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山下,周大胖早就站在他那飲食店門口翹首以盼了,看到他們推着自行車,弄着大箱子,趕忙將他們引進了自己的店裏。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哎呀,要知道你們這麼多的東西,那我就上去接你們了。」周大胖是真心心疼他們,特別是身後捆着的椿樹臉也給曬得通紅的,更讓他心肝兒都顫了。
曲長歌笑着說道「周叔,這有啥,我們支書說要送我都沒讓送,就是那幾個總跟我們一起的小子們,我也沒讓他們送,幹嘛來來回回地送啊,我們又不是背不動。」
她一邊擦着臉上的汗水,一邊解身上的綁帶,好把椿樹從背上卸下來。
其實這點子東西對於她和趙況來說,真不算什麼,只是看着嚇人而已。
她臉上的汗水也是因為走得太急了,要不然他們就算是再走個來回也不會有什麼的。
趙況也將背後的大箱子放在了飲食店的角落裏,又跑出去把自行車上的大箱子卸下來,絆倒了飲食店裏,摞在了他背的箱子上面。
周大胖接過曲長歌身後的椿樹,椿樹笑眯眯地喊了一聲「爺爺!」
這一聲喊,把周大胖的一張胖臉給笑成了包子,五官都要擠到了一起成了包子上的褶子。
「哎呦呦,我的乖孫椿樹哦,爺爺最喜歡椿樹了!」周大胖對椿樹是真心喜歡,這小人兒嘴甜,自從會說話以後,見人就叫,長得又好看,每次都能讓周大胖抱着他不撒手。
曲長歌看周大胖跟椿樹兩個交流上了,也不客氣,直接跑到後廚的水管子處洗了把臉。
趙況也跟着曲長歌到了後廚,等曲長歌洗完了,他也洗了一把臉。
兩人回到前面的時候,周大胖抱着椿樹坐在一張小桌前餵起了雞蛋羹。
看到曲長歌和趙況回來,周大胖指着桌上的菜說道「早就給你們都做好了,只等着你們人來,趕緊去後面盛飯,吃了以後準備走人。」
趙況答應了一聲,趕緊又回後頭去了。
曲長歌坐到了周大胖身邊,伸手去接椿樹「周叔,您把椿樹給我,我來餵。」
「你餵什麼喂,你就趕緊吃飯,我來餵椿樹,別耽誤車了。」周大胖的胖臉繃着說道。
曲長歌也不計較,趕忙接過趙況遞過來的飯就唏哩呼嚕地吃了起來。
這桌上的菜也很豐盛,周大胖每次給他們兩個準備的東西都不錯,兩人吃了個肚歪。
曲長歌吃完,趙況馬上遞了毛巾過去,曲長歌先給椿樹擦完了嘴,方才去了後面的水管子洗了臉。
洗完了臉,曲長歌接過了周大胖懷裏的椿樹。
椿樹這才對曲長歌說道「媽媽,我要噓噓!」
周大胖笑着說道「這小子是成了精了!」
曲長歌笑道「他總是怕麻煩別人,跟個小大人一樣,走吧,乖兒子,咱們先去噓噓!」
見曲長歌領着椿樹出去,剛剛咽下最後一口飯的趙況說道「周叔,謝謝您了!」
「你小子就是沒有大妞妹娃兒實在,咱們這關係了,你還跟我這客氣個啥!」周大胖不滿地衝着趙況嚷嚷道。
趙況嘻嘻笑了起來,周大胖這人還真是不錯,雖說開始的時候還逗他們假裝要佔便宜,可接觸久了就會發現這人其實還是很實在的。
「周叔,您吃了嗎?」趙況問周大胖。
周大胖瞪着他說道「你就別操心一個廚子吃沒吃的問題了。」
趙況低頭看了一眼手錶,時間還早,不過剛過十二點,還有兩個小時呢。
「沒耽誤時間吧?」周大胖看趙況看手錶就忙問道。
趙況笑着說道「周叔,您這安排得這麼好,怎麼會耽誤時間呢。我們現在還有兩個小時的休息時間呢。多虧了周叔,不然我們到了這裏還得找地方吃飯。現在有您在,我們只等着吃現成的就好。」
「又來了,又來了,以後別跟我囉嗦這事兒。如果非想報答啥的,嘿嘿,以後在縣城弄到好煙了給我一些就行。」周大胖如今想起那中華煙還滿是回味呢。
趙況點頭應承「這是肯定的,您放心好了。」
他已經打算好了,以後有機會都去老劉那邊給周大胖換些好煙來。
曲長歌這時候抱着椿樹進來了「你們兩個說什麼呢,說得這樣熱鬧!」
周大胖笑着說道「說你們以後要是在縣城弄到好煙了,想着點周叔。」
「這還用說,周叔,二哥又不抽煙,我們手裏要是弄到煙,只給周叔拿過來。」曲長歌不在意地說道。
周大胖高興得直搓手,原來指着這兩孩子給弄些野味來,如今不在山上待着,去了縣城,那麼弄些好煙來也行啊!
三人說着話,椿樹這時候卻是在曲長歌的懷裏睡着了,這小孩子一天二十四個小時,恨不得二十個小時都在睡覺。
不過,曲長歌聽葉玉玲說了,小孩子睡覺就是在長身體,能睡也是好事,所以曲長歌也就隨椿樹睡覺了。
等到鋼鐵廠的大貨車到公社的時候,椿樹已經醒來了,曲長歌給了他一個蘋果啃着呢。
周大胖幫着兩人把箱子和自行車放到了貨車後車斗上,車上的兩對夫妻中的男人也過來幫忙,很快就把東西都放了上去。
趙況見下面的東西都搞定了,他先爬上去,曲長歌把手裏的椿樹送上去,自己也三下兩下爬了上去,身手敏捷,倒是把已經在車上兩對夫妻給唬了一跳。
有個長得很是粗壯的男人和一個牛高馬大的女人往後退了退,好似怕曲長歌和趙況看到自己。
曲長歌其實一上來就看到了,這兩位正是那日上來暴揍安素瑾的那對夫妻,也就是住在安素瑾樓下的那一對。
不過,她也沒叫破,他們打安素瑾也屬於是給自己出氣呢,哪裏會為了這事兒找他們的麻煩,自己不是那種人。
那個牛高馬大的女人見曲長歌一副沒認出他們的樣子,臉上緊張的神色一松,一隻手掌還在胸口拍了拍,好似要壓壓驚一般。
曲長歌這時候將椿樹抱在胸前,因為這大貨車有個車蓬子,倒是沒有那麼大的風。
不過,曲長歌還是怕椿樹會被風吹着,畢竟這個時候已經是深秋了,又是在山區。
她將早就準備好的一條薄被將椿樹裹了起來,這一下才算是放下心來。
牛高馬大磨磨蹭蹭地挨到了曲長歌身邊,小聲說道「我叫牛春妮,我老公叫曾權。」
曲長歌轉頭看了一眼牛高馬大的「牛春妮」,她還真是沒辱沒這個姓。
「哦,我叫曲長歌,我老公叫趙況,這是我兒子趙椿樹!」曲長歌也一一介紹。
牛春妮是個自來熟,見曲長歌介紹了,湊過去看薄被裏的椿樹「哎呀,這娃長得可真俊!不過,你老公和你都長得好,娃兒肯定也好看。」
曲長歌心下也很是高興,這女人其實還挺會來事的,能和安素瑾打起來也是因為安素瑾是個大笨蛋,又蠢又倔又咬人。
牛春妮見曲長歌笑了,就對曲長歌說道「長歌,我能叫你長歌嗎?」
曲長歌心想你都叫了,還問能不能叫,真是多此一舉。
「行!」曲長歌無奈地笑着答應了。
牛春妮見曲長歌也不是扭捏的人,又笑着對曲長歌說道「那你就叫我春妮吧!」
曲長歌點頭喊道「春妮!」
「哎,以後咱們就這樣互相稱呼。對了,我分到一車間了,我老公分到二車間了,你們分哪個車間了?」牛春妮趕緊問道。
曲長歌說道「我和老公都分在一車間了。」
「真的啊?那以後咱們就是一個車間的同事了,那可得相互照應啊!」牛春妮聽說跟他們一個車間高興壞了。
曲長歌點頭說道「都是一個單位的同事,那肯定是要相互照應啊!」
牛春妮說道「我們也有一個孩子,不過是個女孩子,剛剛一歲多,沒有的帶出來,她奶奶管着呢。你們這帶了孩子出來了,要是你們上班這孩子怎麼辦?」
曲長歌不在意地說道「椿樹很懂事的,一個人在家也會很聽話的。再說,我們可以不做一個班,我上早班,我老公上夜班,這樣不就錯開了,家裏總有人能看着。」
「咦,這倒也是,我還是來了才知道咱們這廠子是分三班倒的。其實我也不想跟孩子分開,只是我們家孩子還是太小,等以後大一些再說吧!」牛春妮想了想有些遺憾地說道。
而另外那一對夫妻卻都有些膽小,看到牛春妮跟曲長歌說得這麼高興,心下也有些後悔,要是自己也能跟第一名和第二名夫妻兩個搞好關係,在廠子裏也會好一些吧!
曲長歌寧願跟牛春妮這樣的人說話,也不喜歡那膽小怕事的在一起,所以他們不近前,她也懶得跟那兩人說話。
倒是趙況和曾權兩個說得還挺來的,這一路上四個人聊得挺好的,椿樹也一直睡着。
後來又到了另外幾個公社,這車上的東西越來越多,人也越來越多,倒是只有曲長歌帶了孩子,其他人都是兩口子。
趙況很容易跟人打成一片,不多會兒,車上的男人們就一起聊起了天。
而女人那邊,牛春妮好似就認準了曲長歌一般,跟曲長歌兩個說得口沫橫飛的,讓其他女人只在一旁看着了。
好不容易到了鋼鐵廠,大貨車就直接開到了鴛鴦樓的樓門前。
這時候鴛鴦樓的樓門前還停了另外一輛大貨車,車上的東西卸了有一半了。
趙況和幾個男人已經混得很熟了,大家一起把貨車上的東西都卸了下來。
女人們都在車下守着自家的東西,曲長歌也沒例外,她抱着椿樹守在自家的兩個大箱子和自行車跟前。
自行車他們很少騎,趙況沒事就會整車擦拭,擦得鋥光瓦亮,好似新的一般,這輛嶄新的自行車引得路過的人都側目,實在是這個時候有自行車的人都少。
趙況發揚風格,先幫別人搬東西。
曲長歌乾脆抱着椿樹到家屬區的花壇邊坐了下來,椿樹這會子也醒了過來,曲長歌讓他醒了一會兒瞌睡,才將他放到地上跑。
椿樹很少離開村子,這會子突然來到一個全新的地方也有些不適應,站在曲長歌身邊也不到處跑。
曲長歌只好領着他四處走走,讓他慢慢適應新的環境。
不多會兒,別人也幫着趙況把東西都運了上去,曲長歌這才抱着椿樹上了樓。
曲長歌抱着椿樹到了自家門口,隔壁好像沒人,估計那個安素瑾上班去了吧。
趙況在屋裏看到曲長歌和趙況到了門口,就衝着她招手「快進來吧!」
這時候天已經有些黑了,今天也沒辦法去找老劉了。
倒是多虧昨天想着今天晚上會沒法睡覺,所以將床鋪和桌椅板凳什麼的放到了秘境裏,這會子正好拿出來用,等明天再去找老劉淘換床和桌椅板凳,反正還要去拿爐子呢。
曲長歌把床鋪等東西從秘境裏弄了出來,兩人都歸置得差不多了,趙況方才端着飯盆去了食堂,給三人打飯。
椿樹讓曲長歌扒了外面的罩衣罩褲,放到床上玩兒,他今天下午在車上睡了好幾個小時,這會子精神頭好着呢。
他對頭頂上的這個鎢絲燈泡產生了濃烈的興趣,站在床上踮着腳、伸長手就想去夠那個亮亮的燈泡。
曲長歌本來是拿了水杯和暖壺出來,準備倒些水出來給椿樹喝。
結果一回頭就看到了沒讓她嚇暈的場景,趕忙幾步跑過去抱住了就要歪倒到地上的椿樹,忍不住在他小屁屁上來了兩下「椿樹,你這是做什麼?嚇死媽媽了?」
椿樹抬起小胳膊,指着那亮亮的燈泡「媽媽,燈!」
「嗯,那個燈啊跟咱們在村裏的燈不一樣,這燈是電燈,有電的,所以椿樹不能去碰那個燈,知道嗎?要是摸着電了,你這小命可不保了。」曲長歌嚴肅着臉對椿樹說道。
椿樹似懂非懂地聽着,具體什麼叫電,他還是不太理解,可他能明白小命不保,所以他是不會去觸摸那個燈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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