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二連敗了,安南殿下。尤其是你失去了五張牌中作為中位的『7』,同時還沒有獲得勝利。這意味着你已經徹底進入了頹勢。」
腐夫悠然道:「如此放鬆警惕……真的不要緊嗎?
「假如這一小分再輸掉的話——」
祂說着,將一張石牌倒扣着放在桌上。
哈士奇卻沒有絲毫畏懼,甚至沒有理會腐夫的話。
她的眼神毫無動搖,充滿了睿智與堅毅。
宛如一隻不說話的哈士奇般威風凜凜的望向前方。
又過了許久,她才茫然的看向了腐夫。
「……啊?你剛剛說了什麼?」
「——呵。裝瘋賣傻也是沒有用的。」
腐夫沉聲說道。
祂伸手敲了敲石桌,不慌不忙的說道:「你想拖延時間的話,我也可以繼續陪你拖下去。但無論如何,你都要做出最終的抉擇……」
祂話音未落,哈士奇便拍出了一張牌。
「抱歉,剛才稍微愣了一下神。但最終的結果不會改變的。」
她鏗鏘有力的答道:「隨便你怎麼說吧,我向來是無所謂的。我就不信這種情況下,你還能扭轉局勢——
「因為現在,我已經輸定了!」
哈士奇發出了驕傲自豪的聲音。
她立刻將牌翻開。
那是【6】。
在哈士奇的五張牌中,屬於是第二小的;而在他剩下的三張牌中,這已經是最小的了。
打出這張牌,就可以說她的確是沒想贏。
當然……
如果她之前能夠從十三香那裏得知牌面的話,就會意識到她其實無論如何都已經輸了。
她剩下的三張牌是6、8和10。
而腐夫手中的則是7、18……還有他最後因為沒有投擲牌子,而變成了0的最小牌。
因為腐夫的「4」沒有被反制掉,所以在腐夫沒有用「18」的情況下,就已經獲得了兩連勝。那麼祂無論如何都已經贏了。
因為哈士奇這邊已經沒有比18更大的牌了。
「那就要……讓你失望了。」
這時,腐夫卻伸手輕輕按住了自己的牌。
祂沒有將其翻轉過來,而是直接悠然道:「那我認輸。」
「……驚惹,怎麼還能認輸的?」
哈士奇頓時就瞪大了眼睛:「那我能認輸嗎?那我也認輸!」
「不行的哦,只有莊家能夠認輸……這是為了防止故意輸給莊家的『托』、或是與莊家合作誘騙另一方的情況發生。」
腐夫簡單的解釋了一下:「認輸與否的權力,始終在我手中握着。」
「這也太賴皮了吧!」
哈士奇不甘心的說道:「那你豈不是想輸就能輸?」
「正是如此,淨化者。」
腐夫笑了笑:「我猜的沒錯的話……你們是想要進入第三局,調查什麼東西吧?
「但很可惜——我會守在這裏的,我一直都會守在你們前面,直到噩夢被淨化。無論是兩連勝、亦或是兩連負……你們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殺入第三局。」
祂如此宣告着。
下一刻,哈士奇與守在外面的十三香的身體猛然僵滯。
他們兩個眼前頓時一黑,突然失去了意識。
「……咦?」
就在這時,讓安南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隨着哈士奇與十三香這邊的部分結束、化為昏黑。原本一直在噩夢中找不到的阿電那邊,突然接入了噩夢。
就仿佛是掉線許久之後才重新鏈接一般……
又或者說……像是儲存着兩個電影的光盤,才剛剛看完了其中的一面。
「……這是噩夢的b面嗎?」
安南低聲喃喃着,睜開眼睛確認了一下。
哈士奇與十三香都沒有醒來,而儀式還在運作。
這就說明,噩夢還沒有真正結束!
於是安南立刻切換視角,轉移到了阿電那邊。
而這時,她那邊才剛剛結束了開頭的部分,響起了噩夢的導語:
「怯懦者會想要在背叛前道歉,而卑劣者則是在之後。」
在阿電這邊的導語聲音要清晰很多。與十三香那邊的導語相比,就像是去掉了很多混響一樣。
能夠清晰的聽出來,這句話正是幼年的安南所說。
這聲音是如此清晰,甚至讓阿電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確認自己身後並沒有人。
但很快,安南意識到了哪裏不太對——
因為他透過阿電的雙眼,清晰的看到德米特里與安南,就站在不遠處。
阿電所扮演着的「貝拉」正站在院子的角落,看着德米特里陪着安南在訓練劍術。
偶爾幼年的安南將目光掃來之時,甚至會讓阿電忍不住打一個寒噤。
——那與哈士奇那「充滿智慧」的目光不一樣,也與如今安南那溫和無害的目光截然不同。
那是陰沉而深邃……會讓人聯想到「深淵」一詞的眼神。
很快,德米特里注意到了阿電。
頓時阿電有些慌張——她的第一反應是,這莫非是潛行關卡?需要保證全程不被人發現的情況下……進屋偷什麼東西?
也沒有刷新出來什麼主線、也沒有開場cg……她怎麼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而且,不是說……這個噩夢的內容,是與腐夫的遊戲嗎?
腐夫呢?
難不成是伊莉雅劇場版里甚至還能看到伊莉雅的展開嗎……
阿電胡思亂想着,正想道個歉趕緊離開,卻發現自己的行動根本就不受控制——
「嗯……你先回去吧,安南。」
德米特里清了清嗓子,對幼安南若無其事的說道:「我回來的時候,會給你帶點東西的。」
「那就帶點氣泡水。」
安南冷冰冰的答道。
他掃了阿電一眼,讓她頓時感覺一陣極寒灌入自己的胸腔。
隨後,安南便直接提着劍回了屋。
而德米特里則是整了整領結,走了過來。
這時阿電才終於意識到,為什麼自己一開始感覺到哪裏不對勁。
——這個德米特里,打扮過於整潔了。
她在外面見過一次德米特里殿下了。
那因為不常洗頭而有些炸毛、需要經常用梳子打理的及肩發,從來不好好穿衣服、僅僅只是將其披在身上就算完。再加上身上濃郁不散的酒氣與煙味……以及那總是緊皺着的眉頭,會讓人聯想到教導主任一般的表情。
明明有着一張英俊的臉,但卻並不怎麼討女孩子喜歡。
但如今的德米特里卻是截然不同。
他的黑色長髮整整齊齊的垂在肩後,發質甚至讓阿電有些自慚形穢。而他不僅把外套好好的穿在身上,而且裏面還穿了襯衣、打了領結,臉上帶着平靜而優雅的微笑。
「你來多久了?」
他低聲問道,聲音低沉而極具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