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轟然巨響,如同天地崩裂一般,虛空中有一顆太陽爆炸開,無窮的衝擊波掃蕩方圓數十里,可怕的餘波崩毀了十餘座大山。
兩人飛上了虛空中盤坐,目光中閃過了一絲認真的神色。
「叮——」
虛空之中,月無華扣住了琴弦,發出了一聲輕響。
一道格外安寧的音符漂浮而出,隨着這道音浪撫摸過蒼穹,一切可怕的餘波都被鎮壓了。
崩碎的山石落向大地,天穹上爆開的氣流被撫平,空氣中的塵埃落向了大地,天際的雲層被盪開。
當着到音符餘音消逝,陳牧之放眼看去,好一個月光如水的美麗天地。
「以音律之術溝通天地符文和能量,抹平一切。」
「你很不錯。」
陳牧之開口了,語氣之中有着一些讚揚。
這很驚人,以音律溝通天地,實現共鳴,調動天地間的力量,這是一種很高的音律境界。
在琴道之上,稱這種境界為『天地在弦』,亦或者『指尖天地』。
單從這一點上看,月無華的在音律之術之上已經值得認可,並非徒有虛名。
「呵。」
月無華露出了一絲笑意,他看着陳牧之,開口了。
「這一招名為造化夢蝶。」
他說完話,開始彈奏琴弦。
他彈奏的並不快,但是每一下似乎都在敲擊着眾生的心靈。
陳牧之看着他,發現天地間的靈氣似乎跟他產生了某種共鳴,都在朝着他的指尖匯聚。
隨着他的琴音響起,他的指尖飛出了一隻夢幻般的蝴蝶。
而且這只是一切得開始而已,接下來隨着他每一次敲擊琴弦,指尖都會飛出一片美麗夢幻的蝴蝶。
「引動天地之力,幻化造化夢幻神蝶麼。」
「如此琴法,威力怕是難以想像。」
陳牧之面色平靜如水,看不出表情。
造化夢蝶是一種極其罕見的神聖生物,其血脈幾乎比肩真龍和鯤鵬,傳說造化夢蝶雙翅一震,能撕裂太古荒龍。
要知道太古荒龍是血脈最接近真龍的龍種,成年就可比肩大聖,肉身之力幾乎不弱於真龍。
更驚人的是,造化夢蝶喜歡音律,傳說雙翅扇動之下,可以發出迷世仙音,曾經有讓一個大千世界陷入沉睡的壯舉。
眼前的月無華彈奏《造化夢蝶曲》,溝通了天地能量,引動了天地間造化夢蝶銘刻下一絲的痕跡。
這幾乎就是造化夢蝶於紅塵中再現,是驚人的夢幻場景。
陳牧之知道,這些虛幻的造化夢蝶看起來柔柔弱弱,但是真的拼殺起來,一雙神翅真的能撕開太古大凶,殺傷力驚人。
「能敗在造化夢蝶之下,你不冤。」
月無華開口了,如神祗的宣言,在做最後的宣判。
一聲輕響,他彈指間划過一道音符,三千夢幻蝴蝶像這陳牧之飛了過來。
他自信無比,相信這美麗夢幻的蝴蝶划過天空之時,雙翅一震就能將陳牧之撕開,淘汰出局。
看着飛過來的造化夢蝶,陳牧之鎮定自若,一直到造化夢蝶飛到了近前。
「如果你的琴技入道,溝通法則中深藏的造化夢蝶之痕,也許我還真的沒辦法。」
「但僅僅只是天地在弦的境界,怕還不夠。」
陳牧之說着,手指按上了琴弦。
大音希聲
「嗡——」
難以言喻這是怎樣的聲音,也許只有大音希聲,大象無形,這樣的詞句才能解讀其一絲真意。
當陳牧之施展這一招的時候,天地徹底安靜了,任何聲音都徹底被掩蓋。
一道撼天動地的琴音,宛如三十三重天穹傾落,要砸的人間天崩地裂。
恍惚間月無華宛如看到了四極崩塌,混沌重開的場景,但是一切聲音都被掩蓋了。
這道琴音是真正的大音希聲,其超脫紅塵的至上境界徹底鎮壓一切。
「轟隆隆!」
許久之後,天空猛地發生劇烈的聲響。
那是三千造化蝴蝶徹底崩碎,恐怖的能量散發了出來,宛如一個個雲爆彈炸開,要撕碎蒼穹。
月無華白衣染血,手中古琴的琴弦盡斷,更有了幾分蒼白病弱之色。
「我敗了。」
看着斷盡的琴弦,月無華目光中有着一絲難以置信。
他自信能夠橫推一切敵手,自負同代無人能敵,沒想到今日竟然在最擅長的音律之上大敗。
他的道心崩亂,要是平手也就罷了,有生以來第一次大敗,對他來說這是難以接受的打擊。
「你不並弱,只是我更強。」
陳牧之低語,橫擊了過去,與他決戰。
他乘勝追擊,接連一百二十招,付出不輕傷勢的代價之後,將重創的月無華力劈,淘汰了出去。
「王不見王,若是相見,必有一亡。」
「你既然要對我出手,這個結果就已經註定了。」
等到月無華離去之後,陳牧之緩緩低語。
月無華其實很不凡,要是換另一個鑄成帝基的少年大帝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陳牧之則不一樣,他完成過真氣十三轉,這種底蘊史冊上都不曾見過,自然不能一般人能相比的。
再加上他的大音希聲破了月無華的造化夢蝶,讓他道心崩亂深受重創,這才在一百二十招內斬他。
事實上月無華真的很強,要不是最後沒有戰意,否則哪怕受創的話,陳牧之也至少要五六百招才能拿下他。
「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走出來。」
陳牧之低語,這次月無華遭逢大敗,心中凝聚的大勢被他破掉,如果不能重新凝聚道心,恐怕這個天才就要就此埋沒了。
自古以來有許多天驕,一開始都堪比少年大帝。
這些人最後有不少都是因為突然大敗道心被破,然後就此沉淪在冥冥眾生之中。
這也是年少時王不見王的原因,因為兩者相爭若是平手還好,否則一旦遭逢大敗,很可能就會接受不了,再也站不起來。
說到底現在的他們都只有十幾歲,都還沒過中二的年紀呢,雖然有不少人初步凝聚了道心和勢,但是遠遠沒有那些苦修千百年的強者道心堅固。
只有等到年紀大了一些,心性無比堅定之後,再去碰撞的話會好很多。
到了那個時候,哪怕遭逢大敗,也能總結經驗再戰,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總有一天會打回來。
一般來說,帝路征戰都是從封神路上開始,一路有勝有敗,從封神路上打到成帝路,最終終極一戰定乾坤。
「不管如何,擊敗這樣一尊大敵,我的無敵勢越來越強了。」
陳牧之低語,此時的他自信心暴炸,接下來再去心中的勢越來越強。
他不再多想,看了一眼林舞陽,然後又看向了出口,露出了一絲笑容。
「舞陽,我們殺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