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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嘛,先前值守的時候,我看他們還烤肉乾吃呢,有兩個還為了幾張干餅打起來了。筆神閣 bishenge.com哈哈哈,他們根本想不到老子們在吃燉肉啊!」
「這幾日可憋屈死老子了,還以為沒死在法場上,反倒要餓死在這個小山頭了。趕緊吃飽喝足,殺蠻人去了!說不定運氣好,讓老子宰了一個蠻子將軍,老子也混個百夫長噹噹!」
「做夢吧,你這樣的做百夫長,那我還能當校尉了呢。」
「呸,你也不撒潑尿照照,你是校尉,我就是將軍!」
當兵的,多半是沒讀過書的粗人,說起話來,誰也不指望他們文縐縐,這般邊吃邊笑罵,眾人也都習慣了。笑鬧幾句,就當下飯菜,反倒吃得更歡喜了。
嬌嬌的睡夢裏有些不安穩,一路的奔波讓她吃了很多苦頭,懸崖上那一箭,第一次離得死亡那麼近,她是真嚇到了。平日在空間裏,同夜嵐一起習武,更多是為了陪伴,或者防備某一日再像當初被綁架一樣,有個反擊之力。
但她可從來沒想到,有一日要如此掙命。
她的夢裏,好似有無數毒舌在咬她的腿,又有灼熱的烙鐵在燙她的手掌,疼的她暴躁又恐懼,忍不住微微啜泣起來,「不要咬我,我疼!」
夜嵐勉強吃了一碗燉菜,兩個饅頭,剛剛放下碗筷,就聽得嬌嬌低聲呢喃,他趕緊上前,待得聽清,卻好似被人瞬間在心頭捅了兩刀,疼的他幾乎吐血。
「嬌嬌…不怕,不怕,我在,我在!」
他緊緊抱了她,想保證什麼,想承諾什麼,卻舌尖有千斤重,好像說出一個字,這千斤重最後都會甩回他臉上,砸的他痛不欲生。
嬌嬌的夢裏,終於趕走了蛇,也掙脫了折磨手掌的烙鐵,卻又着了火,遍地的火,躲也躲不過,她想哭喊又發不出聲音。
但不知何時,奇異的,天空好像落了雨,清清涼涼的,落在唇里嘗着微微有些咸,不,這不是雨,是眼淚!
嬌嬌激靈靈打了個哆嗦,就睜開了眼。
帳篷外有縷夕陽從門口的縫隙里照射進來,晃得她微微眯了眼,待得看清抱着她的夜嵐,正半垂了頭好似睡着了,但眼裏的淚卻一滴滴落在她臉上。
她驀然心疼的厲害,萬分後悔平日不刻苦,學藝不精,若是她沒受傷,夜嵐也不必如此惦記守候。說到底,他才比她大了五歲,如今不過十六的少年,背負了國讎家恨,征戰在外,日夜廝殺,她不但幫不到他,反倒還要添亂。
「夜嵐…我錯了…」
嬌嬌努力伸手輕撫他瘦削很多的臉頰,驚醒了夜嵐。
他眼底有那麼一瞬的迷茫,轉而望進嬌嬌眼底,卻是狂喜之極。
「來人,來人,嬌嬌醒了!」
軍醫本來正在門外,笑嘻嘻纏着瘋爺,想要套問幾句消息。結果瘋爺許是吃飽了,但卻沒有酒喝,心情極差,一個字也沒說。
可聽得營帳里的喊聲,瘋爺卻比軍醫跑的還快,一眨眼就竄了進去。
這會兒,胡天明也湊到了跟前,嬌嬌雖然還覺得頭暈,但剛剛從空間取了牛奶灌了幾口,自覺好受很多,就衝着胡天明笑了一下,微微有些歉疚,「胡叔,你別擔心,我沒事。」
胡天明點頭,但神色還是沒有放鬆半分。
軍醫上前檢查了一下嬌嬌腿上的傷口,見得沒有崩裂出血,還要探手摸摸嬌嬌的額頭,卻被夜嵐一巴掌打了下去。
他親自摸了摸,自覺不熱,就道,「沒有發熱。」
軍醫眼珠轉了轉,越發確定嬌嬌同老大關係不一般。但這會兒他可不敢說,否則老大的眼刀就能把他凌遲了。
瘋爺搓搓手,好似想要說什麼,但又開不了口。
嬌嬌會意,笑道,「瘋爺,我給您帶了一罈子好酒,在夜嵐身後。」
瘋爺眼睛立刻就瞪圓了三分,果然一探手從夜嵐身後摸出一個酒罈子,拍開泥封兒,酒香立刻就盈滿了整個帳篷。
「哈哈,好,太好了。」他捧起罈子大口灌了小半,末了豪爽的一抹嘴角的酒漬,笑道,「丫頭,還是你上道兒!等你傷好了,老子再給你尋一門好功夫,保管你天下無敵,別說幾個蠻人,就是萬人軍中,都能取上將首級!」
「好啊,謝謝瘋爺,夜嵐就是您一手教出來的,我不信別人也要信您啊。」
嬌嬌平日在家中,別的不成,哄起長輩絕對是最拿手,兩句話就哄得瘋爺眉開眼笑。
夜嵐心疼她剛剛醒來,就攆了軍醫去盛碗熱在篝火上的肉粥,末了一口口餵她。
嬌嬌吃了大半,許是胃裏暖了,她的眼皮又開始沉重,她生怕睡着了,極力想要睜開眼睛,低聲囑咐着,「夜嵐,那箱子東西…」
夜嵐重新把她摟在懷裏,應道,「你安心睡,我知道怎麼用。一會兒我就行動,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跟我想到一處去了…」
嬌嬌笑着應了一句,再也忍耐不住,到底又昏睡過去了。
兩個親衛不知在哪裏尋了一床破被送進來,瘋爺親手摺疊好,放在篝火旁。
夜嵐萬分小心把嬌嬌放了上去,又脫下衣衫為她做了枕頭,末了凝望她的睡臉,良久沒有說話。
兩個親衛催促道,「將軍,兄弟們都準備好了。」
夜嵐抬頭望向瘋爺,正色道,「瘋爺,嬌嬌就交給你了。」
「放心,小子,有我在,誰也不能再傷她,大不了我背她回關里。」
「好。」夜嵐低頭在嬌嬌額頭輕輕親了一記,然後拎起長刀,轉身大步出門而去…
山下,蠻人的營地,這會兒也是篝火處處,有人在營地外悠閒的放着馬,有人在篝火上煮着熱湯,自在的好像身在草原,放牧一日回來,只等着吃飽喝足安然入睡,根本沒有當這裏是戰場。
畢竟,山上那些餓得半死的「弱雞」,從來沒有被他們放在眼裏。
營地中間,最大的那頂牛皮帳篷里,很多人聚在一起喝酒取樂,帳篷中間的篝火上烤了一頭羊,這會兒剛好八分熟,油脂從羊身上掉落在篝火上,發出滋滋的聲音,冒着一縷縷青煙,惹得所有人都是露了笑臉。
唯有,坐在帳篷口的金髮蠻人緊緊皺着眉頭。他實在忍耐不住,高聲同坐在主位的一個中年男子說道,「大哥,白日裏上山那兩人,定然有蹊蹺,您還是下令加強戒備,萬一晚上山上那些大越兵卒突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