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西里斯臉上閃過一陣青一陣紅,他雙眼殘疾的事情知道的人極少極少,這是他一生的痛楚,亦是作為玩家的軟肋,此刻被李想當眾說出,頓時感覺氣血上涌,恨不得立即飛過去將這小子給生撕了。讀字閣 www.duzige.com
維納斯笑得燦爛,原先被譏諷時的不悅感盡數煙消雲散,她說的又何嘗不是奧西里斯心中的痛楚?
她確實沒能得到愚者的愛,甚至連正眼當成女人的次數都沒有,但比起奧西里斯,她至少能看到心愛之人,聽到他的聲音,而他,暗戀了邪首那麼多年,卻連她的容貌都不曾知曉!
難怪他從不敢將自己的感情說出口,連提一嘴都是忌諱,原來是從心底感到了自卑。
「維納斯,奧西里斯,你們是打算讓這些人看我們塔羅牌的笑話麼?」佛羅狄行走在天空中,只披着薄紗的她身材纖細姣好,一躍成為眾人視線的焦點,古往今來,沒人能抗拒美麗的事物。
不過知道她陰陽人身份的人卻不會有任何的快感,只有沒來由的噁心。
另一邊,尼普頓依舊手握三叉戟,對準妖烈和妖蔓,沒有摻和到爭吵中。
所有大阿卡那牌持有者對於站隊都有自己的原因和抉擇。
奧西里斯為了邪首,佛羅狄為了她的野心和力量,尼普頓只是純粹不認可李想目前的實力。
能將這一批思想觀念都截然不同的怪人湊合在一起,統御起來的,自始至終都只有那名愚者。
無論外界怎麼看待他,他們怎麼議論這位首領,他依舊是當之無愧的no.1,他一死,塔羅牌內部產生重大分歧是必然。
他們有序列排位,但除了愚者外,他們誰都不服氣。
「我不管你要不要搶奪邪首的頭骨,你要是傷害了少主,我和艾瑞斯必定和你不死不休。」維納斯拍了拍巨人的脖子,艾瑞斯發出一聲低吼,慢慢走向天空中的主艦。
在他眼中,這些飛行在天空,或盤旋,或靜止的浮空艇也不過就是稍大一點的玩具而已。
那些源質炮轟在他身上,不痛不癢。
維納斯沒有在說笑,身下的艾瑞斯也表明了她的態度,在這裏開戰,他們毫不畏懼。
只要奧西里斯他們敢和維納斯他們動手,妖烈這邊不介意暫時幫助下這兩個瘋子。
那時,戰況就會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他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小角色而已。維納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集齊復活條件,將邪首大人復活,她將會是唯一有資格接手塔羅牌的人,那時候,就算你們不同意也不行。你要扶這小子上位,有沒有想過他是否有資格接管。」奧西里斯收起殺意,猶豫了下,最終還是打算再勸說一下這個女瘋子,「這個世界終將是玩家和災厄的天下,他一天沒有成為玩家,無論什麼身份,都沒資格參與進來。」
「我不管,我只聽令於愚者大人,他不在了,少主便是我的主人。」維納斯舔了舔嘴唇,興奮地看向李想,「你又怎麼知道,他不能是下一個愚者呢?」
「你到底要什麼,瘋婆子!」奧西里斯有些歇斯底里,搞不定這個女人,他所有的計劃都可能付諸流水,偏偏此刻開戰,他不敢不提防這個女人。
她喜歡愚者,會不會因此痛恨邪首大人?萬一在爭奪頭骨的關鍵時刻反水,那該多棘手。
奧西里斯之前已經在一個瘋女人手裏吃過虧,不想再着第二次道。
「我只要他,我要帶走少主。」維納斯點了點李想。
「不行!」
「不行!」
妖蔓和妖烈同時拒絕,她們隱約猜到了李想的身份,那就更不能讓他跟着戀人牌走了。
他是妖姬帶來的人,也是燈塔學院和極夜的人,怎麼能就這樣被敵人拐走?
而妖蔓心裏的不安則來源於若是李想出走塔羅牌這一可能性發生,未來將無比撲朔迷離。
妖姬呆呆看着上空一群大人物的糾葛,心中感覺到一陣又一陣的劇痛。
那樣的世界距離她太遙遠,讓她無比無力,卻又不甘。
難怪當初姐姐面對她的挑戰時總是笑着說她幼稚,原來即便到了姐姐那個層次,也有太多身不由己的事情。
她的眼裏,就沒有過自己的妹妹這樣的對手。
妖姬捏緊拳頭,看着天空。
「我沒意見,我只要邪首大人的頭骨,既然如此,你不干涉我,我也不會幹涉你。」奧西里斯才不在乎李想的生死和去留,就算他是邪首和愚者的兒子又如何?
沒有讓他們信服的實力和成就,光有背景在玩家世界裏是翻不起多少浪花的。
退一萬步說,就算他天賦異稟又如何?
敵人不會等着他成長變強。
在他的記憶里,邪首大人一直以自己的理想為核心,從不被內在的感情所羈絆,因此他更不在乎李想的身份。
「成交。」維納斯拍手,沒有去看反對的妖蔓和妖烈,而是對着身下的艾瑞斯說道,「親愛的,我們去把少主接回家吧。」
事情越來越棘手了......
李想沒料到自己只是過來泡個溫泉,就碰到了那麼多大事,他現在插不上手,難道眼睜睜看着妖家覆滅?
轟隆!
艾瑞斯的巨手一掃,將試圖阻攔的妖家人全部拍成了肉醬。
而另一側,沉默寡言的尼普頓猛地揮動三叉戟,八根紫柱上的紫氣兇猛灌入其中,對着虛空刺出!
災厄武器【塔】,也是那張大阿卡那牌,此刻握在尼普頓手裏,猶如弒神的神兵,刺出的剎那,爆炸的威能將虛空都給洞穿了。
「盾格!」妖烈操縱着手裏的大盾,同樣是災厄武器,她傾盡全力阻擋,卻被狠狠拋飛。
磅礴的氣流如同浪潮般在天空一層層鋪展開,音障過後,整個浮空城咔嚓一下碎裂兩截,像是被人攔腰斬斷了一般,下半部分轟然墜下,砸在了妖城的火海里。
守護者和暗殺者的戰鬥就是盾和矛的決戰,取決於兩者的等級和硬實力,而尼普頓顯然佔優,三叉戟揮動間,無數紫氣裹挾着雲浪翻滾,將妖烈席捲在了裏面。
幾艘夾在其中的浮空艇躲閃不及,被風暴捲入,一瞬間摧毀成了殘渣,無數落葉飛花和細小紫火從天隕落,像是一場盛大煙花晚會。
尼普頓動手後,奧西里斯和佛羅狄自然不會一旁觀戰。
妖蔓飛起,她是魔法粒子匯聚而成的靈體,是非常特殊的生物,由於一直吸納妖家所有人的供奉氣息,才能成長為現在的守護靈狀態。
可那也只是3級玩家的實力,還是不具備任何技能與武器的純靈體,剛才又給李想洗禮過,此刻戰力只能和1級玩家相抗衡。
絕死穢氣在天空蔓延,將那幾名妖家的1級玩家隔絕在戰場外,他們也有着自己的私心,如果沒有其他援軍,妖家今日就註定完結,作為玩家的他們還有逃命的可能,事不可為,就不太想獻身在這裏了。
即便他們也是妖家的人。
感受到那幾名玩家的退意,妖蔓心頭浮上一絲決絕和悽愴。
她預感的事情,她最不想看見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她要去融合本體!」奧西里斯眼光毒辣。
「世界牌。」佛羅狄再度掀開薄紗,肚子上巨大的獨眼睜開,殷紅的目光直射妖蔓,將她的行動禁錮住。
每一位塔羅牌大阿卡那牌持有者都有和他所持有卡牌相稱的實力或是技能,佛羅狄的【神秘學·世界之心】魔法在邪首的饋贈下,和體內的災厄融為了一體,能夠吞吃萬物。
只要給她足夠的時間,她就能無限變強。
剛吃掉軍部部長的她需要一個月的時間消化,那時戰鬥力又能提升一點,此刻的獨眼沒有胃口吞下妖蔓,只能將她封禁在詭異世界裏。
「吃......好吃的......」巨人化且痴呆的艾瑞斯除了擁有龐大的魔法粒子和恐怖戰鬥力外,對於魔法粒子的感知也極強,他驀然伸手,猛地將溫泉上纏繞在浮空城上的千年老藤給連根扯了下來。
巨大的衝擊力讓只剩下上半部分的浮空城差點分崩離析。
城中的妖家人感覺仿佛是末日降臨般說不出話來,極少數則是紅着眼睛大喊「妖蔓大人」。
「咔嚓——」
艾瑞斯咬了一口根部,疼得妖蔓大聲尖叫。
那可是她的本體!
「呸!」艾瑞斯吐出一大團口水,有些委屈地對着肩膀上的妻子說道,「維納斯,不、不好吃......」
「混蛋!」再次飛起的妖烈渾身是血,揮動着拳頭,卻一次又一次被冷漠的尼普頓格擋住。
他沒下重手,也沒放妖烈過去。
眼看着艾瑞斯又張開血盆大口,就要朝着妖蔓本體撕咬,李想終於出聲了。
「移開你的臭嘴,大塊頭。」李想從溫泉里站起身。
「你......你罵我?」艾瑞斯臉上瞬間變得鮮紅,他單手握着藤蔓,巨大的頭顱垂下,看向只有他眼睛大小的人類。
經歷過洗禮後的李想渾身晶瑩剔透,他鎮定地看着早已成為無數人噩夢的艾瑞斯,忽然有點釋然。
他終於明白,自己現在真正需要的是什麼了。
是最快速的獲得屬於自己的力量。
無論什麼方式。
李想抬頭,看向笑而不語的維納斯:「你那時候就認出我了?」
「是呢,我給過少主選擇的機會哦,可是你沒有離開。」維納斯點頭,溫柔地拍了拍丈夫的腦袋,「乖哦,聽少主的話,放下這個樹枝啦,又不好吃。」
「可、可是,維納斯,我......我好餓啊。」艾瑞斯一臉委屈,依依不捨的放下了藤蔓。
「我跟你走,但他們必須全部死。」李想如鷹隼般的雙眼掃過奧西里斯幾人,「就在今晚。」
「不可能,他們三個人,我們才兩個。」維納斯果斷搖頭。
「那頭骨給他們,離開妖城。」李想說道,「這是最低限度。」
「好,成交。」維納斯拍手,「那我們現在就走吧,艾瑞斯,把東西挖出來給他們!」
「維納斯,老太婆!你真的瘋了?」奧西里斯氣極反笑,佔據絕對優勢的他們撤退?
在他的字典里就沒有灰溜溜離開這種詞彙。
就算得到頭骨也不行。
這些古武后裔以卵擊石,挑釁了自己,就該付出應有的代價。
為他們的言行,為他們的不識時務。
「閉嘴。如果不想被我殺掉的話。」維納斯眼神忽然空靈,對着他低聲說道,「在我沒有改變主意前,拿着東西滾。」
奧西里斯還想上前,卻被尼普頓的三叉戟給擋住了,不知何時,妖烈已經被轟入浮空城中,奄奄一息。
「我們的目標就是頭骨,不要節外生枝,奧西里斯。」佛羅狄也飛到了他們身側,雖然她也很想吃掉這個守護靈,就像她吃了其他好幾個守護靈那樣,「戀人牌和她的關係很好,你忘記了?」
「誰?你是說【女祭司】?怎麼可能?她明明受了那麼重的傷,她難道也會來?」奧西里斯愣了下,旋即倒吸一口冷氣。
「不管是不是,今天,夠了。」尼普頓冷聲說道,他看着艾瑞斯將巨手伸入浮空城,在一片慘叫和悲鳴中轟開封印,將一顆金燦燦的頭骨取了出來,拋向了他們。
奧西里斯立即上前接過,宛如捧着愛人的頭顱,小心翼翼。
「完事。」維納斯拍了拍手,對着李想一笑,「還有嗎?」
「放開她。」李想點頭,看着佛羅狄。
佛羅狄笑了笑,將被詭異世界禁錮的妖蔓放出,她的臉上已經沒有血色,剛離開詭異世界,便輕飄飄的落在了溫泉中,和自己的本體依偎在一起。
「你是我的。」佛羅狄舔了舔嘴唇,興奮地看着李想,沒有說出來,卻將意思傳遞給了李想。
但李想根本沒有去看她。
他落下,走到妖蔓身旁,輕輕扶起了她。
妖蔓的身體幾近虛化,顯然消耗過度,隨時都可能消散。
「謝......謝。」她虛弱的道謝,沒想到剛得到的承諾,那麼快就得到了兌現。
李想沒說話,只是靜靜看着她,在他的懷裏,妖蔓的手似乎在虛空中抓着什麼,最後還是無力地垂下了,一旁的本體也漸漸枯萎,成為了腐爛的樹枝。
過了許久,他才起身,從廢墟里將一塊靈牌挖出,慢慢放到了枯枝旁邊,又看了看奄奄一息的妖烈,轉頭對着維納斯說道:「我們走吧。」
「走咯,回家。」維納斯點頭,讓不情願的艾瑞斯也將他放到了肩膀另一側。
「我們也該走了,我感覺到了幾股很熟悉的氣息在過來。」佛羅狄第一個鑽入詭異世界中,奧西里斯就算心有不甘,也不敢再逗留了。
三人離開,那些浮空艇卻成為了犧牲。
看着天空中漸漸升高的巨人和他肩膀上的李想,妖姬忽然大喊了一聲,隨後飛速朝着他們離開的方向奔跑,只是她的速度完全跟不上李想他們離開的速度。
無盡的火焰還在妖城蔓延,妖姬跑累了,蹲坐在地,忽然嚎啕大哭了起來。
天空盡頭,李想忽然回頭瞥了眼奧西里斯離開的方向,對方的殺意還殘留着,臉頰猙獰,恨不得當場殺死自己,就和那時他第一次罵他是瞎子的情景一樣。
他也笑着說出了一句話:「現在,我們是三對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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