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差點被祝雲詩割了脖子。
只見祝雲詩手裏拿着一個短匕,卻是從少年手下奪下來的,短匕如今架在少年的脖頸上。
「誰派你來的?」
她垂眸,看着少年水潤的雙眸。
「沒有別人哦,姐姐~」
少年眨眨眼,聲音婉轉。
短匕往裏送了送,少年忍不住嘶了一聲,眸中一片水潤。
「你若不說,我不介意讓你再死幾次。」
祝雲詩冷漠的看着少年。
正如從前是一場交易,她老早就看清,少年跟在她的左右,不過是蟄伏着,為了有朝一日奪取她的一切罷了。
「姐姐還是一如既往的聰明,可是,這次我是真的追隨姐姐而去的呢。」
少年嘆了口氣,收斂了眸中故作的天真神色。
祝雲謠已經被這樣的變故驚呆了,她不可思議的看着少年,又看着挾制着少年的祝雲詩,忍不住張大了嘴巴。
「二姐,這是什麼情況?」
「有人要殺你。」
祝雲詩斂眸。
「誒,殺我?」
祝雲謠一臉愕然,她怎麼完全沒有意識到!
下一秒,祝雲謠似乎突然想明白了什麼,她完全沒有意識到,是因為――她的身邊有祝雲詩他們。
所以,她不需要意識到的時候,一切就已經被化解於無形。
「是……大千世界?」
祝雲謠頓了一下,猜測到,如今和她有恩怨的,也就只有大千世界的人了。
沈婆婆孤注一擲的把所有的希望都壓在她的身上,她註定要成為規則的打破者。
而規則一旦打破,那麼受到損失的,就是那些既得利益者。
所以他們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就像是穿梭那些小世界的時候,就不斷地有人試圖殺了她。
因為如果祝雲謠死了,華夏界也就是他們的囊中之物了。
少年的眼神閃爍了一下。
祝雲詩沒有說話,只是三兩下把少年綁了個嚴嚴實實,活脫脫一個粽子一樣,然後把短匕抵在少年的胳膊上,面無表情的開始放血。
祝雲謠:???
「二姐,你這是……」
「熱血。」
祝雲詩言簡意賅。
祝雲謠:「……」
這少年好慘一男的。
「姐姐,你好殘忍。」
少年舔了舔嘴角,可憐兮兮的看着祝雲詩。
「不過我真是愛死了姐姐的殘忍,姐姐你一定要記得把我的肉割成一塊一塊,把我的皮做成人皮傀儡……」
祝雲謠一言難盡的看着少年,這人腦子不太好使吧!
「我會記得的。」祝雲詩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順帶告訴你身後的人,我們很快就會見面了。」
到時候,到底是什麼樣的光景,卻是不得而知了。
「姐姐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啊。」
少年一雙大眼睛眨呀眨,面不改色的裝傻。
邊上的祝雲詞面無表情的削掉少年半邊頭髮,手法十分之精準,讓祝雲謠懷疑她是不是暗地裏演練過很多次了。
大概因為修佛而自然而然的禿了的祝雲詞對於別人的秀髮天生有那麼一種怨念吧。
祝雲謠:我懷疑你是故意的而且我還有證據!
如今少年頂着個陰陽頭,那少年氣頓時就弱了幾分,畢竟……
人靠衣裳馬靠鞍,頭髮也很重要是不是!
少年約摸沒想到祝雲詞這麼簡單粗暴,他的臉色頓時不大好,那雙眼睛忍不住瞪的溜圓。
「我若是你,便選擇一方投靠。」
祝雲詩靠近他,少年能夠清楚的看到,她的眼眸之中倒映着他的身影。
也只有他。
少年恍惚了片刻,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祝雲詩的時候。
那時候,他就發誓,要得到這個女人,要讓這個女人的眼中,只有他。
卻沒想到,就像是枝頭的樹葉貪戀着風的溫柔,他不是風,他是樹葉。
他從少年時就追隨着她,那是她已經是一個渾身散發着成熟魅力的女人,他看着她年華漸漸老去,卻魅力不減。
每一個人都會真誠的折服於她,最後甘願成為裙下之臣。
無論同性還是異性,哪怕是她死去之後許多年,依舊有人不斷的懷念着她,以各種各樣的方式。
「姐姐,想要引誘野獸,總得付出些代價。」
他舔了舔唇,眸底閃動着猩紅色的光芒。
他想要這一天太久了。
長長久久的慾念在心底滋生,最後成為隱匿在骨子裏的貪婪。
或許祝雲詩搞錯了一件事,那麼就是……
他一開始想要的,就是她。
祝雲詩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他,說話一字一頓,卻又帶着森森的鬼氣。
「朝陽,你知道我為什麼唯獨留下了你嗎?」
朝陽一愣,他想起當時祝雲詩身邊許多當玩物一樣各取所需的少年,卻唯有他一直留到了最後。
他曾經也以為,是因為他走進了祝雲詩的心。
當然,那只是他天真的念想罷了。
「因為,你是最有趣的。」
祝雲詩惡劣的露出一個笑容。
「翻譯一下,二姐的意思是說,現在不是你提條件的時候,是我們在威脅你。」
祝雲謠一本正經的翻譯。
祝雲詩額角微妙的跳了一下,不過這是自家小妹,她得寵着!
朝陽仍舊在呆愣。
他的腰上仿佛繫着一條看不到的絲線,而絲線的另一端,就是祝雲詩。
她隨心意的將絲線拉近或者放鬆,而他,毫無所覺的被她牽着走。
她從來未曾為他留戀過一眼。
「姐姐~」朝陽甜膩膩的叫了一聲,「你當年,是不是愛上我了?」
「不,我已經有愛人了。」
祝雲詩漠然道。
「沒錯,我都有二姐夫了!我二姐夫特別好看,和二姐特別登對,對我二姐特別好!」
祝雲謠見縫插針的說道。
而且她說的可都是實話!
如今沈斯幽和祝雲詩倆人已經挑開,祝雲謠猜測,好像就是她渡劫那段時間,沈斯幽和祝雲詩倆人就火速在一起了?
朝陽渾身頓時顫抖起來,他嘴唇囁嚅了幾下。
「姐姐……」
「小妹說的沒錯。」祝雲詩聲音冷靜,「朝陽,我需要一滴熱血。」
她對於朝陽背後的人,並不是多麼在乎。
如果他們真的能夠做掉祝雲謠,就不會暗中採取這麼多手段了。
正是因為天命難違,因為他們無法實際上讓祝雲謠如何,才讓他們採取這麼多可笑的辦法。
彷如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
朝陽只是看着祝雲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