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給我找的嚮導?」
上下打量着面前這個身高不足一米六,皮膚棕黑色,臉上帶着沙陀國人特徵黑髯鬍子的中年男人。
向淵眼神一掃,至少在這個男人身上發現了六處帶着異樣氣息的地方,這些地方都散發着淡淡的陰詭氣息。
晉升靈神境後,他的直覺和感知變得愈發敏銳,很多時候拿眼輕輕一掃,就能發現許多不正常和對他有威脅的地方。
「嗯,穆里是沙陀國的本國人,在那邊生活了十七年,對那邊的情況環境都熟悉,有事情你都可以問他。」
將這個叫穆里的沙陀國人介紹給了向淵,葬木接着道:「沙陀國距離大梁路途遙遠,而且那裏的環境和大梁完全不一樣。
你一個大梁人跑到那裏,就算有穆裏帶路,在那裏估計也呆不長。
巴中郡這邊我會幫你盯着,什麼時候風聲平息了,我會通知你,你就可以回來了。」
對於向淵為什麼偏偏要去沙陀國,葬木沒有問,他也知道,就算他問了向淵也不會告訴他,也沒有再去討這個沒趣。
細節交代清楚後,葬木將穆里來到了一邊,避過向淵,低聲交代了幾句後。
兩人交談用的是一種陌生的語言,向淵雖然感官超長,能夠輕易傾聽道兩人說些什麼,但卻沒法知曉其中的寒意。
短暫的交代完畢後,葬木便目送着,這位沙陀國人與向淵出發上路了。
……
沙陀國乃是毗鄰大梁的異邦小國。
國土面積只有兩個巴中郡左右大小,整個國家的國民不足兩百萬。
由於國家常年處於乾燥悶熱的環境下,降雨量極少,所以沙陀國的農耕基礎十分淺薄。
大部分的糧食和農作物都依靠向大梁進口,而代價就是沙陀國特產的各種異邦織品,和部分稀有礦石。
雖然國民的食物來源完全攥在他國手裏,
但即使如此,這個人口不足兩百萬的小國,依舊保持着常人難以理解的排外。
這麼多年來,大梁的商會幾乎沒有和沙陀國建立完成貿易鏈的例子,全都是沙陀國單方面的派遣商隊過來進行小範圍的貿易交換。
由於溝通條件過高,沙陀國本身又不願意合作,大梁的商會們也就漸漸放棄了對這個小國家的好奇心。
「穆里,我聽說你們沙陀國是舉國信教,那你們信仰的是什麼?」
路途中,向淵隨口和穆里聊着沙陀國的一些細節。
他這次前往沙陀國是因為他最初的幾件裝備,幾乎都來自於這個封閉的小國家。
在洞徹了形成裝備的力量來自於陰神之後,向淵就想到,沙陀國信仰的那位神,會不會就是一尊陰神。
而流通到他手裏的裝備,也許就源自於這尊受到沙陀國舉國信仰的陰神。
「回大人,我們沙陀國信仰的是名為織夢之紗的偉大存在。
它是我們沙陀國的唯一信仰,也是我們國家賴以存在的支柱。」對於向淵的詢問穆里回答的很乾脆。
在來的時候葬木就叮囑過他,他暫時侍奉的這位存在,是一位性格極其暴虐,殺心強大的主。
一旦有惹怒他的行為,就會凶多吉少!
所以這一路上穆里都對向淵表現的很恭敬,有問必答,不敢有任何猶豫。
「既然它是你們沙陀國唯一的信仰支柱,你又為什麼要加入白銀教?」走在穆里的身後,向淵俯瞰着眼前這個又矮又黑的中年男人問道。
「織夢之紗偉大而神聖,他每日要聆聽的信徒禱告太多了,難免會有遺漏。
我得了病,命不久矣,我每日向織夢之紗祈禱,希望獲得拯救,但是織夢之紗卻久久沒有回應我得祈求。
所以我只能重新信仰一位能夠挽救我生命的偉大存在。
相信織夢之紗就算知道我更改了信仰,也一定會原諒我的「
目錄虔誠之色,穆里用左手在胸前劃出了一個三角形的軌跡,似乎他的心裏仍舊殘留着對於這位名為織夢之紗的信仰。
織夢之紗……
默默記下了這個名字,向淵沒有再多問,跟在穆里的身後朝着沙陀國的方向前進。
期間,向淵為了節省時間,索性一隻手將穆里這個少說也有一百五十多斤的男子提了起來,縱身跳躍在山嶺峽谷之間。
以他現在的身體素質,輕輕一躍,就能蹦上幾十米高,不眠不休連續跑上三天三夜都不會覺得累。
「朝着這個方面再走兩百多里,就到大梁的國界線了,我們沒有通關路牒,最好不要走大路。」
被向淵提在手裏,穆里第一次感受到了這位大人的強大。
過山越澗,如履平地。
於是他也對向淵愈發恭敬起來。
一邊指路,穆里一邊提醒着需要注意的地方。
大梁國的國界線是一片連綿不斷最矮處也有兩千多米的橫向山脈。
這條山脈千仞絕壁,陡峭聳立,普通人除了走官道,是沒有任何辦法躍過這條危險的國界線的。
聽到穆里的提醒向淵點了點頭,隨即偏離了官道的路線,走了一條人煙罕至的小路,朝着大梁國界線趕去。
來到數千米高的山脈下方,向淵雙腳輕點,縱然體重高達一噸有餘,但此刻卻仍表現的身輕如燕,在陡峭的岩壁上健步如飛。
數千米的絕壁,不到一刻便被其征服!
翻過堪稱天塹的山脈,來到山頂,向淵矚目望去。
山脈的另一邊是一片鼓動着滾滾黃沙,撲面燥熱氣息的無盡沙漠,一眼望去儘是單調的黃色,再沒有一絲別的風景。
凝望着眼前的沙漠,向淵極盡目力,也看不見盡頭的輪廓,死寂的沙海,雄渾,靜穆,像是一尊巨人渺無表情的板着臉。
這得飛多久啊……
咦,我又不會飛,怎麼會冒出這樣的感慨。
詫異心頭莫名的感慨,向淵轉頭看向目露懷念之色的穆里:「沙陀國,就在這片沙漠裏面?」
「嗯,這片沙漠是我們國家最堅實的守護者,正因為有它在,我們才能不受外敵的侵略,保證自己的完整。」
呼吸着撲面而來的乾燥氣息,穆里的情緒有些興奮,似乎相比於大梁國的環境,他更加喜歡這片黃色的熾熱火爐。
怪不得從沒有人能摸清楚前往沙陀國的商路,這麼大一片沙漠,就是幾十萬人投進去,估計也連個水花都濺不起來。
注視着眼前的沙漠,向淵的雙腿猛然向前一蹬!
咔擦
山峰峭壁上被巨力活活震開了一條斜長的裂縫,隨時順着陡峭的山體向下嘩啦啦的火光。
抓着驚恐大叫的穆里,向淵周身轟然爆發出了赤金色的氣血,將他化為了一尊廟裏的金剛武神。
托着宛如長長的陽火尾焰重重地墜落在了廣闊無垠的沙漠之中,砰的一聲巨響,鬆軟的沙地被撞出了一個直徑數十米的大坑。
提着已經兩眼翻白已經昏迷了過去的穆里,向淵側身回望了一眼背後的大梁國。
黑青的山脈連綿,像是一座巨關橫擋在這茫茫黃沙身前。
等着我吧,過不了多久,我就會再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