你還真有意思,你多大啊,就想着私奔了。哪家的小女孩被你給騙了?」
「不是小女孩,是一個漂亮得跟仙女一樣的姐姐。」夏天雪糕吃得很慢,但奇怪的是,在這麼熱的天氣下,雪糕居然沒有半點融化的跡象。
白衣女人直接戳穿道:「小朋友別扯了,你是被爸媽給遺棄在這裏了吧?我剛才都看見了,你媽媽已經打車跑了,你現在就是一個棄兒。」
「不是。」小男孩堅定地搖了搖頭,但是眼底卻有了絲絲淚花:「我是在等我的老婆,她答應過要跟我私奔的。」
白衣女人輕笑一聲:「脾氣還挺倔,那我倒要看看,你能等着誰!」
「他在等我!」就在這時候,忽然有一個如同天籟般的聲音響了起來。
白衣女人愕然扭頭,正好看着一個打着遮陽傘,卻穿着古裝的女人。
這個女人確實美,美得令人心醉,美得驚心魂魄,美得讓她甚至都不敢呼吸。
「神仙姐姐,你來了。」小男孩也很意外,但是嘴上卻不服軟,也不怕生地衝着那個仙子笑了起來。
那個天仙順手牽住了小男孩的手,笑呵呵地說道:「答應好了要一起私奔的,我怎麼能爽約呢。」
「醜八怪,我跟神仙姐姐要走了,你繼續呆在這裏吧。」
小男孩笑了,笑得很開心,順手把雪糕塞進了白衣女人手中:「這個送給你,你應該不會嫌棄吧,最好快點吃,不然就化了。」
白衣女人眼睜睜地看着那個仙子牽着小男孩直接消失在人海中,等她回過神來,手中的雪糕已經化了。
遠處,似乎還有隱隱約約的聲音傳上來。
「你叫什麼名字呢?」
「我不知道呢。」
「那我叫你夏天好不好?」
「好啊,那神仙姐姐,你叫什麼?」
「我叫蕭」
【不對!】
夏天的意識本來已經漸里被這段現畫面給帶回了當年的情境中,雖然有些小地方對不上,但是因為神仙姐姐的出現,他可以原諒所有人不對。
但是,該死的心魔竟然想篡改神仙姐姐的名字,那他就絕對無法容忍。
神仙姐姐是他在人間感受到的第一份溫暖,徹徹底底,完完全全,乾乾淨淨,明明白白毫無半點雜質的關愛。
他不容許任何人對她有半點不敬,冒犯她的名字更加不可原諒。
「嘭!」
一念起,畫面崩碎。
接着,之前的畫面也逐一崩碎。
很快有引起了連瑣反應。
無數重世界也跟着崩塌,從絢爛多彩的人間,塌陷成了一塊塊碎片,然後被一條橫亘而來的大河給收納,變成了河水中的些許漂浮物,旋即隱沒不見。
「你必須死!」夏天倏地恢復了所有意識,他的銀針刺入了心魔老祖的最深處。
「啊,這怎麼可能!」
心魔老祖發出了悽厲的慘叫聲:「不!我若死了,會有無數的人陪葬,包括你,還有你在乎的所有人!」
「那你就更加該死!」
夏天的腦海中驀地亮起了一道光。」
「天道在我,你是不可能贏得了我的!」
心魔老祖也發起了狠,腔室中藏着的金色血液立時沸騰起來,立時通過血管泵向了所有星域、傳到了諸天萬界。
修仙聯盟旗下,所有的星球,星球上的所有人和生物,在這一瞬間都感覺自己的心臟,要爆了!
「天道在你,那我便逆了這天!」
夏天的銀針忽然爍起一抹金芒。
就在這時候,虛空中忽然凝聚着滾滾雷雲
「這是天劫?」心魔老祖臉上露出驚駭的神情,「天劫怎麼可能會來這裏,又怎麼可能如此濃郁!」
接着,忽然明白了什麼,沖夏天咬牙切齒罵道:「夏天,你這個瘋子,竟然將九次天劫聚在一起,一次性渡完。你這是在自尋死路,竟然還想拉着我,拉着諸天萬界的所有生靈陪葬,你果然是混沌天魔,不,你就是混沌本身!」
夏天充耳不聞,銀針引劫,無數的金雷轟下,在心魔老祖的體內炸響。
「只有你會死,沒有人會陪葬!」
夏天笑嘻嘻地說道:「因為,這便是我的逆天第八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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