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夕陽西下的時候,封璟可算是架着馬車回到了村子裏。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雖說現在村子裏修了圍牆了,天氣也冷了起來,但這並不影響村子裏婆婆媳婦兒們找一棵樹聊天。
封璟駕車路過,也聽了一耳朵今日村子裏的熱鬧事。
「哎喲,你說這天呀變得還真快,今兒早上還神氣活現的吳嬸子,現在就失了魂兒似得,這程松也真是的,沒弄明白自己的身份,就回來許諾這個許諾那個,沒想到鬧了一出烏龍。」
「吳大姐也是被程松害慘了,打着兒子是糖廠掌柜的名義,收了好幾個人的錢,說一定幫人家把差事擺平,一定弄進糖廠里,現在兒子跑了,這收到手裏還沒捂熱乎的錢就這麼被人打上門要回去了。」
「這程松真是人品真的不咋地,還好當初我沒把閨女嫁給他。」
「這糖廠現在完全落在了外人手裏,以後萬一他們把糖廠搬走了可怎麼辦?」
「是呀,之前至少還有一個程松當掌柜,現在,這糖廠的管事可全都是外人了啊,還不如之前蘇嫿好呢,蘇嫿雖然是外姓人,可能嫁出去,但她至少落戶在咱們村子裏了,想把糖廠遷走可沒那麼容易,咱們可不會讓她這麼輕易搬走。」
「誰讓她管不住糖廠呢,女人嘛還是嫁個人就好了,再有本事又如何,還不是被人搞得斷手斷腳。」
「程曉紅還想學蘇嫿呢,也不害怕以後嫁不出去,還好現在她家裏給她說了親,定的那個程克爽,程克爽有本事,這麼短時間就和糖廠劉管事攀上了關係,將來前途無量啊。」
「還有盧姐姐運氣也好啊,她家男人也順利的進了糖廠。」
「這風水真是輪流轉,誰說的清楚呢。」
「噓噓噓,別說了,蘇家那個醜男人回來了。」
眾人看到封璟,被他一個冷眼一掃,便覺這溫度又降了好些,裹着衣服鳥獸散,各回各家了。
封璟也沒打算和這些嘴碎的女人計較什麼,他還得趕着回家給蘇嫿做飯。
甩着鞭子,回到家裏,拴好馬,順道餵了大灰狼。
「封大哥!」
封璟剛進二門,聽到動靜的蘇婉就小跑着衝過來告狀,「封大哥,你終於回來了,她們欺負阿姐,她們……」
蘇婉磕磕巴巴、語無倫次的將白天被砸門的事情說了一遍,到底是小孩子,邏輯能力還不強,不過封璟大致還是明白了。
雖說蘇嫿的傷現下好了,可是如果她的傷好不了,這些人這麼打上門,也不知道會把蘇嫿逼成什麼樣。
他急匆匆的進了屋,發現蘇嫿在給阿秀剝瓜子吃,聽聞聲音,抬頭對他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回來啦,今天買了什麼零嘴兒回來沒,快拿出來。」
果然結婚用的東西怎麼樣,她不是那麼關心,更關心有沒有買零嘴兒。
不過看樣子,她心情並未受到那些人的影響,封璟心中終於輕鬆了一些。
他先是將桌上的桌上的瓜子殼攏到一塊兒,抹到了垃圾桶里,將桌上的位置騰出來,封璟才將背上的包裹摘下,放在桌上。
蘇嫿抱着蘇婉放在凳子上,三雙眼睛都眼巴巴的瞅着包裹瞧。
封璟打開包裹,一袋袋的拿出來,介紹道,「龍鬚糖、冬瓜湯、桃片兒、松子兒、還有一些從波斯商人那裏買的番外乾果,這一包你們這幾日吃着玩,車上還有很多,成婚那日再拿出來吃。」
三雙眼睛目不暇接的看着他擺出來的這些東西,但沒有誰伸手來拿,封璟對站在一旁沒有湊過來的艾嬤嬤道,「艾嬤嬤,你拿少許出來,大家先吃點,我去廚房做晚飯,別吃多了,不然一會兒吃不了多少飯。」
艾嬤嬤有些許糾結,到底應該怎麼叫封璟,這還沒成婚,那還是照舊吧,「好的,封管家。」
封璟轉身去了廚房,蘇嫿抓了一把松子兒,就跟着往廚房去。
在蘇嫿開口之前,封璟回頭,帶着一絲無奈的笑容,搶先說道,「雞爪已經買了,姑娘不必擔心,我不會忘記你的話。」
蘇嫿尷尬的撓撓嘴角,「我不是想說這個。」
封璟斜了蘇嫿一眼,不咸不淡的道,「反悔訂婚是不可能的,家裏人都知道你答應了的,你想在婉兒面前當一個言而無信的姐姐麼?將來還怎麼教育弟弟妹妹。」
「……」這人是她肚子裏的蛔蟲麼,她什麼都沒說,他都猜得一清二楚。
蘇嫿嘟着嘴,滿臉寫着不開心。
「乖,一會兒就給你做泡腳鳳爪。」
哼,話頭都被堵死了的蘇嫿,總感覺自己十分被動。
封璟掀開馬車帘子,指着裏面的一包冒着寒氣的包裹道,「你看,我買了多少雞爪,做出來之後,夠你吃一個月的零嘴兒了。」
蘇嫿上前打開包裹,裏面是一坨凍成一堆兒還沒解凍的雞爪,「哇,你是去縣裏冰庫去拿的貨呀,好多。」
少女臉上可算是再次露出了笑容,不過下一秒她又悲傷了起來,「家裏有這麼多泡椒麼?不夠的話,也只能做滷雞爪了,但是最近我就想吃泡腳鳳爪。」
封璟自信的說道,「我辦事,哪回出了差錯,我還轉去鎮裏醉仙樓買了兩缸大廚做好了自家備用的泡椒,若不是我們要,別人也買不到。」
「封大哥辦事果然妥當!」要不,自己還是別悔婚了,不然傷了他的心,以後在一起共事也不開心,到底也會放他離開吧。
蘇嫿幫着封璟卸貨,將車上的東西一一搬運到了廚房裏還有倉庫里。
吃食是最多的,結婚需要用的紅布、紅雙喜的剪紙也買了一堆,看着這喜慶的用品,蘇嫿又再次慌張起來。
封璟看出來了一些端倪,「姑娘天不怕地不怕,龍潭虎穴也敢闖,不會害怕結婚吧?」
「激將法對我沒用,哼。」
喲,這次腦瓜子倒是機靈了一次,封璟腹中悶笑,可不敢當着蘇嫿面笑她,怕她臉皮薄,一會兒又一拳頭打過來,到時候受傷的還是不是他自己。
自小到大,他都沒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會擔心自己被一個女人打傷的。
尤其還是自己媳婦兒,挨打也得受着唄,但還是別主動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