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務正業的神大人 第七十五章 咱要把你上交給國家

    就在這間昏暗的房間之外不遠之處，一個來自羅里西里里島上的男人的血跡尚且帶着最後一絲溫存，他決不能算得上什麼聰明人，否則也不會被羅里軍官用區區一百金幣便將他騙上賊船，更不會輕易的就相信了這個跟自己交情不深的女人。除了有一身出色的暗殺技巧之外，他更像是個充滿了傻勁的大孩子——雖然他總是干一些對於孩子來說不大適宜的零工賺取生活費。

    如果將維克托麗婭作為自己暗殺的目標，里昂或許還有幾分勝算，但是假如讓他正面去對抗一位實力接近白袍的強**師那根本就是強人所難了，至於說想要正面攻破被法師提前設置好的防禦術式什麼的，那根本就是活在夢裏。

    凪可以做到的，里昂並不能做到，人是有他的極限的，這話維克托麗婭說的一點都沒有錯，我們不能說強大的人就必然幸福，然而他強大的事實卻是無可改變的。

    「不能。」

    凪頹然的放下自己的雙手，她的雙眼中寫滿了茫然和不解，一直以來，她從不認為自己高人一等，她儘量拿出平等的態度去對待所有的人，除非把她惹惱了，否則她絕不會搬出自己的強大的實力去是人屈服。但她終究還是不同的，如果失去了能力，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否如此從容，或者能否像現在這樣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站到這裏都不一定。或者說，答案就跟她現在回答維克托麗婭的質問是一致的——不能，並不能。

    「收回你的說教吧，我們不是一路人，」長長的吸進一口氣，維克托麗婭從地上站了起來，現在的她覺得自己一定是天字第一號大傻瓜，明明剛才凪都說可以饒她一命，而且似乎還想要她成為自己的同伴的樣子，如此寶貴的機會卻被她丟在一邊不管，反而自顧自的說了一大通會把凪惹毛的氣話，「既然有殺人的覺悟，就要有被殺的覺悟，動手吧，被你這樣的強者幹掉的話，我也算是死而無憾了。」

    直視着凪碧綠色的雙瞳，維克托麗婭的腦中卻浮現出了她父親的模樣，那個高大而粗野的莫斯卡漢子也有這麼一雙美麗的綠色雙瞳，可惜無論是她還是她那個夭折的妹妹，都沒能繼承到這美麗的眼瞳。父親的在天之靈喲！女兒不孝，不僅都二十了都沒找到老公，而且還讓安德烈家在自己這一脈在自己這一帶絕種了，可是不管怎麼樣，現在女兒都必須要去您那報賬了。。。。。。

    「咱，咱。。。。。。」

    舉起手，凪將匯聚着魔力的掌心對準維克托麗婭的心臟，只要擊穿那裏，自己就能為里昂和安西雅報仇了，正義戰勝了邪惡，所有人都不會對這樣的結局抱怨什麼，不是嗎？

    砰！

    充斥着魔力的法球和繪着彩色的壁畫的天花板來了一次親密的接觸，將這上了年頭的藝術品毀了個一塌糊塗，煙塵混着碎屑一股腦的摔落下來，瀰漫在房間中，像處在漫天濃霧之中一般讓近在咫尺的兩人互相只能看到對方模糊的輪廓。

    「咱無權審判你。」

    翻轉手腕，凪歪斜着腦袋，用空洞的雙眸注視着自己光潔如玉的手掌和青蔥般纖細的手指，如果不是在最後一刻它微微上揚了一些的話，那將天花板毀壞的魔法球可就會準確無誤的擊穿面前少女的心臟了。不是所有人都像悲風那樣擁有不死的軀體，人被殺，就會死，死並不是什麼值得驚奇的事，但如果剝奪別人生命的是你自己，那種觸動卻是讓你永遠無法忘懷的。

    「哈？」

    引頸受戮的維克托麗婭長大了嘴，不可置信的用手撫摸着自己毫髮無傷的胸膛，即使隔着厚厚的脂肪，她依舊可以明群的感受到自己胸腔內那顆年輕的心臟正在因緊張而快速卻有力的躍動着。這是生命的躍動，在凪將法球射出的那一刻，她本已經放棄了求生的希望，即使死，也應該死的有榮耀一些，雖然她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但她的體內流淌着的卻是屬於她高貴的姓氏的血脈，是屬於她那個最愛的父親的血脈，她被莫斯卡的樞密主教大人所接生，她的出生像國王般高貴，所以即使她要死去，也應該以最瀟灑的姿態迎接死亡，才能不辱沒她安德列夫娜的姓氏。

    然而，命運總是喜歡和你開玩笑，當你千方百計的想要避免死亡時，死神小姐黑色的裙擺卻總是在你眼角悄然飄過，可是當你真的做好一切準備，想要慷慨赴死時，生命女神卻又會調皮的拿口中吮吸了一半的棒棒糖敲打你木魚似的腦袋。

    「你，不殺我了？」

    拿手一指自己的腦袋，維克托麗婭有些不可置信的對面前的凪道，聽說那些超然物外的強者一個個都是脾氣古怪的傢伙，以前維克托麗婭還不相信，不過她現在是真的有些摸不清凪的意思了。

    「哼！咱的意思是，像你這樣不值一提的傢伙才不值得咱親自動手，制裁你這樣的笨蛋會被傳染上白痴病毒的，」一手叉腰的凪身形一閃便來到了維克托麗婭的面前，她拿指尖用力一戳莫斯卡少女特有的大鼻頭，皺着眉頭嘟囔道，「咱只是個在聖勞倫斯先生名下的學院裏當一個混吃等死的煉金學導師，順便在閒暇時出來做興趣使然的英雄罷了。」

    學院導師？興趣使然的英雄？這都什麼跟什麼啊！維克托麗婭一臉殘念的看着嘟着個嘴將自己可憐的鼻頭戳的生疼的凪，自己好歹也是個接近白袍的魔法師好嗎？就是才智比不上你，可如果說自己是笨蛋的話，那天底下那些一輩子停留在法師學徒階段無法精進的老爺爺們是不是可以像老鼠一樣集體排隊跳海了？

    「噗。。。。。。」

    腦補着嬌小的凪吹着一根不斷發出「笨蛋！笨蛋」的奇異長笛，身後帶着一幫欲哭無淚的老爺爺級法師學徒們一蹦一跳的湧上海邊高高的懸崖之上，然後像下餃子般把那些學了一輩子魔法都沒什麼卵用的可憐老頭們踹進海里的奇妙場景，維克托麗婭忍不住噗的笑出了聲。

    「笑你妹啊魂淡！」

    一記寸拳打到因為傻笑而沒有防備的維克托麗婭小腹上，讓笑到一半突然岔氣的少女差點沒有一口氣沒喘上來而憋紫了臉，凪不爽的看着這個得意忘形的傢伙。

    「呼，還以為才逃過一劫就要死掉了。。。。。。」

    本來以為自己這個莫斯卡妹子就夠狂野的了，沒想到還有比自己更狠的。

    「雖然咱現在饒你一條小命，不過咱、安西雅——當然，最重要的還有里昂大叔的賬可不能就這麼跟你一筆勾銷了，」凪當然不可能就這麼把這個心狠手辣的危險傢伙放掉，那樣的仁慈只會傷害更多無辜的人，「雖然咱不審判你，但這世上可還有人能審判你這種失足少女的。」

    微微一點頭，像是在肯定維克托麗婭眼中帶有詫異的猜測似的，凪收回手插在腰間，一副大義凌然的樣子張開嘴：

    「沒錯！咱就是要把你上交給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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