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管家將五兩銀子塞給掌柜的:「這是包子錢,多的賞今早接待那個小夥計,我家夫人還等着我去沈家回話,先走一步了。讀書都 m.dushudu.com」
    潘府的夫人,不是沈家的那位小姐嗎?
    就是考中了狀元,家裏有個在京城做大官的那個沈家。
    她家婆婆還跟潘夫人相熟,潘府小公子出生,是去吃過滿月酒的。
    那她哥哥,不就是京城那位大官?
    天啊!
    當朝相爺今天光顧過她家的包子鋪。
    「你走了天大的好運,賞你的。」
    賀大娘媳婦將五兩銀子塞給夥計,着急的追出去:「潘叔,你等等……」
    當朝左相回鄉省親的消息傳出去,沈家門庭若市,不少官員和商家都遞了帖子上門。
    沈玉寧不堪其擾,讓沈月娥幫着應對,潘一銘陪着他走小路上了蜿蜒山道,站在半山腰,沈玉寧想尋蘇草當年建的那處宅子。
    可處處是屋宇高樓,街鋪林立,他已經尋不到當年的痕跡。
    潘一銘知道他的心思,指着渡假村不遠的一處方位:「在那兒,周圍建了街鋪和樓宇,小松子不愛讀書,做買賣倒是在行,他幫着海叔打理竹藝作坊,還有經營藥材山珍。」
    「你八年不曾回杏花村,別說是你,有時候連我站在山腰,一時也尋不到草兒家的方位。」
    潘一銘在他肩上重重一拍,勸道:「兄弟,八年了,是時候該放下了,你不娶親,岳母無奈之下才讓我和月娥捎信去京城,說她身體有恙,讓你回來探親。」
    沈玉寧沒有接話,站在山澗清泉邊看着煥然一新的杏花村,看着茫茫大澤湖。
    過了良久,他才沉重的開口:「忘不了,當年陪她去護國寺,是我沒有護住她,眼睜睜看着她被一箭射下了山崖,這麼多年,我一閉上眼睛全是她看我的樣子,這已經成了我心裏的執念,如果她還活着,我心裏的執念或許才會散去,不管如何,就算她選擇跟少昊奸細在一起,我也甘之如飴。我無數次想,若她還活着,哪怕我遠遠看着她也好……」
    潘一銘看着他身邊這位當朝重臣,久久無言。
    其實她和月娥的第一個孩子出生不久,收到了少昊國那邊捎來的玉葫蘆,那隻玉葫蘆是姬墨當初為她所鐫刻,月娥在蘇家時見過的。
    他和月娥也曾捎信給喻老太君,喻家那邊回話玉葫蘆草兒只送過給老太君。
    當時他和月娥喜極而泣,猜到了某種可能性。
    只是,知道沈玉寧對草兒的執念,知道他上京趕考都是為了她,他和月娥想着,或許讓他以為她死去了,才會消除他心裏的執念,徹底放下過去成家立業。
    但他卻一直以為,沒有瓊林宴上他助先帝揭發國師,就不會有草兒為了國師跪求先帝的事情,更不會有護國寺那場變故。
    因此,草兒的死反而成了他心裏更深的執念。
    這些年邊境太平,潘家的商隊也曾往返少昊經商,探聽來的一些消息,他更是印證了潘一銘心裏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