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風山越來越冷了。一筆閣 www.yibige.com
深秋時節,霜降風寒。
早上山中的小道,不論是小草還是路邊稍高一點的植被,上面都覆蓋着一層銀色的霜,看起來倒像是身披銀甲的戰士那般……
一大早,鳳凰寨的人就在趕路。
李鳳凰做出了決定,那就不會改。
衛子風也沒有反對她,因為從李鳳凰的身上衛子風看到了許多的情緒。
茫然,不安,無助……
這個時候的她,應該還有一絲恐懼。
這份恐懼,來自一個人:洛天凝。
她抓了洛天凝,但是為什麼還要對洛天凝感到恐懼呢?
聽起來似乎有些矛盾。
但是這兩者之間,並不矛盾。
洛天凝的身份來歷,或者說她的家世背景,對於鳳凰寨來說太大了。
大到可以壓垮整個寨子。
所以,哪怕是抓了洛天凝,這也是一樁難題。
這個洛天凝,要怎麼處置呢?
李鳳凰拿不定主意。
這件事,衛子風也不好去說什麼。
人在鳳凰寨,並不是在他的手裏。
哪怕堂堂正正擊敗洛天凝的人是衛子風,但衛子風孤家寡人一個,又能決定什麼呢?
但是,還好。
李鳳凰本來打算帶着洛天凝一起去望天寨的,她覺得這個洛天凝是一個燙手的山芋,最好是交出去,交給公孫大娘,那麼這個難題就交到了公孫大娘的手裏。
然而衛子風在這一點上沒有同意。
李鳳凰可以去望天寨,去找她姐姐拿主意,但是……洛天凝不能去!
因為,衛子風不希望洛天凝有任何閃失。
洛天凝如果被帶到鳳凰寨,那她的命運是未知的。
誰知道公孫大娘這個總舵主,和朝堂有沒有什麼深仇大恨?
誰敢保證,洛天凝去瞭望天寨還能活着?
如果洛天凝有什麼閃失,那將來洛府一怒之下,首先要遭殃的肯定是鳳凰寨,還包括衛子風在內。
這等於,是拿整個寨子的人頭在打賭。
衛子風只問了李鳳凰一句:「你賭得起嗎?」
李鳳凰沉默半晌,最後什麼話也沒說。
第二天,她帶上楊琅等人,去瞭望天寨。
鳳凰寨這邊,則是林姨帶人留守。
衛子風趁這個機會,去看望了洛天凝。
她被關押在衛子風曾經被關的房間裏,這裏面有兩張桌子,洛天凝就在衛子風寫過詩的桌子前坐着,見到他進來,小丫頭的臉色還很不善。
「你們打算怎樣處置我?」洛天凝開口詢問。
你們!
這裏,她的語氣變化,用詞也變了。
從找到衛子風,開始稱他為姐夫,到後來直呼其名,如今洛天凝以一個『你們』,將衛子風和鳳凰寨的人劃為了同一陣營。
衛子風笑了笑,坐下來說道:「我要告訴你的是,我並沒有權力處置你,至少在這裏……我說了還不算,目前是這樣的。所以,你說的你們,並不包括我!而現在,我經過深思熟慮之後還是決定來找到你,和你說清楚一些誤會。」
「我們之間,有什麼誤會嗎?」洛天凝不解。
「當然有!」
衛子風感覺很彆扭,但是很無奈地說道:「我的貞潔還在!」
男人的貞潔……
好吧,男人也有貞潔的,這應該不算侮辱了自己。
衛子風在心裏安慰着自己。
「那你之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洛天凝追問。
衛子風的手放在桌子上,食指輕敲着桌面,動作很細微,他一邊思考一邊回答道:「其實你很聰明,應該能看得出來我是什麼意思……不過,我倒是很好奇,這茫茫大山之中,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洛天凝道:「這有何難?隨便抓幾個人山賊問問這一帶最近有哪些寨子下過山,還去過長安附近,又擄了男子上山……反正這麼多條件,多打聽總能查到蛛絲馬跡的!」
「是啊!」衛子風臉色一沉。
洛天凝能查到,那麼……洛天香肯定也能查到!
衛子風問道:「你是來抓我回去的?為什麼派了你來,只有你一個人嗎?」
「不知道,但是我這麼久沒有回去,我姐姐肯定也來了……衛子風,你怕了嗎?」洛天凝挑釁地看了過來。
「怕,還不至於吧?」衛子風搖搖頭,然後他站了起來說道:「其實我不知道怎樣向你開口,才能把事情完全說明白,因為這根本就是說不清楚的事情。我……怎麼說呢?我是衛子風,但也可能不是了,總而言之就是一句話,對於我和你姐姐的婚事,我是不同意的。」
「衛子風……」
「洛姑娘先聽我說。」
衛子風不讓洛天凝打斷自己的話,猶自說道:「首先,我並沒有任何冒犯你姐姐或者洛府的意思,我和你,和你姐姐,素未謀面,自然談不上討厭或者反感,你說對吧?但是,雖然不討厭不反感,也絕對談不上喜歡或者好感,所以這門婚事,我覺得我不能答應。」
「為什麼?」
洛天凝問道:「自古以來婚姻大事,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嗎?況且這門婚事,當初還是你們衛府極力促成的,是你母親托人來說媒,那說媒的人說你衛子風花容月貌,而且屁股很大肯定好生養,我奶奶才答應下來這門婚事的,否則你以為以你們衛府商賈之家,怎麼可能攀上我們洛府堂堂的將門世家?」
衛子風聞言,表情像是被槍給擊中了一樣。
剛剛,這丫頭說什麼?
我……我屁股大,好生養?
衛子風感覺要吐血!
這是在搞笑吧?
我是男人,我又不能懷孕,不是女人屁股大才好生養嗎?
難道說,這個世界如此恐怖,不止男人和女人的地位顛倒過來,就連生孩子這種生理上的問題也是顛倒的?
那衛子風估計,只能找塊豆腐撞死自己得了!
要不然,也別管系統不系統的,找個地方避世,或者乾脆出家當和尚……不對,是當尼姑!
幸好,老天爺並沒有和衛子風開這種完全不好笑的玩笑。
衛子風知道,雖然地位顛倒了,但是這個世界還是那樣,男人負責播種,女人負責生孩子。
這不過就是一個母系社會的沿革出來的封建時代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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