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
顧媽媽對葉淺懿說過,當時謝氏的身體是根本就不適合再要孩子。讀字閣 www.duzige.com
即便是普通女子,也未必能把虧損給補回來,更何況謝氏天生就不適合生養孩子的身體了。
葉玄的出生,已經耗盡了謝氏的體力和心力了。
如果這個時候在生個孩子,就等於是慢性自殺。
可謝氏卻不同意,堅持要生下這個孩子,她說這個孩子是上天的恩賜。
所以不管怎麼說,她都要留下孩子。
哪怕曾經葉愷想要偷偷的給謝氏服下打胎藥,也全被謝氏給言辭拒絕了。
顧媽媽說過,那個時候,謝氏已經懷孕兩個月了,也不是第一次發現葉愷給偷偷的把保胎藥換成打胎藥。
雖然謝氏知道葉愷一切都是為了她好,可她也不能接受。
所以謝氏跟葉愷鄭重其事的談了一次,她說,哪怕不要自己的性命了,也會留住孩子的性命,既然孩子來了,就以後生存下去的權利。
而且她也說,如果孩子死了,她絕對不會獨活,會陪着孩子一起死。
葉愷沒法子,只能答應了謝氏的要求。
這才有了葉淺懿。
其實後來這避子湯藥被換掉的事情,也是顧媽媽無意中得知的,那個時候謝氏已經離世了,而且周氏扶正,老周氏把持着侯府的內外大權。
葉淺懿性子軟弱,而且對葉愷冷淡,她最開始也沒敢說,還是後來這次回府之後,才告訴葉淺懿的。
否則葉淺懿如何會知道這些事兒呢。
她只是依稀覺得母親的死不簡單,可怎麼也沒想到,老周氏和周氏會用這麼齷齪下流的手段去對付母親,把母親給害成這樣了。
「你怎麼會知道的?你不可能會知道的,當年這件事做的極其隱蔽。」老周氏也吃了一驚。
「這個世上不透風的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們惡事做的太多了,我母親對你恭敬有加,從來沒有任何的不尊重,你卻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慾,將她害死,你說,我該如何對你呢?」葉淺懿站了起來,慢慢走到老周氏跟前,她居高臨下的看着老周氏,滿眼的厭惡和輕蔑。
老周氏看着葉淺懿冷冽的眸子,和這張臉,跟謝氏有七八分相似。
只是謝氏的性子溫和柔順,對她從來都是恭敬有加,也沒有過這樣的眼神,着實讓老周氏看見的膽戰心驚。
她看到的並不是一個十四歲的少女,而是宛如地獄來的勾魂使者一樣狠絕。
她眉心突突直跳,連背後都一陣陣寒意襲來,她總覺得,葉淺懿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她的。
「你還想如何,老身如今都已經落到這個地步了,你還能把老身如何,大不了你就給老身個痛快的,你殺了老身就是了。」老周氏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老夫人這話倒是跟葉鴻說的如出一轍呢,他也是讓我殺了他,可我拒絕了。」葉淺懿突然換了一副神情,變得意味深長起來,她看着老周氏,看的老周氏心裏都發毛了。
「你要如何對待鴻哥兒?」老周氏順勢想去抓葉淺懿的衣袖,葉淺懿卻皺眉,直接避開了。
「我如何對待她,你覺得你能阻止的了嗎?」葉淺懿反問道。
老周氏雖然對葉信心灰意冷,可是葉鴻,到底是他最關愛的孫兒,也是她引以為傲的孫兒啊。
她是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葉鴻身上了,即便知道葉鴻也沒什麼希望了,可是事到如今,她這心裏,仍舊是放不下葉鴻。
「其實依着老夫人的行事手段,這沒有利用價值的人,你應當不會管才對,怎麼對葉鴻就如此的關心呢,三叔父對老夫人也算是孝順吧,三叔父可也有兩個兒子呢,都是您的孫子,您何必厚此薄彼呢?」葉淺懿故意嘲諷道。
老周氏差點噴出一口老血來,葉海那兩個兒子,老周氏從來沒當做是自己的孫兒,可人家也沒當她是祖母啊,人家眼裏只有父親母親,對她這祖母,從來也是不多看一眼的。
長輩不慈,也不能要求晚輩愚孝吧。
「老身看出來了,你就是要活活氣死老身是嗎?」老周氏覺得自己此刻渾身的血液都凍住了一般,尤其是覺得全身都不能動彈了。
她算是知道葉淺懿的最終目的了,就是要氣死她。
「二小姐。」洪媽媽再也按耐不住了,一下子跪到在地上,接二連三的磕頭道「好小姐了,奴婢知道您心裏有氣,您心裏恨,當年夫人的事情,都是奴婢出的主意,您若是心裏有氣,有恨意,儘管對着奴婢來吧,奴婢可以用這條命來讓您消氣,請您不要在為難老夫人了好不好?老夫人到底一把年紀了,現在人也病了,三老爺這幾日一直都勸老夫人,老夫人也答應了,等她身子好些了,就跟着三老爺搬出侯府,她不會在做任何威脅到二小姐和侯爺的事情了,求二小姐開恩,就不要在刺激老夫人了,她真的受不住了。」洪媽媽砰砰砰的在地上磕頭,每一下都很重,不多時,眉心的地方,就血紅一片了。
洪媽媽的樣子看起來也的確是呢恐怖,臉腫了,連額頭也腫了。
葉淺懿卻一直沒阻止洪媽媽磕頭。
這洪媽媽陪着老周氏,沒少作惡,她自然也是該死的。
「好,那你去死吧。」葉淺懿淡淡的說道。
而洪媽媽磕頭突然截然而至了,她抬起頭滿臉不可置信的看着葉淺懿。
葉淺懿卻調笑着說道「媽媽怎麼不磕頭了呢?媽媽是第一次跟我打交道嗎?媽媽怎麼就不長記性呢,難道還看着我年紀小,打量着我心軟,就來這套糊弄我嗎?還是媽媽當真不了解我的性子呢,跟我說這些沒用,當年你們若是肯對我母親手下留情,我何至於年幼喪母,受了這麼多的委屈。」
「你這是強詞奪理,當年若不是老身換了那短命鬼的藥,能有你的出生嗎?說到底,你合該謝謝老身才對,否則的話,哪裏有你這小賤人出生的機會!」老周氏一臉陰毒的說道。
這話說的可是夠氣人的了,根本就是找抽的話。
「洪媽媽年紀大了,也不適合在老夫人身邊伺候了,藍雨,你把她交給夫人處理了吧。」葉淺懿倒是沒動氣,卻輕聲細語的說道,仿佛說的事情,雲淡風輕,根本就是無關緊要的事情。
老周氏一聽,這才急了「你要做什麼,你不許,你竟然動老身身邊的人,你這是大逆不道。」老周氏想要去護着洪媽媽,可是一個不小心,卻從床上翻身掉下來了。
洪媽媽想要去扶老周氏,卻被藍雨給拉住了,不由分說,直接就拉着洪媽媽往外走,與其說是拉走,不如說是拖走的。
真的是硬硬拖出去的。
洪媽媽見老夫人如此,更是擔心啊,不停的喊着「二小姐,老夫人身邊不能沒有奴婢啊,求求二小姐了,讓奴婢伺候老夫人吧,奴婢什麼處罰都認,只求二小姐讓奴婢伺候老夫人吧。」
藍雨自然不是心軟的人,直接拖着人就走了。
老周氏自然也是萬分不舍,她腿也不能動,人掉下床來,連爬都爬不動,只能眼睜睜看着洪媽媽被拖走了,這種深深的無力感和羞恥感,讓她覺得生不如死。
「你這個賤人,賤人,當年老身還不如弄死你。」老周氏真是後悔,萬分後悔當初沒輕而易舉的弄死葉淺懿。
畢竟那個時候,她掌握着侯府的大權,想要弄死葉淺懿,就跟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這世界上沒有賣後悔藥的。
她是真的追悔莫及啊。
「老夫人很恨我吧,恨不得我死吧,你現在的樣子,我看了真的很痛快,我就是喜歡看你,看葉鴻明明恨我恨得要死,卻有無可奈何的樣子,看你們如此,我這心裏,真的痛快。」葉淺懿輕笑道。
老周氏聽了這話,終於再也支撐不住,兩眼一翻,再一次華麗麗的昏死過去了。
葉淺懿看着地上猶如一灘爛泥的老周氏,也懶得管她,轉身就離開了。
而房間外頭,幾個小丫鬟躲得遠遠的,根本不敢靠近。
葉淺懿隨手指了一個看起來年紀大的丫鬟「你過來。」
那丫鬟趕緊湊過來,行禮道「奴婢給二小姐請安。」
「從今往後,你就是榮安苑的一等丫鬟,負責老夫人身邊所有的事宜,好生伺候老夫人,本小姐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葉淺懿對那丫鬟說道。
「是,奴婢遵命。」那丫鬟一臉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