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建海詫異道:「安凝,你居然也……」
安凝的影子很單薄,顏色很淺,就像是在陰天裏照出來的影子,與安建海的漆黑如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詞字閣 www.cizige.com
此時的她,影子並沒有像安建海一樣四分五裂,而是相對比較完整,頭和手腳都在,唯一不正常的地方在於,影子的脖子有一道明顯的空隙。
「阿姨,你的影子是……腦袋搬家了?」
空空打量着安凝脖子上的那一道空隙,空隙也不算太大,那種情景更像是被某種利器一刀割掉了腦袋。
安凝臉色不是很好看,但也沒有表現得多驚慌,只是冷哼了一聲:「要來找我嗎?我可不信這個邪。」
可是安建海頓時着急起來,他自己有影子的時候,都不懼怕什麼,然而當這件事落在了安凝身上,他卻比安凝還要着急。
「不行,你必須想辦法活下去。」安建海沉聲道。
「海叔,我才不怕!大不了就是拼了。」
安凝扭了扭自己的頭,又摸了下脖子,自己的脖子倒是安然無恙,但影子卻沒有跟着她一樣動彈,顯得很呆滯。
她說完忽然又轉過頭,惱火地盯着正在桂花樹下一臉迷茫的怪異男子,喝道:「你跟着我,就是想要找機會殺了我,是吧?」
方才他們在離開山澗的途中已經看見了不少屍體,這些屍體都是腦袋搬家,昨晚失蹤的二毛就倒在血泊里,他的慘象還歷歷在目。
這個怪異男子在山澗的似乎並沒有對他們動手,卻一直跟在了後面,像是在監視他們一般。
現在安凝腳下的影子預示着她即將被人砍掉腦袋,死法和二毛一模一樣,她自然把這件事歸咎到這個怪異男子身上。
可是怪異男子置若罔聞,好像根本沒有聽見安凝在說什麼。
安凝哼了一聲,說道:「我敢說,他剛才肯定都沒有找到殺我的理由,心有不甘,所以才一直跟着,想要找到藉口殺死我們。」
靈器辦事都會有自己的規則,儘管怪異男子說二毛不是他所殺,但辰風他們都很清楚,在山澗死人的原因在於:陷入幻境的人選擇投降。
但剛才經歷那種幻境的只有辰風一個人,安建海和安凝都沒有接觸到怪異男子,也沒有經歷那種幻境,就不好說到底有沒有經過靈器的考驗。
那麼怪異男子跟在他們後面,恐怕就是在尋找安建海和安凝違背他原則的時機,然後再殺了他們。
「你這麼想也不無道理。」
辰風沒有否認安凝的說法。
「他到底是誰啊?」空空心裏痒痒的。
穿着囚服,說明他是兵敗被俘虜,被關押後,誓死不降,寧死不屈,具體是怎麼死的就不知道了。
目前為止,他們了解的情況也只有這些,對方說的話也不多,單靠這些沒法確定怪異男子的身份。
要是能夠摸清楚怪異男子的身份,也許就能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麼。
安凝越想越不爽,她轉過身,朝怪異男子怒氣沖沖地說道:
「如果你覺得我會投降誰,那你就大錯特錯了,本姑娘還從來不怕死。想殺我就直說,直接過來一刀砍我不更好?拐彎抹角做什麼!」
安凝的脾氣耿直,說話也沒有顧忌,既然知道自己會死,她也就豁出去了。
「安凝,別說傻話!」
安建海拉了一把安凝。
「海叔,他跟在我們後面,就像是隨時要執行任務的行刑手一樣,我才不想被他牽着鼻子走。既然他等下要殺我,還不如我現在去和他做個了斷,省得一路提心弔膽的!」
安凝手中出現了一把玉簪,身上已經湧起了狂暴的氣訣,打算與怪異男子拼一把。
其實她這麼想也是對的,與其被動受威脅,不如主動出手,倒也乾脆。
但安建海嚴厲地制止了安凝:「不行!我們知道了他殺人的原則,你還是有機會的,別莽撞。」
如果選擇投降就等於是違背了怪異男子的原則,那麼只要不投降任何東西,安凝就不會死。
「他殺人有他的原則,不過其他靈器也有他們的能力啊。」空空若有所思地說道,「萬一你被某種用來勸降的靈器給影響了呢?到時候他肯定就出來善後了。」
「喂,你到底站哪一邊的!」
安凝瞪着空空。
「我只是給你提醒下,阿姨你的性格那麼暴躁,智商又欠費,太被靈器影響了。」空空聳了聳肩膀。
「呸,我對待靈器的經驗比你豐富多了,我可不會那麼容易被什麼靈器激怒!」安凝插着腰對空空駁斥道。
空空對安凝翻了個白眼。
這一路上安凝可都是被空空的話氣得不輕,隨時遊走在暴走邊緣,每次空空說句話都能把她的火焰給點着了。
安凝以為自己不會那麼容易着了靈器的道。
可是她卻不知道空空也是古靈精怪的靈器。
空空說話奶聲奶氣,看似幼稚,卻總是會在不經意間把別人的話給套出來。
辰風說道:「現在還沒有確定就是他對你下的手,萬一是其他靈器呢?當然你想找那個男子麻煩,儘管去,我不會攔着你,但別指望我去幫你。」
怪異男子給辰風的壓力太大,辰風沒有把握收服他。
對方現在只是在看着桂花樹發呆,沒對他們動手的話,辰風不會去招惹這個傢伙。
安建海聽到辰風這麼說,也是急切地訓斥道:「安凝,聽到了沒有,我們要從長計議,不能亂了陣腳。」
安建海知道辰風的話不是開玩笑,畢竟辰風沒有欠他們什麼,不需要去管他們兩個的死活。
安建海很清楚一點,目前為止只有跟着辰風走,才是比較保險的做法。他自己可以出事,卻不希望安凝出事。
「我知道了。」
安凝看了一眼安建海腳下四分五裂的影子,眼裏滿是憂愁,她不怕死,可也不想自己的海叔出事:「我只是很不舒服,就像是被人用槍指着腦袋似的,非常憋屈。」
影子所呈現死法總是讓她很不自在。
「船到橋頭自然直。」安建海說道。
安凝又看了眼辰風和空空,說道:「你們兩個運氣還真是好。」
辰風和空空到現在腳下都沒有影子。
可是辰風說道:「沒影子不代表不會死。」
他推估計自己是不會出現這種預言死亡的影子,原因很簡單。
這兩天,在陸業見到的《推背圖》行動中,就算有辰風的參與,也看不見辰風的人。《推背圖》預言不到辰風的行動,更別說用影子來預言他的死亡。
但這有利也有弊。
安建海和安凝至少能夠提前靠着影子的顏色深淺來規避危險,可辰風不行,辰風壓根都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會怎樣。
就算死亡逼近他,也沒有徵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