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04年 第十章 閒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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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多？」

    張招娣回到家，看着陳沉數完零錢盒裏的全部零錢，當她聽到總數的時候，驚訝得眼睛都瞪大了。

    雖然她知道今天賺了不少錢，可她沒有想到能賺這麼多錢。

    她知道陳沉昨天買原料的本錢才花了兩百多塊錢，在加上那一桶油錢和一罐煤氣，將這些成本都去除，他們今天淨賺了足有1百多塊錢！

    一天賺一百塊多，一個月就是3000多……

    這個數字是以前的張招娣不敢想的，因為她加上陳沉的爸兩個人以前在工廠上班，加起來一個月也就賺個3000塊錢。

    現在，這么小個買賣一個月就能賺到她跟陳棟樑一個月的工資總和，她怎麼能不感到驚訝。

    她聽說，這年頭，那些坐辦公室里敲電腦的文化人，剛開始一個月也就這個數！她大字不識居然能跟那些人才賺到一樣的錢，這是以前的她不敢想的。

    「沉沉，你是怎麼想到這個主意的？」張招娣情不自禁地問了一句，這種油炸小吃車她還真從來沒見過。

    「哦，我在電視上看來的，很多大城市現在都很常見！」陳沉早就想好了藉口，「我一開始也只是想着試試看，沒想到生意這麼好！」

    「哦哦！」張招娣一聽陳沉這話，也沒啥疑問了，敢情外面早就都有了啊！

    陳沉見張招娣不再發問，也沒繼續說，他沒有說的是，大城市雖然也有，但也沒多到那個程度，起碼還沒到上電視報道的程度。

    不過，他也用不着再多說，反正他媽接受了他這個解釋就好：「媽，我趁着現在再去買點原料，晚上加工一下，明天繼續接着擺攤！」

    「沉沉，我去吧！你也累了一天了！」張招娣又要搶活干。

    「哎呀，媽，你歇着吧！或者你先做飯，爸回來也要吃，我跑一趟而已，沒啥累的！」陳沉說着就跑了出去。

    夏季的白天很長，6點多太陽都還沒下山，菜市場這會兒也還有不小攤位開着，陳沉這次直接買了3百塊錢的原料，今天其實生意還能繼續做一會兒的，當時還有客人想買的，只是他們準備的串串不夠，全都賣光了，所以這次陳沉打算再多買一些原料。

    本來他還打算多買一點的，但家裏那台小破冰箱實在是放不了太多的串。

    可這大夏天的，這些串尤其是調好了醬料的串不放在冰箱裏的話，指不定過一夜會變成什麼味。

    所以，頂多就是把一到兩天的貨備齊了！

    不過，陳沉打定了主意，之後家裏肯定是還要添台冰箱的，或者直接買台冰櫃。

    要不然一天忙下來，晚上還得天天備貨，這鐵打的身子也撐不住。

    陳沉買完原料回到家的時候，陳棟樑也回來了，他現在在別人家幫忙做短工，按天拿錢，一天50塊錢。

    如果天天有人喊着幫忙，那他倒也能一個月賺個1500塊。

    可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陳棟樑下崗快半個月了，到現在也就幹了3天的幫工，拿了150塊錢。

    而且私活更累，遠不如在廠子裏舒服。

    不過，今天陳棟樑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到家的時候，張招娣的話卻讓他有些喜出望外：「賺，賺了多少？」

    「一百多塊錢呢！」張招娣又重複了一邊，語氣也隱隱帶着激動，她自己到現在也不敢相信。

    「那太好了，太好了！」陳棟樑長長地吐了一口氣，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從裏面拿出了紅塔山，給自己點了一根。

    大多數的男人都是一樣的，高興了就想抽一根，煩悶了也想抽一個……總之，大部分男人的喜怒哀樂都在煙跟酒里。

    陳沉很快也回來了，進屋就喊了一聲：「媽，我回來了！」

    隨後看到了陳棟樑，聲音沉了一點：「爸，你下班了？」

    「嗯。」陳棟樑點點頭，他想着夸陳沉兩句來着，畢竟他知道油炸小吃車這個主意是陳沉想出來的。

    陳沉還沒回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在組織言語了，可真等陳沉站在了他的面前時，他又不知道該說啥好了：「洗洗手，準備吃飯吧，你媽菜馬上就炒好了！」

    「好！」陳沉點頭，他知道他爸想說什麼，也知道他爸說不出口。

    一家三口坐下吃飯，因為今天開門紅，張招娣一直都是笑嘻嘻的，陳棟樑的臉上也沒那麼沉重了。

    這飯吃得相比以往熱鬧了許多。

    吃完了飯，張招娣去收拾碗筷，而陳沉則開始備貨，陳棟樑抽了根煙，也跑來一起幫忙，陳沉開始了這輩子跟他爸的第一次合作。

    他切他爸串。

    只是，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尷尬，全程無交流。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左右，他媽也過來幫忙。

    「媽，海門現在怎麼這麼多外地人？」陳沉今天回來檢查兩個醬盒的時候，發現辣醬消耗得遠比甜醬更多。

    可海門靠近申城，這裏的人大多喜甜不喜辣。

    而現在辣醬消耗這麼多，顯然今天吃油炸小吃的，大多不是海門本地人。

    「這我也不清楚。」不過這事張招娣也不是很清楚。

    「東邊那片荒地前幾年不是被承包出去了嗎？現在那裏蓋了好幾個大的加工廠，專門加工機械配件的，這些人應該是那幾個加工廠招的工人。」一直沒說話，專心穿串的陳棟樑在這個時候開口了。

    「哦？」陳沉聽他爸這麼一說也想起來了，東邊確實有好幾個大的加工廠剛落成，貌似其中一個幾年後還成了海門的優秀企業代表。

    那幾個廠確實很大，光工人都好幾千。

    上一世，陳沉他爸後來也去裏面幹了，不過沒幹幾年身子就出現了問題，只能辭職，繼續做幫工。

    陳棟樑想了好久，他還想再說點什麼，好不容易跟兒子有個話題，但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說啥了，搖了搖頭：「我也是聽順子他爸這麼說了兩句。」

    「順子？劉順？」劉順是陳沉的又一個發小，而且關係要比黃秋生更好一點，雖然兩個人高中不在一所學校，但平日周末沒少在一塊玩。

    「對，就是他爸。」陳棟樑又想了什麼，「對了，我還聽順子他爸說來着，順子大學沒考上，已經在那個加工廠里上班了！」

    「上班多久了？」

    「快一個星期了吧。」

    張招娣道：「難怪最近沒見他來找沉沉玩。」

    「沒事，到時候我去找他，好好地敲他一筆。」陳沉笑嘻嘻地說了一句，「不過，等會兒得多熬點辣醬了，要不然明天都不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