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鳶回到房中,把邢夫人的話敘給蕭滽一遍。一筆閣 www.yibige.com
蕭滽凝神細聽,思忖半晌方道「解開高驥死因,所有謎團皆迎刃而解。只是高驥死狀應十分慘烈,才使得老夫人一下子瘋了,至於高坤」
「我可不想聽這些。「蕭鳶擺手打斷他,握起毛筆教蓉姐兒畫小鴨子,蕭滽瞟過一眼,丑的誤人子弟,索性輒身出房,去找燕靛霞。
不多時聽得窗外雨打枝梢聲,蓉姐兒畫得滿頭是汗,手臉東一道紅西一道黃跟個花貓似的,蕭鳶不允她再畫,拉到銅盆前細細盥洗,又重新換了衣裳,抱到床上放下紗帳,執燈抓過蚊子,再邊打扇邊哄她睡了,自己也撐不住,眼睛朦朧起來。
蕭滽和燕靛霞換上黑色衣裳,看長姐房裏燈熄了,躡手躡腳推院門,再跨出檻輕輕闔攏。
燕靛霞撇嘴「蕭生你就這麽怕蕭娘子?」
「怕,她凶的很!」蕭滽漫不經心地回,足下卻快若生風。
「蕭娘子可知你武藝不凡?」燕靛霞緊跟其後。
蕭滽不答,兩條身影騰躍而起,翻牆而過,消逝在蒼茫的暗黑里。
沈岐山原在院裏練劍,雨越下越大,正打算回房,忽聽對面院門有輕微的嘎吱聲,透過門縫張望,只見兩個黑衣少年匆匆遠去,他微蹙眉,閃身而出,悄悄尾隨。
再說蕭滽和燕靛霞到了園中,陰雨無月,樹影婆娑,伸手難見五指,除風雨沙沙,便再無旁聲,甚是淒涼寂靜。
他倆點亮星火,籠上油燈罩子,舉起照路,穿過月洞門,到太湖白山,過薔薇架,走進竹林小徑,出來已到祠堂近前,卻見右扇門開了小半,頓時皆驚,迅速將手中油燈熄滅,慢慢躡足潛蹤,拾階而上,順着門縫悄步而入。
進去是院,院央設一個青銅鼎,方正結實地蹲在那,黑森森像只要吃人的獸。
正堂的四扇雙交四椀菱花扇門緊闔,一點燭火在月白窗紙上暈開一片老酒黃,顯見裏面有人。
他二人交換個眼神,腳尖輕點從廊側而入,至扇門前,蕭滽舔指戳破窗紙,順洞往裏望去,設有五個龕,龕中金櫃供奉祖宗牌位,前有黃花梨雕縷長桌,供着一座鎏金銅香爐,兩邊插着香燭紙花,顯見祠堂已是久未拜祭,皆塵囂滿面,蛛網密結。
蕭滽看見個老婦人的背影,髮髻凌亂而毛糙,散了半束斑白搭在肩上,竹青色禙子不曉在哪裏滾過,沾了大片泥漿,她繃緊身子紋絲不動,右手臂高舉起燈燭,仰起頭聚精會神朝上望着。
蕭滽暗忖她到底在看甚麽呢,忽聽身後「啞」的一聲大叫,叫得陰氣逼人,他頭皮一陣發麻,同燕靛霞一道竦然回首,三四隻烏鴉從殿頂而下,亂飛一陣,落在青銅鼎沿跳腳站着,兩隻眼珠子卻黑白分明,怒目圓瞪着他倆。
蕭滽忽聽得腳步聲,扯住燕靛霞閃至廊柱後,就聽「嘎吱」一聲門響,但見祠堂內那個老婦人,邁檻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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