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羅夫娜自然看出了普羅佐洛夫子爵是一副狗臉,不光是說變就變,還狗眼看人低,不過這一次嘛,她是肯定還要讓對方好好再變一變臉色了。筆神閣 bishenge.com
彼得羅夫娜不疾不徐緩緩地說道:「我這一趟到基希納烏來,主要是大公夫人聽聞這裏發生了饑荒,一向體恤百姓的她很是捉急,命令我前來查探情況,以及設法籌措資金賑濟災民。糧食生意不過是我這一趟的副業罷了。」
普羅佐洛夫子爵的笑臉立刻梗住了,埃琳娜大公夫人最熱衷於慈善,這是人所共知的。不管是哪裏受了災,這位大公夫人總是第一時間跳出來籌款設法接濟災民。
彼得羅夫娜代表她前來查探情況以及設法籌款還真是她的作風,至於後面某人說什麼副業,好吧,聽聽就好,這所謂的副業你決不能當真,否則就是自取其辱了。
「原來如此。」
普羅佐洛夫子爵乾笑了兩聲,言不由衷地說道:「大公夫人的慈愛之心是舉國共知,摩爾達維亞深受亂黨之苦的災民有了大公夫人的關愛,必然能夠逢凶化吉而大公夫人的善舉也會感動上天,降下福瑞,包括大公夫人健康長樂」
普羅佐洛夫子爵說了一籮筐馬屁話,只不過彼得羅夫娜聽着卻很不以為然,這種虛偽的假話最近她聽了太多太多,幾乎每個都要照例拍這一頓,好像說了那位大公夫人能聽到似的。
雖然她跟那位大公夫人接觸並不是特別多,也並不是特別理解那位大公夫人的感受。但她能覺察出其實那位大公夫人對這些一個字都不信,與其阿諛奉承還不如多捐點錢更能給她留下好印象。
那位大公夫人對那些口花花,最後卻一毛不拔的傢伙最是厭惡,每每會想方設法地捉弄和戲耍他們,狠狠地將他們口袋裏的民脂民膏榨出來才算罷休。
反正普羅佐洛夫子爵這個德行的,絕對是那位大公夫人重點打擊對象,搞不好會脫一層皮。彼得羅夫娜倒是樂於看見普羅佐洛夫子爵吃虧,畢竟上次他們還有賬沒有算清不是。
不過也不需要急於一時,因為當務之急還是完成大公夫人的囑託,彼得羅夫娜很清楚眼下誰才是她的老闆,所以她僅僅是心裏打了個轉就暫時將那些小心思放在一邊,一本正經地說道:
「除了接濟災民之外,夫人對傷兵和醫院不足的問題也非常關係,尤其是得知很多前線的戰士因為缺乏治療死在了醫院裏感到痛心疾首!」
「夫人囑託我設法在摩爾達維亞和瓦拉幾亞建立幾座正規醫院,確保我們偉大的戰士們得到應該有的照顧。這方面就需要大公殿下和您配合了。」
普羅佐洛夫子爵為康斯坦丁大公的錢包心疼了三秒鐘,攤上這麼個嬸嬸故意也只能仗義疏財了。他知道康斯坦丁大公現在的荷包有多緊,之前搞到的錢大半又因為叛亂貼了進去,而最近沒收的那些貴族資產,雖然讓他回了回血,但大頭全部被充公,有德米特里、康迪坦丁波別多諾斯采夫以及米哈伊爾公爵和李驍盯着,他很難隨便撈錢。
如今埃琳娜大公夫人這是擺明了來化緣要贊助的,不給還不行,簡直是屋漏偏逢連日雨啊!
「好的,我會向大公殿下轉達大公夫人的要求的,我相信大公殿下會幫助大公夫人儘快落實這些善舉的。」
只不過對普羅佐洛夫子爵來說反正又不是掏他的腰包,自然不會覺得心疼,稍微心疼了康斯坦丁大公之後他就很慷慨地表示願意去轉達這些消息了。
可是他還有點奇怪,如果僅僅是這些事情彼得羅夫娜不需要找他,完全可以直接去總督府嘛,有埃琳娜大公夫人這個大神護着,別說是總督府就是總司令部都能暢通無阻,何必找他轉達呢?
這當然是有原因的,因為彼得羅夫娜馬上說道:「好了,正事情都說完了,哦,對了,子爵閣下,糧食生意的事情?」
普羅佐洛夫子爵這才恍然大悟反應過來了,感情饒了這麼大個圈子你這個女人是在這裏等着我啊!
如果彼得羅夫娜打着埃琳娜大公夫人的旗號直接跟普羅佐洛夫子爵談糧食生意,那後者還真不見得完全相信,而且還會設法壓價搞名堂。但是彼得羅夫娜先擺了一圈所謂的正事之後,再來談糧食買賣,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那一圈正事壓制住了普羅佐洛夫子爵的氣焰和小心思,讓他不敢無事生非搞名堂。所以此時此刻面對鬼精鬼精的彼得羅夫娜他除了恨得牙痒痒也沒啥辦法。
他乾笑道:「行吧,我會打招呼的,不過您也該明白,這種生意哪怕是有大公夫人的名頭也不是那麼好做的,有些該出的費用,以及該打點的地方你應該懂的!」
彼得羅夫娜笑笑道:「當然,規矩我懂。只要是合理範圍之內,我這邊沒意見,一定會規規矩矩的做生意。但若是某些不講規矩,那您也不能看着不管啊!畢竟我這邊是小本生意,而且裏面的大頭還得支援大公夫人的慈善事業呢!您不能讓我血本無歸吧!」
普羅佐洛夫子爵又被噎住了,再次上下掃量了彼得羅夫娜一眼,發現這個女人好像是越來越難纏了。
嘆了口氣,他怏怏地回答道:「只要您規規矩矩的做生意,沒有人敢在胡來,至少沒有人敢在摩爾達維亞胡來!這個保證足夠了嗎?」
彼得羅夫娜頓時翩然一笑道:「那就多謝子爵閣下您了!」說着她隨手掏出了一個小信封遞了過去,給普羅佐洛夫子爵都弄糊塗了:
「這是什麼?」
彼得羅夫娜又笑了一聲道:「當然是該有的規矩啦!我剛才都說了,我這邊肯定規矩,今後就要多麻煩子爵閣下您了,還請您多費心!」
普羅佐洛夫子爵瞥了一眼信封里的支票金額,確實挺規矩的,不多也不少,正好在規矩的範圍內,這讓他生出了一絲既無力又怪異的感覺,覺得彼得羅夫娜愈發地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