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讓自己涼,最簡單的辦法便是讓對方涼。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知道自己這個爵爺也無法擅自使用三百里加急後,蕭冉其實很失望。自己好歹是王朝男爵,從九品陪戎校尉,竟然連一封特快專遞也無權使用,這王朝的規制也太嚴了吧。
無火印便無加急,自己這邊告狀自然是來不及了。可直覺里,蕭冉覺得孫將軍已經在磨刀了。也就是說,孫將軍很有可能惡人先告狀。
蕭冉細細想了想,便覺得自己的直覺很靠譜。那個孫將軍無論於公於私,都要告自己的狀。
自己這些日子在關城裏做的事情,除了半夜鳴號,圍堵軍營,再就是市價賣馬,賣給了自己不知身份的人,便有私自買賣馬匹的嫌疑。這些事情,不管明里暗裏,都得罪那位孫將軍。孫將軍只要抓住一條便可利用軍營里的火印,來個三百里加急,把自己在這裏所做的事情告到廟堂上。
這是於公。
再就是自己封爵後,雖然沒有直說要回郡主那對金耳環的話。可那日的做法,卻是十足的賴皮。要是自己是孫將軍,估計也要惱了。看孫將軍當時的臉色,恨不得把自己綁了,扔到城外去餵狼。
這是於私。
「先生,若是哪天我突然不見了,你們一定要記得看看城外面。」越想越害怕,蕭冉便事先給老秀才打了個招呼。
「公子,這是何意?」老秀才奇怪的問道。
「沒什麼意思,你且記得我的話就是。」蕭冉說的戚戚然的,讓本已經就很冷的氛圍又憑空添了幾分淒涼。
「唉,公子,做事不易,做自己想做的事便更不易了。」老秀才嘆了一聲說道。
「我知道。」說完後,蕭冉便向軍營走去。
站在軍營門口的那些人,看到蕭冉過來了,好似知道蕭冉要去闖龍潭虎穴了一樣,麻利的便閃開了一條路。
蕭冉雖然走到的很穩,可看到他們這樣,腳步也有點慌亂。
沒良心的玩意,就不知道勸阻一二嗎?哪有看着自家主子去冒險的?蕭冉在心裏罵着。
眼看就要走到軍營大門了,蕭冉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便在心裏說道,終於來了個有良心的了,定是勸自己不要進去的。
身後那人急走數步,趕到了蕭冉前面,看着他說道「蕭爵爺,先生說,你的話他明白了。」
蕭冉瞅着周繼,突然吼道「滾」。
周繼一聽,搞不明白蕭冉為何發這麼大火,趕緊一溜煙的跑了。
蕭冉憤憤的看着周繼跑遠了,在心裏想着,原想着此子能陪我一同進去,誰知道竟是來說這個的。
只是已經不能回頭了,蕭冉轉過臉來,看到門口那哨崗已經站在了自己面前。
「來者何人?」一名看上去只有二十來歲的士卒喊道。
蕭冉站直了身子,正色說道「青州軍從九品陪戎校尉,」說到這裏蕭冉停了停,想了想又說道「青州北海郡長邑縣縣男,蕭冉拜見孫將軍。」
王朝規制,先爵後品,只是為了彰顯家世身份地位,以及在享受待遇的時候就高不就低。可在日常介紹自家身份的時候,有實職者卻要先報官職。
蕭冉已被認命為青州軍從九品陪戎校尉,自然要先說官職。
問話的那個士卒先是盯着蕭冉看着,似乎是想看看這個數日不洗臉的叫花子到底長的什麼樣。可聽到蕭冉自報軍職後,臉上便是一副不屑的樣子。
從九品,在這個邊軍軍營中比關城裏的野狗還多,平日裏便誰也沒把他們當回事。
可等到蕭冉把自家封號全說出來後,那名士卒原本一臉惡氣的樣子瞬間便變了。只見他吃驚地看着蕭冉,嘴巴半張着,好似眼前站着的這位不是人,是索命的無常。
他怎麼也不會想到,這位穿着破爛、臉髒如叫花子一樣的傢伙,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蕭爵爺。
那士卒滿眼驚奇,卻下意識的打開了那道木門。
蕭冉瞟了他一眼,就在另幾位士卒有些愣怔的眼光里,昂首向營內走去。
可這軍營甚大,前些日子也就是隔着營門向裏面看過,走了幾步後,蕭冉便不知道向哪裏走了。
於是,他停住腳步,轉身看着那些還在發愣的士卒說道「麻煩一下,給帶個路。」
這時候,那幾位士卒才像大夢初醒一般,頓時明白了過來。可是,蕭冉已經進營了,若是此時讓他出去,似乎也不好辦。
那幾名士卒飛快地交換了幾下眼神,接着便有一位士卒跑過來行禮說道「蕭爵爺,小的這就給你帶路。」
蕭冉點點頭,轉過身去。這時候,他看到一名士卒飛一樣的向另一個方向跑去。
蕭冉暗自笑了笑,知道這是去給孫將軍提前報信的,便說道「這位軍頭,你不用領着我繞路,我們只慢些走便可。」
那名帶路的士卒聽了,知道蕭冉已經知道了他們的勾當,便站在一旁,垂首羞慚說道「蕭爵爺,原諒我等則個,實在是適才懼於爵爺的大名,沒能先去通報將軍,便讓爵爺進來了。」
蕭冉一聽這話,倒是有些樂了,呵呵一笑,說道「我就這麼有名嗎?」
那名士卒抬眼看看蕭冉,心說不是你,那旗杆上怎麼會掛着三顆人頭?你就說你自己在這邊軍里有名沒名吧?
雖是這樣想,那名士卒也知道不能這樣說。此時看到蕭冉那副樂呵呵的樣子了,這名士卒也不那麼緊張了,便抬頭說道「蕭爵爺想必還不知道,與你有交集的人,都已經死了。」
蕭冉原本樂呵呵的面容頓時僵住了。
良久,蕭冉才說道「你與我在此說話,算不算有交集。」
那士卒一聽,差點便跪下來。只聽他連聲說着「這個自然不算是有交集」。
蕭冉便又笑了笑,說道「那你還不趕緊帶路。」
那士卒一聽,便忙不迭的指着檢校台的方向說道「爵爺這邊請。」
蕭冉昂首向那邊走去。只是,在他心裏,還在想着那名士卒的話。
與自家有交集的人都死了。
細細想來,這句話好像也有三分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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