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山一劍遞出,換來的卻是自己左手的鮮血淋漓。一筆閣 www.yibige.com
其左手上幾道觸目驚心的劍痕,眼下卻是滴答滴答留着殷紅的鮮血。按理說以其修為這點小傷本該轉瞬即好,可是不知是因徐千秋那兩柄飛劍之上的仙人血跡,還是他陳青山自己不願如此這般。總之這傷勢卻是透過衣袖被所有人看在眼裏,說到底這已是陳青山第二次吃癟了。
當初李太白出手便會差點碎了陳青山苦修多年的道心,如今卻又被一位白衣文臣給傷了左手。這一幕卻是讓不少劍宗弟子心生疑惑,自己若真還待在劍宗里還能否保住性命。
眼下整個江湖因為血珀丹的緣故對劍宗虎視眈眈,除了那些心性瘋狂之輩出手滅殺劍宗弟子。甚至連歡喜廟和兩界山這等宗派都是暗自參與其中,畢竟像血珀丹那等丹藥多多益善才是最好。可是那些從江湖上狼狽逃回的劍宗的弟子卻是相信,那些所謂江湖宗派是無論如何也不敢來劍宗造次的。
畢竟劍宗可是有一位江湖公認的絕頂高手存在,任誰也不敢闖進劍宗殺人。可是眼見今日這一幕的眾位劍宗弟子心中卻是有些打鼓,雖說先前他們聽說過徐千秋這位鼎世文臣的神鬼謀略,可在這些劍宗劍修的眼中其就算是謀略頂天也不過是百無一用的書生。
可是今日其竟能與陳青山還有幾位長老拼到這般田地,這實在是讓那些劍宗弟子有些膽寒。他們根本無法想像一個世人眼中的讀書人竟會有如此絕強的修為,剛剛兩人交手劍那等威壓卻是連劍宗核心弟子都有些承受不住。兩人劍招碰撞所溢散出來的劍氣,若不是有幾位長老聯手抵抗。先來這劍宗內定然是死傷一片。
徐千秋到底是生是死他們不知,可是他們今後的修道路卻已是九死一生。
陸海眼見如此隨即出言說道。
「宗主」
陳青山聞言卻是大袖一揮,轉身離去。留給眾人的卻是一個意味深長的背影,眾人眼見如此心中都是五味雜陳。
劍宗鬧出如此大的動靜,那早已歸宗的持劍人秦悲鳥卻是始終沒有現身。仿佛劍宗的安危死活全然不在他的眼中,只是那些弟子卻無一人敢怪罪於他。畢竟在其歸宗之前已是殺人立威,用那些心性瘋狂之輩的人頭徹底將秦悲鳥這三個字染上絲絲血腥之氣。
陳青山和幾位劍宗長老自然知曉徐千秋根本沒死在剛剛的劍招之下,只是其也不好受。徐千秋此刻身在離劍宗數里之外的山上,面前放着那柄在和陳青山劍招對拼之下碎裂開來的染血飛劍。
這飛劍一碎卻是覆水難收,就連其上沾染的仙人之血眼下也是在劍身上緩緩消散。徐千秋眉宇間的殺意也是隨之消散一空,只是其略微掐算一番心中便是瞭然。其索性不走倒是在這山上尋來一處天然山洞,略微出手改造一番便成了一座石頭洞府。
洞府兩尊石門悄然一關,便是將徐千秋隱匿在其中看不見丁點蹤影。
徐府密室中的一切,他已是知曉的七七八八。對於即將要來的殺劫他卻是極為瞭然,甚至通過特殊的傳訊之法告知徐叔不要橫加阻攔。
然而此刻的徐府卻依舊是如死一般寂靜,徐叔在知曉了徐千秋之意後也是悄然退去。可是那緊閉的密室大門卻依舊沒有打開,其內的許漣卻已然是悠悠轉醒。看着眼前空空如也的冰棺,心中一股淒涼之意湧上心頭。一個娘字壓在口中卻始終沒有說出口。
冰棺女子所說的一切她自會找徐千秋分清虛實,可是從其眼中所流露出的神情卻是讓許漣不得不相信這一切恐怕是真的。想來以她的觀人之術雖說未到登峰造極可卻也算得上是獨步江湖了,最重要的便是從心底莫名湧出的那股血濃於水的感覺。。
只是醒來的許漣卻是不明白,若自己身上真流着徐千秋的血。可為何他還要如此這般的對自己,將自己當做徐恆的影子。在諾大的徐府內沒有一點尊嚴,就算許漣心思玲瓏也猜不透徐千秋心中所想。
然而就在她起身觸碰到那座冰棺的一瞬間,緊閉的密室大門陡然而開。其內濃重的寒氣裹帶這陰氣一同將密室之外的一切都裹上了一層細密的寒霜。
許漣此刻悄然從密室內走出,在其手觸到冰棺的剎那其眉宇間的印記忽明忽暗了一番。她卻是已然知曉了徐千秋所在何處,因為此刻身在石頭洞府內的徐千秋眉心處也是一陣光暗交錯。
想來以其修為本該可以出手抹去這眉心印記,可是幾番思索之下徐千秋終歸是沒有下的了手。畢竟當冰棺內的女子消散一空之時,這眉心印記是她留給徐千秋的最後一個信物。
就算是因為這信物讓他陷入殺劫,可他仍心甘情願的笑顏以對。
許漣在徐府內略微轉了一圈,先前其出手偷襲的徐叔卻是再也沒有出現。她也懶得去找,隨即便悄然一躍過了高牆繼而隱匿在這皇城中只等朝陽升起,再出城去。此刻的她雖說殺徐千秋的心依舊未改,可是經此一遭卻是讓她心緒有些紛亂,無數莫名其妙的念頭不斷從其腦海中衍生而出。
若是此刻盲目出手自然在徐千秋面前討不到半分便宜,況且她還要問上一問那冰棺女子所言是否為真。這儼然成了許漣心中揮之不去的心魔,若不再萌芽之際出手解決想來定然後患無窮。然而此刻凝神定氣躲在客棧內的許漣,腦海中卻是想起了那個有些木訥的袁青峰。
她又是這樣不告而別,想來那蕭無極定然會將一切都告訴他。只是卻不會指點他去哪裏尋她,想來以他的心性定然會急的團團轉。
只是這次不告而別卻是最後一次,不管徐千秋是否身死。她許漣多年的夢魘和初生的心魔都會逐漸消散,其恍惚間耳邊似乎又傳來了那小道士熟悉的聲音。
「我這黃紙符籙可是貨真價值,童叟無欺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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