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會在別人家裏如此沒有防備的睡着?」李想揉着腦袋起身,他獨自一人躺在大床之上,昨晚的記憶有些凌亂,記得是和張熙熙完成了交易後被強行留了下來。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你醒啦,吃個早飯,之後我把你送回極夜集合,然後你要去天空競技場就給我發個信息,我會來接你。」張熙熙正在廚房忙活兒,她全身赤裸,只穿着一件粉紅色的圍裙,手裏拿着鍋鏟沖房間裏的李想喊道。
兩人吃過早飯,重新回到了那輛拉風的赤虎上,張熙熙載着李想直接回了極夜,她和雷雄一樣有自由出入極夜的資格,不過她只送到門口就準備回去了,似乎挺害怕總教官的。
「那麼回聊,東西別拉下。」張熙熙揮舞了下手裏的通訊儀,重新坐上赤虎絕塵而去。
李想再度回到那晚的餐廳,在這裏聚集的便是他們十個第十期畢業生,此時所有人都坐在了原來的位置上,他來到鳴緒旁邊,低聲問了一句「暗殺部如何?」
「挺有意思的。」鳴緒低着頭輕笑了下,這是李想看到她第二次展露笑容,可惜那絕美的笑顏只展現了一秒不到就消失了。
能讓她都感興趣,看來暗殺部和機械部一樣,不是尋常組織可以比擬的。
其他人的臉上都洋溢着興奮的神色,這樣一來,他們算是正式從極夜畢業了,未來的道路會非常寬廣,某種意義上說,確實是到了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的境地了。
總教官和坎特雷神父最後祝福了幾句,祝願他們能上理想的大學,能在極夜好好活下去,之後便正式宣佈一個月的自由活動時間開始。
一個月後,十月份便是最重要的終極試煉,也是李想離開侯城後第一件大事,他抬頭,大家似乎都早有了打算,互相寒暄了幾句後便各自離開了。
「阿想,等下。」陳凡朝他揮了揮手,示意去廁所聊幾句,另一邊姬晚晴也找上了鳴緒。
兩人來到廁所,陳凡在懷裏搗鼓了一陣,居然掏出了一根皺巴巴的香煙來。
「給,抽不?」陳凡嘿嘿一笑,先給自己點了個火,然後美美吸了一口,「這煙是市面上買不到的好貨色,軍部特供。」
「味道確實不錯。」李想點了個火,思緒仿佛回到了前世的最後一天,他和陳凡也是這樣靠着窗台抽煙,兩人從宿敵到無話不談的摯友,也許從一開始除了立場不同外,兩人就從未把對方當做過真正的敵人。
即便到了最後,陳凡也在勸誡自己不要走上絕路,大概對他來說,失去自己這樣一個敵人也挺抓狂吧。
還好這一世兩人不必再互相殘殺。
抽完一支煙後,陳凡才幽幽開口道「極夜給你的黑箱裏,最後是有關野瞳妹妹的信息?」
「是。你呢?」李想心裏咯噔了下,大概明白了他找自己的原因。
「關於我姐姐的資料。」陳凡苦笑了下,掐滅了最後一絲煙火,又掏出了一根,想了想還是放了回去,「說實話,你也知道,我來極夜就是為了找出當年的真相,可這真相真的擺在我眼前了,我反而覺得還不如不知道的好。」
「到底怎麼回事?」李想皺眉,前世,陳凡說他的姐姐被歹徒殺害,他因此走上警察這條路,為的就是將那些逍遙法外的惡人繩之以法,這一世似乎有所不同。
他的姐姐也是極夜畢業生,甚至還參與了玩家考核,說明那時候實力就已經達到了3級魔術師巔峰層次。
「她是第二期極夜畢業生,大我們8歲,現在還活着的話是二十六歲,大學畢業兩年。資料上說,她畢業後在終極試煉中被第一軍部大學錄取,然後四年內成績優異,被保送入玩家考核,可是」
說到這裏,陳凡忽然用力撓了撓頭,有點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她沒死?」
「是啊!」陳凡懊惱地揉了揉頭,對着他說道,「不僅沒死,還活得好好的,只是不在我們這邊,而是在塔羅牌。」
「塔羅牌?!」李想吃了一驚,低聲說道,「你的意思是,你的姐姐,叛變了?」
「沒錯,她徹底叛變了,現在是塔羅牌的成員之一。在玩家考核前她甚至還有寄信給我,你知道嗎?然後在那場考核中,她殺死了所有其他考核人,叛變到了塔羅牌一方。」
陳凡的神情難以言喻,對他來說這比死更難接受吧,自己最親近的人居然做出這樣的事情,而且偏偏還是塔羅牌。
「該死的,塔羅牌,塔羅牌那可是晚晴家的仇人啊。」陳凡是徹底慌了,就算真的和姐姐站在對立面,他也不一定下的去手,可姬晚晴的全家都被他們屠戮,他是絕對要幫她報仇的。
「你現在着急也沒用,怎麼打算?告訴晚晴了麼?」李想嘆了口氣,自己這兄弟身上也是麻煩事不斷吶。
「怎麼敢說啊,你又不是沒看見過晚晴提到塔羅牌時的表情。」陳凡連忙搖頭,「我現在打算就去第一軍部大學,看看我姐是不是留下了什麼線索給我,我總覺得她不是真的投靠塔羅牌。」
「那只能祝你一路順風了,如果有我能幫上忙的地方,記得通訊儀找我。」李想微微點頭,去軍部大學是個不錯的選擇,陳凡本就嚮往那種軍旅生活,第一軍部大學還是軍部直屬,是非常不錯的玩家大學。
兩人又談論了一陣,陳凡進的是辰龍組特別行動部,姬晚晴進的是辰龍組本部,未來估計還有不少交集。
李想和陳凡聊完,剛走出廁所,就突然收到了白彌茶的消息。
她的暱稱是「茶茶」,聽上去萌萌的,和她本人出入倒是挺大。
來聊一會兒。——茶茶。
我覺得沒太大必要。——想。
李想猶豫了下,還是拒絕了,他不太想和白彌茶有過多交集,白家的人在他心中現在形象都挺差。
有關李野瞳的事情。來不來隨你,/吐舌頭,我在餐廳側門等你。——茶茶。
李想臉上微微泛起慍意,他最討厭別人用野瞳的事情威脅自己,他走向餐廳側門,看到一身白色緊身衣的白彌茶靠着牆,手裏摩挲着那柄詭異的重劍,看到他走來,白彌茶輕笑了一聲。
「什麼事情?」
「好事。」白彌茶笑了笑,瞥了眼遠處的其他人,確認沒有人偷聽後,才湊到他耳邊笑道,「有關終極試煉。」
「嗯?」
「你知道嗎?野瞳離開侯城的那天,是我親手送她上的浮空艇,同行的還有白雨涵表姐和白獅虎堂哥。」白彌茶笑着闡述了下那天的事情,以及同行幾人的身份。
「那又如何?」李想皺眉。
「其實那天晚上,我和海霆都有想過,為什麼兄妹倆單單只帶走她?如果你們真是親兄妹,你必然也該流着白家血脈,雖然目前都沒你們父母的一個正式說法,但白家的血卻不會假。這種事情,能想到的人恐怕不少吧。」
「所以呢。」
「沒什麼,這些大事輪不到我們這樣的年輕一代思考,老一輩自然有他們的想法。但不管如何,不帶回你認祖歸宗,說明白家是打算徹底放棄你了,懂嗎?」白彌茶貼近他的身體,若有若無的處子體香不斷鑽入他的鼻子,「這樣一來我就更好奇了,你們的父母究竟是誰,能讓他們寧可捨棄一個宗族子弟也不願意帶你回去。這種情況,很少見,極大可能,你的父母有一方,甚至兩人都是白家的罪人,但礙於預言之書的認主,野瞳不得不回歸家族。」
「你到底想說什麼?」李想身體微微側開,他不排斥美女貼身上來,但很不喜歡白彌茶的那股味道,也許是同源相斥吧。
她說的東西李想也有考慮過,或者說只要有一定的信息量,一般人都能猜測到一點,不過現在裝傻充愣顯然更好。
「你還不明白嗎?野瞳妹妹比你更加深入白家,所處的環境更加透明,她那麼聰明,自然看得一清二楚。在家族裏,不知道會有多少雙眼睛盯着她,等待她隕落,或者偷偷陷害對付她。她是為了保護你才沒有主動提出帶你回家的要求的,就我所知,她是我們一代中第二個能和白王陛下直接對話的人,如果她真的想幫你,只要和白王陛下提一句,誰都擋不住你回白家,但她沒那麼做。她寧願自己一個人去承受所有的危險,相對的,她成為了所有人的靶子,而你,則可以活得逍遙自在,畢竟和預言之書的主人比起來,一份白家之血算得了什麼呢?」
白彌茶越說越激動,身體劇烈起伏着,一大串話後她的心情逐漸平靜,恢復到了那副邪魅的表情。
「你現在的時間,生活,一切,都是野瞳用自己的安全換來的,這本該是你們共同承受的東西,懂了嗎,李想。」
「我明白了,但這是我和她的事情,和你又有什麼關係?興師問罪也輪不到你吧。」李想笑了笑,這丫頭難道是因為這個遷怒於自己,來殺自己?
「你不明白!一點都不明白!」白彌茶咆哮了一聲,旋即收斂了聲音,拉住他的衣領冷聲道,「我等了那麼久,終於等來了野瞳這個對手,我不允許在她成長前被任何人毀了,包括你,也包括她自己。」
瘋子?中二?
李想找不出確切的詞語形容眼前這個有些歇斯底里的少女,她的思維如此清奇,卻又能說得通,也許確實和她說的一樣,自己和他們的生活相差太多,無法體會到她那種心情。
這些世家子弟自幼嬌生慣養,想要的東西沒有什麼是拿不到的,逐漸性子就變得古怪了起來,有些還會養成特殊的癖好。
白彌茶的一臉寂寞之意倒不像是作假。
但那又如何呢。
與我何干?
他拍掉了白彌茶的手。
「總之這就是我的態度。現在我改變了一開始的想法,我承認你不會拖野瞳的後腿,所以我會幫你,幫助你站在她的面前,然後看着我和她的最終戰鬥。」白彌茶邪氣一笑,漂亮的眸子裏閃爍着光芒。
這女人的思維完全和正常人不同。李想做了最後的判斷,他摒棄了理解白彌茶思維的想法,轉而從她的話中汲取一些對自己有用的信息。
「我聽明白了,你要在終極試煉里幫我?」
「沒錯,總之到了十月份,我們聯手,干一票大的,保證你能進入時計塔聯盟。」白彌茶伸出手,「當然,你也可以選擇拒絕我,那我就會殺了你,毫不猶豫,毫不留情,絕對絕對絕對不會讓你干涉到野瞳的成長。」
李想看着她,輕笑了下。
忽然就這麼握住了她的手,這一次,兩人都沒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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