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永恆的夜。黑暗侵入千家萬戶,一點點的開始吞噬世間萬物。人們從恐慌中驚醒,眼前的一幕比夢境之中還要可怕。
尖叫着,哭泣着,求饒着,……
不論你是求饒還是接受,你論你是喜悅還是悲傷,不論你是害怕還是緊張,所有的情緒黑暗都將其吞噬。
恐怖的黑暗還在持續蔓延,它所經過的地方寸草不生,一片荒蕪,大地都變成了黑色,整個世界都開始變成黑色。
人類最絕望的時候,一點綠意從黑色的土地中破土而出,喜出望外的人類,全力保護着那點綠意,因為這是最後的曙光。
黑暗後,黎明總會來到。每當人們信心匱乏時,看見黑色的大地中長出的一點點綠意,總是會這樣想到。
它給了我們無窮的希望,
它會帶領我們走出黑暗,
它是最後的堅守,
啊!偉大的綠色!
啊!…………
………………
無數的詩人學者,紛紛寫詩寫文章讚揚着偉大的綠色,在他們的筆下,這綠色是上天的使者,是最後的希望,是……。
他們把至今為止出現的所有的讚美的詞,全都用上了。甚至有的還自己創造詞彙,來表達對那點點綠意的讚美。
在人們悉心照料,文章詩歌的讚美中,黑色大地上的綠色幼苗開始茁壯成長,而且是以從未有的速度瘋狂的長大。
第一天所有幼苗變成了一片灌木,第二天長成了一片小樹林,第三天樹木褪皮,樹幹幾乎長粗了一倍。
起初人們還在高興的歡呼雀躍,可是很快就有人發現不正常,並且所有的人都從眼前的這片樹林中感受到本能的不安。
綠樹成蔭,茁壯成長的起來的樹木,給人們帶來一股嚴重危機。
有人說他看見大樹睜開了眼睛,有人說他的小孩被大樹抱走了,有人說她的丈夫進去找食物就再也沒有出來過了。
這些都是謠言,大部分人除了感覺不安以外,並沒有發現異常。這是最後的綠色, 人們不想就這樣輕易的放棄。
所以儘管謠言四起,但是人們還是在緊張的氛圍中生活在綠樹之下。
直到……
「啊!」
王芸從祈禱中驚醒,看着周圍熟悉的四方空間,以及眼前的高台,心裏長鬆了一口氣。
「怎麼會看到那些奇怪的畫面?」
她很是費解,好好的祈禱為什麼突然就看到了那一幅幅黑暗的畫面。她仔細的回想着,在祈禱中似乎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
「難道是我睡着了,做了一個噩夢!」
王芸搖搖頭,把這個想法否定了。她想起四周青銅壁上的符文,以及眼前的高台。心中頓時一緊「難道是在預示着什麼?」
回想起那詭異的綠樹,她心中沒來由的升起一陣害怕,這是本能的畏懼。
「不要再去想了,還是處理好眼前的事要緊!」王芸揉揉發漲的太陽穴,睜開了眼睛。
「啊!」
明晨的慘狀不由的讓她驚呼出聲,高台第二階梯上的明晨,全身的服裝都被鮮血浸透,腳下的階梯也流滿了粘稠的血液,最可怕的並不是變成血人的模樣,而是……
而是明晨染血的全身衣服中,仿佛有什麼東西想要從他的身體裏出來。他的皮膚都在不規則動着,鮮紅的血液從躁動的從厲害的皮膚中蹦射出來。
王芸眼睛漸漸地變成金色,她盯着他不斷亂動的皮膚。金色的瞳孔透過皮膚,看見裏面那一層層漆黑的能量。
「啊!」
她捂着自己的眼睛,鮮血從手掌下滑落。當她看見那黑色的物質時,它們如同一根根箭矢一般,射入她的眼睛。
「那就是龐全輝變強的支撐嗎?他到底正在承受着怎樣的痛苦?」
王芸在龐全輝把她踢暈的時候,就看透了他的全身。他的身體中有幾絲黑色的能量在遊動,就是這幾絲黑暗的能量就讓他的細胞在不斷的死亡。而現在,黑色的能量幾乎佈滿了明晨的全身,難以想像明晨承受着怎樣的痛苦。
「希望你能撐下去!」
她說完轉身走出了四方空間,她要走了。她有必須完成的任務,這片山林實在太詭異了,心中越來越不安的情緒逼迫着她不得不離開,她要去找龍城和夢蓮,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對於明晨,她有心無力,所以她決定離開這裏。
走出洞穴,外面的景象徹底將她震驚了。可以說,她比所有看見這個場景的人都要吃驚。黑色的大地,和在幻境中看到的一模一樣的黑色大地,竟然出現在了這片山林。
無盡的恐懼頓時襲來,她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了。
「不可能!難道我還是在幻境之中嗎?」
她心裏很清楚這就是自己來時的入口,只是不願意接受黑色大地這個事實。
她仿佛看見了地上長出了一點點綠意,然後這些綠意在短時間內瘋狂的成長,成長為一片茂盛的原始森林,這時候真正的恐怖才開始降臨。
「不行!我一定不能讓這一切發生!」
王芸握緊拳頭,飛奔在黑色的大地上。金色的瞳孔全力開啟,視野範圍內一千米的一切全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她要找到,找到那點點的不同,然後迅速將其消滅。她的速度很快,幾乎以10米每秒的速度勻速前進。儘管她很着急,但是越是着急,她反而越是穩重。
王芸仔細的掃描着黑色大地的每一處,每當有問題的地方她都會親自趕過去檢查,不放過任何一個疑點。
半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王芸沒有找到任何一個疑點。
「難道是我太緊張了嗎?」
恐怖的綠樹在她的腦海不斷的盤旋,她咬緊牙關繼續地毯式的盤查。視野範圍內一千米可以說已經達到了她的極限,在極限狀態下堅持半個小時,完全可以稱得上奇蹟了。
所以,她早就精疲力盡了,儘管聖潔之光在她的體內不斷的創造能量,但是都快到油盡燈滅的地步了。她體內並沒有種子,聖潔之光並不可以再生。
「沒有嗎?都沒有嗎?」
時間大約又過去了半個小時,她依然一無所獲。按理說她應該高興的,可是看着腳下黑色的土地,她就肯定那種樹無論遲早,一定會長出來的。
她希望找到一點綠意,然後將它扼殺在搖籃里,這樣就會有種心安的感覺,儘管是在自己欺騙自己。
「我該怎麼辦?」
茫茫的黑色大地上,一個人顯得是那麼的渺小。第一次她感到了無力的感覺,深深的無力。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危險一步步接近,卻什麼也做不了。
一種抓狂的感覺,就像一個餓瘋了的人面對一大桌子的美味,卻被死死地捆在柱子上。
「一定要找到!一定要找到!」
王芸下定決心再次邁出了步子,只是還沒有將速度提起來時,她卻猛然停住了腳步。
「那是什麼?」
一千米以外,她看見了一顆顆血紅色的樹木,那些樹木就像一個個被剝了皮的人類。給她的第一感覺就是這樣,血紅的樹仿佛猶如血肉組成一般,鮮紅的樹幹似乎就是用人體的一塊塊肌肉構成。一片片葉子,也似乎是一片片薄薄的精肉。
「我的天!」
王芸緩步接近,當她與血色的樹林不足百米時,完全被眼前的樹林震撼了。
濃重的血腥味飄散在空中,這血腥味濃到溫度驟降的'話,都有可能會下血雨。一顆顆挺拔的樹木分別生長在一條血溪的兩邊,一條真正鮮血匯聚的小溪。
「嘩嘩……」的血流聲,在她的耳邊不斷重複。這一刻,她有種身臨地獄的感覺。
她停下腳步,不敢再往。眼睛中的震撼很快就被深深的恐懼掩埋,金色的瞳孔被血色的一切染紅,漸漸地被同化,然後化成一體。
王芸血色的眼睛呆滯着,向前踏出了第一步,接着走出第二步,然後第三步,第…………
她的速度不快不慢,一點點的接近着血色之林。當快要進入血色之林時,突然她停下了腳步。仔細觀察會發現她的瞳孔中閃過一絲白光,那絲白光之後,她的瞳孔變成了金黃色,同時人也清醒了過來。
「啊!」
醒來看見搖曳的血肉樹葉,王芸臉色頓時被嚇得慘白,尖叫一聲,跌坐在地上。那片綠樹林有重新浮現在她的腦海里,恐怖的場景和眼前的場景結合,雙重的恐懼幾乎快令她的心臟停止跳動。
「呼呼……呼呼……呼呼……」
王芸下意識的不斷做着深呼吸,不斷調整着自己狀態,被不斷消除着心中的恐懼,不斷的想着自己的理想和加入組織後的最後堅守。
不知過了好久,她慘白的臉色才恢復了點點血色。這時她才吃驚的發現,這條小溪不正是她醒來時的那條小溪嗎?
好奇和疑問使她暫時的忘記了疑問,她隱隱覺得這條小溪變成這樣不是和她有關,就是和明晨有關,要麼和兩者都有關。
她回憶着醒來的每個細節,又沒有找到任何可疑之初。這時,她突然想起追殺她的狼人和追殺明晨的巨人。
『它們有沒有來過這裏?會不會是它們引起的呢?』
王芸不排除這種答案,但是源頭在哪已經走了目標,那麼現在是否要弄清楚這些詭異的樹木存在的意義呢?
她很害怕,怕得要死。可是,死也要死得有價值,如果能弄清楚這片血林存在的價值,死了也無撼。
想是這樣想,但看見這樹林她的心裏就發怵。那綠色的樹林給她留下了太深的心理陰影,她的潛意識就把這些血樹當成了幻境中的綠樹。
王芸看着眼前的血樹,眼神漸漸的平靜下來。因為職業需要,她經歷過太過的恐怖,每次不可能總是戰勝恐懼,這就不得不要求她在短時間能忘記恐懼。於是,組織就研製出一種藥物,能失去恐懼的藥物。
王芸平靜的走進了血林。
得到什麼就會失去什麼,恐懼的散失必然會打亂人的情感,使用的多了誰也不會知道會發生什麼。因為這種藥物,在組織都是屬于禁藥。聽說研製成功後,吃過藥的人都因為種種原因而死,所以被列為禁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