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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科學家辦公室內,熊靜靜的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萊茵好似也沒看見他般,自顧自的整理文件。
許久後,還是熊先一步開口:「你就沒什麼要對我說的嗎?萊茵先生。」
「我這雙眼睛是貝加龐克親手改造的,這裏有沒有竊聽電話蟲,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聞言,辦公桌對面的萊茵終於停下了動作。
放下紙筆,他長長伸了個懶腰。
「有什麼好說的,你難道自己不會判斷?」
「我的判斷就是你背叛了首領、背叛了革命軍!」
一貫溫文爾雅的嗓音此時難得帶上了幾分冷厲,墨鏡遮擋眼神,可透過鏡片傳來的紅光證明熊已經進入了「殲敵模式」。
「但你沒有將我暴露出去……你在害怕五老星秋後算賬,不信任他們?」
對此,萊茵搖搖頭:「五老星那種等級的存在沒什麼信不信任的問題,他們眼裏只有利益,如果利益足夠,黑伯爵都能合作。」
「那是為什麼?」
「我說了,你自己不會判斷嗎?」
咚!!
話音落下,熊陡然化作一條黑線,瞬間出現在萊茵身後。
咔!
一把抓住他的脖子將他提起,在高大的熊面前,萊茵連小孩都不如,勉強超過膝蓋。
看着因喘不過氣膚色漲紅的萊茵,熊淡淡道:「他們已經開始懷疑你了,萊茵先生。」
「你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我的存在價值就是為了收集情報方便革命軍行事,現在首領死了,革命軍散了,那我也不介意做一些自己想做……」
滋滋滋滋滋!!
話未說完,熊全身遊走電光,身體不受控制的抽搐亂顫。
噗通!
萊茵從掌心滑落摔在地上,咳嗽兩聲。
「我在你身體新加了一套防背叛系統,一旦對登陸在控制晶片名單上的人動手,就會啟動自毀程序。」
嘎吱……咚!
熊像機械人一樣僵硬的跪倒在地,電流攢動,讓他全身冒起青煙。
不過這時,萊茵拿出一個遙控器,輕輕一按。
嗡!!
電鳴聲戛然而止,體內的機械構造燙熟肌肉裸露在外,像是一塊燒紅的鍛鐵。
熊抬起頭來,嘴角帶血:「為什麼?」
明明背叛了所有人,為什麼不殺了自己?
除非……
我還有利用價值!
熊驟然一驚:「你想學習黑伯爵,和平主義者的程序被你改了!」
「沒錯,本來是這樣……沒錯。」
揉了揉留下淤青的脖子,萊茵坐回椅子上,看着跪倒在地也比自己視線高的熊:「不過我小瞧了他,竟然能發現邏輯之下的漏洞,讓五老星開始查找叛徒。」
「所以你必須活着,幫我頂罪,不然首領才真的白白犧牲。」
熊深吸口氣:「你覺得事到如今我還會相信你嗎?」
「我不需要任何人相信,畢竟我是萊茵(謊言)嘛!」
聳聳肩,萊茵笑了:「但只要你還心存希望,你就會順着我說的去做,不是嗎?」
對此,熊沉默了。
「理由……」
「嗯?」
「告訴我你的理由!」
「讓革命軍消失,對你到底有什麼好處!」
「沒有好處!」
萊茵回答道:「我甚至比任何人都不想看到這一幕。」
「那又為什麼要這麼做?」
看着熊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模樣,萊茵知道,不回答他的問題,今天這件事是過不去了。
氣氛沉重的沉默許久,他回答道:「這片大海需要的不是反抗的英雄,而是反抗的信念。」
「只要政府消失,海洋會自己決定自己的命運,革命軍,太多餘了。」
「它現在是一個人人喊打的恐怖組織,以前是,以後也是。」
「首領曾告訴我,人類對自然而言太渺小,少了誰,太陽每天依舊照常升起,沒有人是不可或缺的,唯有信念才能永恆,不斷傳承,就像羅傑一樣。」
這便是龍冷血無情的根本原因。
為了推翻政府,他眼中只有信念,而無情義。
從這一點來說,萊茵比薩博更像龍的繼承者。
「那你有沒有想過,政府消失後,黑伯爵等人又會做什麼?」
「當然想過,所以我才不能死。」
萊茵認真的看着他:「這件事不能着急,我掌握着貝加龐克留下的全部知識,我的知識加上政府的底蘊,兩者合在一起,才有機會擊敗黑伯爵。」
「而為了能與政府緊密相連……」
「你需要我們去死?」
熊瞭然。
「原來這就是原因。」
這一戰過後,誰都知道革命軍完了,就算拼死保下了不少成員,可失去了最核心的關鍵人物,名存實亡,自有那些野心家清算舊賬。
如此,誰還會在意革命軍?
一個消失在歷史上的恐怖組織罷了。
萊茵也才得以安全,沒人會想到他會是革命軍的一份子。
到時候配合和平主義者倒戈一擊,相信五老星絕對反應不過來。
只不過……
「被黑伯爵看穿了。」
萊茵沒有解釋,也不想解釋。
認真的看着熊,說道:「所以我必須活着,你明白了嗎?」
熊沒有說話,趔蹌着站起身。
萊茵沒有阻止他,任由他走到門前。
熊停下腳步,說道:「你覺得首領做錯了嗎?為達目的,那般冷血。」
對此,萊茵沒有正面回答。
「我很喜歡黑伯爵的一句話,他說……弱小不是罪,只是一種悲哀。」
「呵!」
臉部肌肉牽動嘴角,熊破天荒的笑了起來,笑得很是難看。
隨後推開大門,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走廊上把守的兩名白西服目瞪口呆的看着熊……那皮膚下裸露出來的鋼鐵構造,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這就是五老星信任熊的原因嗎?
全身都接受了機械化改造,人不人鬼不鬼。
想到他連記憶都即將被刪除,白西服倒吸口涼氣。
「說起來,你覺得萊茵先生對他做了什麼?」
同伴說道:「那可是熊啊,怎麼進去一會兒就成這個樣子了?」
「不知道,科學家的東西,我又不懂。」
另一名白西服搖搖頭:「反正與我們無關,別忘了總長大人的命令。」
那人點點頭,扭頭看向房門緊閉的辦公室。
「有望接替倍貝加龐克的天才科學家,真不希望這種人會是間諜。」
「噓,噤聲!」
還未走遠的熊將這一切聽在耳中,默默捏緊拳頭。
「克里斯曼……萊、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