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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人到用時方恨少,平日家裏老少主子們都是好伺候的,就是娶進門的少夫人們,也是上灶針線,都跟着忙,沒有誰一定指望她們,也沒覺得人手不夠用啊。筆硯閣 m.biyange.com
再加上來京都之後,變故太多,所有人下意識都防備外邊的人,大院兒里一直是她們這幾個在照顧,沒進來什麼新人。
如今,小姐突然要進宮,就顯得捉襟見肘了。
「宮裏到底陌生,小姐身邊多幾個人,總能更方便一些。不如咱們都跟着進宮吧!左右老夫人就要回來了,跟去南邊的春芳她們也回來了,到時候再讓胡管家挑揀幾個乖巧聽話的進來大院兒就好了。」
夏蟬是個急脾氣,索性就這麼決定了,末了又問眾人,「你們有誰不願意進宮,就趕緊說一聲,留家裏伺候主子也是一樣的。」
丫鬟們平日都同小姐感情好,不說是親姐妹,起碼也是說說笑笑,從來沒有受過一點兒委屈。
於是,所有人都是搖頭,「我們要跟着小姐!」
「那咱們就去稟告主子們吧,看看主子怎麼決定。」
眾人重新到了堂屋,胡天明果然被喚了進來,家裏奴僕的花名冊子在嬌嬌手裏,簡單翻看着。
夏蟬幾個趕緊跪倒,請求道,「小姐,我們都要隨您進宮伺候。」
不等其餘人說話,嬌嬌就笑了,應道,「說什麼胡話呢,你才成親幾日啊,家裏再缺人,也不能把你帶進宮啊。」
夏蟬當時就急了,嚷道,「小姐,我不在您身邊不放心!」
眾人都是聽得笑起來,「這是怕嬌嬌闖禍呢!」
嬌嬌這會兒難得仔細打量家裏這些丫頭,越看越是有些愧疚,平日真是疏忽了。
她的靈魂來自現代,女子三十結婚比比皆是,很多時候她下意識就會忽視這裏的習俗。
算起來,秋菊和月仙這兩個大丫鬟,已經二十了,放在別人家裏,孩子都能打醬油了,可她們如今還沒定下親事呢。
還有雨落,同夏蟬一般年紀,也該成親了。
就是後進來院子,做針線的春萍和花果兒也已經十八了…
「不如選些小丫頭跟我進宮吧,你們都到了年紀了,馬上要成親嫁人,隨我進宮,怕是一兩年內不好出來…」
不等主子的話說完,夏蟬幾個已經齊齊嚷了起來,「不成,絕對不成,小丫鬟不知道主子的習慣,用起來不順手。」
「是啊,我們也沒想成親,就要跟着主子!」
「說什麼傻話呢,哪有不成親的姑娘!」
嬌嬌心裏感動,但還是嗔怪眾人,「等你們成了老姑娘,尋不到好婆家該怨怪我了。其實這都已經晚了,我平日沒把心思放到這裏,倒是忽略你們了。花千紅求到門上,嫁了夏蟬,倒是忘了你們也到年紀了。」
這時候,還是朱嬤嬤出面說話了。
嬌嬌懷了身孕後,偏偏董氏和馮氏都不在家,老爺子等人怕嬌嬌沒個老人看着,再傷了自己和孩子,就把朱嬤嬤接了回來。
朱嬤嬤有秦嬤嬤做前車之鑑,如今可是越發和氣了。平日無事絕對不往主子身前湊,嘮叨主子,給主子添煩心事。她只在背後教導幾個大丫頭,再由幾個大丫頭勸慰主子。
畢竟夏蟬幾個可是跟着嬌嬌多少年了,親厚如同姐妹一般,年歲也相當。
如今要定進宮的名單,朱嬤嬤這個教導嬤嬤可是最有資格了。
她同滿屋子的主子行了禮,這才說道,「以老奴的想法,夏蟬剛成親,不能進宮。留在大院兒里繼續當差,或者擔點兒差事再長長本事,以後懷了孩兒,若是同小姐間隔不長,正好給小主子做奶娘。無論是幫忙小姐打理後宮,還是幫忙掌管小主子的宮殿產業都成,最是信得過。」
夏蟬聽得紅了臉,眾人卻是點頭。奶娘是個不起眼兒的活計,但不知道多少主子毀在奶娘手裏,畢竟天長日久相處,比親娘影響都大。
「就聽朱嬤嬤的,夏蟬留下。」
老爺子發話,這事兒就算定下來了。
朱嬤嬤得了鼓勵,有了底氣,就又道,「雨落會理賬,對小姐照顧也是熟悉,這次跟着進宮,過兩年,帶出幾個得用的人手,到時候主子恩典找個好人家,或者回村都好。」
雨落趕緊出來跪倒,應道,「奴婢願意。」
嬌嬌親手扶了她起來,輕聲道,「要你委屈幾年了。」
「小姐在哪裏,我就在哪裏。」
雨落平日話不多,卻最是穩重,實在是個好人選。
「至於秋菊和月仙,這次一起進宮吧。小姐畢竟懷着身孕呢,吃喝要穩妥安全。同樣過個兩年,你們帶出了幾個好徒弟,想出宮也不遲。」
「是,嬤嬤。」
「還有春萍和花果兒,你們商量一下,誰跟着小姐進宮都好。不是要你們做針線,是要你們看管小姐的衣衫用物,不能讓外人動手腳,鑽了空子。針線活兒手藝倒是其次,重要的是心細靈巧。」
花果兒活潑,聽得這話就有些遲疑,春萍拍拍她的手,然後站出去接了差事。
這般算下來,嬌嬌幾乎就帶走了家裏大半的丫鬟,她皺眉要說話,朱嬤嬤卻不給她這個機會,「小姐不必擔心,老夫人和大夫人也該回來了,她們身邊還有人手呢。就算不夠用,村里隨時調人也容易。倒是小姐在宮裏,還是用信任的人手為好,後宮的勢力盤根錯節,比之前朝還要複雜。小姐身子重,一切以安全為主。」
不得不說,朱嬤嬤幾句話說到了關鍵之處,林家上下立刻齊齊贊同,「嬤嬤說的對,這麼看來,人手還是不多,不如再添些做粗活兒的小丫頭,最好整個東宮都不要用外人才好。」
朱嬤嬤順勢就道,「老奴也是這麼想的,這幾年,老奴在王府也帶出了幾個小丫頭,年歲都在十二三歲,很是聰明本分,不如都帶進宮去。幾年後接替雨落幾個也好,只不過小太監,還要王爺安排。」
夜嵐早就吃過了飯,正給嬌嬌剝桔子,聽得這話就道,「我安排了四個小太監,還有四個小丫頭,足夠使喚了。」
朱嬤嬤放了心,也就退了下去。
這般,初步算是定下了東宮以後的班底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