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馬車裏面坐着的傅鄴看着傅蘭心羞紅着臉拒絕了方健的提議,然後又趕緊表示自家馬車也在這裏,只是車夫不知道去向,她只需要車夫一名駕馬車即可。看書否 www.kanshufou.com
方健哪有不應之理?趕忙表示這點小忙不算什麼,然後就把車夫借給了傅蘭心。
分別之時,已坐進馬車裏面的傅蘭心忍不住掀起車窗簾子一副嬌羞的樣子與方健道別,與她平日裏張揚跋扈的表現十萬八千里遠,顯然已因為見了兩次面開始對方健種下情根。
一旁的觀言看了眼公子淡漠的表情,他是知道自家公子是看不上傅蘭心的,但這到底也是傅家的姑娘,真讓一陌生人如此獻殷勤,真的好嗎?
「公子?要不要我們這邊派個人過去給小姐駕車……」他小心地提着建議。
傅鄴擺擺手,「不用。」
他是知道傅蘭心的,她開始對方健用情了,就不會樂見其他人去搞破壞,不然上輩子就不會那般去搞陶姚,有些東西兩輩子都不會變的。
他從來沒想過去勸傅蘭心要小心方健其人,這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他犯不着為了這個與傅蘭心爭吵,不划算。
前方屬於傅家的馬車啟程了,可傅蘭心還是沒有放下那車窗簾子,而是頻頻回頭看向方健,手心早已汗濕,惟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此時有多緊張,她只想在他面前表現最好的一面。
方健的表情卻是逐漸冷卻,拿下這個蠢女人一點成就感也沒有,等馬車駛遠了,他這才收回注視禮,回頭看了眼這京城赫赫有名的婦產科診所同,這個診所比荷花村,乃至青雲鎮還有永安縣的那三家都要大得多,這幾年來陶姚混得實在是讓他刮目相看,這個女人已經讓他看不透了。
如果說傅蘭心是不變的存在,那陶姚的變化就稱得上是天翻地覆。
可惜,這輩子他是拿不下陶姚這朵高嶺之花了,但是,為何胸中偏偏有股不甘心在瀰漫,這個女人上輩子差點就屬於他了。
他袖下的拳頭緊緊地握着,收回不甘的眼神,轉身上了馬車,把貼身小廝趕到前面去駕馬車,他得好好想想如何能短時間內爬上去並且娶到一個有助力的女人。
傅鄴從始至終都沒有現身,這方健給他送過拜帖,可被他束之高閣了,想向上爬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方健由始至終都沒能擺正自己的位置,當然他是不會好心幫他的,這人不值。
不討喜的人都走了,他這才施施然地下馬車,已有好些天沒見到陶姚了,他好不件容易才把手頭的事情處理完,抽出一個時間來見見她,畢竟他是真想她了。
這個診所瀰漫的草藥味道與那荷花村的診所是一樣的,他按着陶姚素來的習慣很快就找到了她,果然,她正在查房,一個又一個地去看那些產婦還有嬰兒的情況,住在這個區域的產婦都是剖腹產的。
這種生產方式初時不太讓人能接受,可是隨着成功率的曝光,這才讓京城保守的士大夫不再攻擊這種行為,慢慢地接受的人越來越多。
如今可以說,只要家裏條件過得去的人都會到診所來生孩子,這短短几年間,京城的新生兒成活率比往年高了數倍不止,就連皇帝也從開始的漠視到重視,增加人口也是一個帝國極需的。
他沒有進去打擾陶姚工作,而是在隱蔽處暗暗地看着她,不想錯過她每一個表情,這樣的她太耀眼了。
陶姚早就感覺到有人在看她,不過她早已習慣別人的目光,一個房間裏面住了好幾個產婦,來來往往人不少,有人看她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等忙完後,她正要返回自己的辦公室,結果在走廊處看到了背手而站的傅鄴,顯然他在等她。
隔上一段時間他就會出現一次,她從厭煩做到了無視,再從無視做到了無可奈何,這人是怎麼也趕不走的,她也就不費那功夫了。
「來了也不讓人通報一聲?」她朝身邊的人擺擺手,示意她們先去辦手頭的事情,不用跟着她。
山茶看了眼未來姑爺,很是從善如流地順手拉走了春夏,當然其他離開的人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看陶姚,再看了看傅鄴,所有人都知道這常平侯府的世子是陶姚的未婚夫,所以目光多是促狹之意。
「看你正忙,遂就不打擾了。」傅鄴笑着看向她。
陶姚輕嗤一聲,對他的說辭也不說信也不說不信,與他一道走在這迴廊處,她突然想起了傅蘭心之前來說的那一番話,她當然知道傅蘭心沒有安好心,但是拿來刺傅鄴幾句還是可以的。
「你妹妹剛走不久……」
她才剛提了個話題,傅鄴就猜到了她要說什麼,傅蘭心來找她從來沒有好事再想到今日聽來的府里的流言,他都要氣笑了,這造謠流言的人這回是真的煞費苦心了,當然,他的回敬也不遠了。
遂,他打斷她的話,「你別聽她胡說八道,那都是子虛烏有的之事,而且,」微微一頓,「你也別想用這個為藉口退婚,你知道我是不會同意的。」
陶姚就知道是這麼個結果,傅蘭心處心積慮地想要讓她與他一拍兩散,她倒是想啊,可現實卻是不可能的。
當然,她少不得要雞蛋裏面挑骨頭,「其實我更信一句話叫空穴來風,我還是那句老話,你若想離開,我隨時歡迎……」
「你別想了。」傅鄴隱忍怒氣地道,這話她沒說膩,他也聽膩了,「那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女人,很快也就會消失了……」
陶姚猛地站住,出言打斷他的話,「我不知道那個讓傅蘭心拿來做文章的女人是誰,但是我卻是知道一件事,你若是真的不想讓你纏着你,你有的是辦法讓她消失,而不是讓她一直有機會再出現在你面前,傅鄴,或許你真沒有你想像中那般在意我,過去的事情何不讓它隨風而逝……」
傅鄴呵呵一笑,「陶姚,因為你,我發了一次善心,這樣做確實不好,你看,這不就讓你誤會了?」
陶姚微挑眉冷哼道,「你別把你的所謂善心往我身上推,你我皆知,你沒有這玩意兒。」
能玩政治的人又能有多乾淨?傅鄴這人心黑着呢,下手更是半點也不帶猶豫的。
傅鄴不由得苦笑,他得為上輩子的錯誤買多久的單才能讓她對他心平氣和地說話,「我總記得當年你跟着我時的不得已,那時候的我也沒憐惜過你,所以為這個錯誤我付出了代價,遂,也不想……輕易去毀掉別人的人生……」
那個叫蘇蘇的女人雖然與陶姚的性格不一樣,但蘇蘇的身世讓他想到上輩子那個身不由己的陶姚,這才會想給她一條生路,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絕,可是這份善心用在錯的人身上,那就是在噁心自己。
一想到那個蘇蘇看他的目光,他就想要吐,這樣的女人連給陶姚提鞋也不配,所以,他這次出手是不會再給她一條生路了。
陶姚皺了皺眉,她了解傅鄴,知道他說的是真話,比起他說過的慚悔的話,這話更能讓她動容,不過她更為了解傅鄴的忍耐力,「你打算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