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這又是生誰的氣呢?」
三人走到跟前,拉過來三張凳子坐下,許諾隨口問着,隨手就把徐明明手裏的大會流程安排表拿了過去。
隨後咦了一聲。
「咦?這上面怎麼還有我們四個人的名字呢?呦,還有趙川呢!」
童瑤愣了愣,同樣也覺得奇怪,她們雖然也是被邀請來的,但之前和輔導員溝通過,只是作為觀禮嘉賓,像他們這樣的觀禮嘉賓,全校邀請了不下一千人,要都把名字印上去,這得印多少頁紙啊?
所謂觀禮嘉賓,說白了,就是給你個面子,讓你來聽、來看、來感受,既不發言,也不表彰,說的再直白點,就是來當觀眾的。
徐明明用手搓了搓臉,使勁的嘆了口氣。
「唉,我估計咱們是被導員給坑了,不,嚴格來說,是被導員和張全發合起來給坑了。」
「啊?」
這句話又讓三人陷入了懵逼狀態,隨後,徐明明指着大會流程單給三人做了解釋。
「這次大會總共三塊主題,第一就是校領導講話,大概就是講一下咱們學校的光榮歷史,回憶過去,展望未來。第二塊是慈善拍賣會,我昨晚在席間聽校領導大概講了講,原本安排參與拍賣的都是內定好的,基本上都是以前畢業後功成名就的師哥師姐,他們出多少錢也都是早就商量好的,其實說白了,這就是作秀,拍成視頻他們光榮,學校也光榮。
咱們班這次內定的就一個張全發,所以學校也才安排導員親自接待他,畢竟人家要真金白銀的給學校捐錢嘛。
可是誰也沒想到,這孫子王八蛋心眼這么小,吃飯那會就因為咱們落了他的面子,竟然攛掇着輔導員給咱們幾個人把名字也加進去了,我曹特麼……」
說到最後,徐明明把張全發又罵了五分鐘。
許諾估計沒聽懂,無所謂的揚了揚手。
「我聽着像是好事啊,人家都要內定呢,咱們不用內定就能參加,多光榮啊,你怎麼還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光榮個錘錘啊,這要拿錢光榮啊,你有錢嗎?哦……你有,關鍵是我沒錢啊!」
徐明明瞬間又開始沮喪了,許諾的具體收入他不知道,但大概也能猜到,人家肯定比自己有錢啊。
他記者這個職業說起來挺高大上,收入其實並不高,一個月5000多塊,一年到頭扣除花銷,能結餘兩三萬就算好的了。
讓他捐錢,那絕對等於剜他的心,割他的肉啊!
童瑤蹙眉問。
「那要是我們直接走人會怎麼樣?或者我們到時候不捐錢會怎麼樣?」
徐明明嘆了口氣,搖搖頭,隨後揚了揚手裏的流程單露出一臉苦笑。
「現在全校師生都知道這事了,如果不參加或者不捐錢的話……當然,如果不要臉的話其實也沒什麼,還有,既然張全發把咱們拉下水了,到時候如果咱們跑了,他肯定會把這事搞大,好好丟丟我們的人。」
童瑤三人面面相覷,鄭佳蹙眉小聲問。
「那……要怎麼捐啊?」
「哦,這個我還真問過了,這次算上我們我們四個,總共被邀請參加慈善拍賣有十個人,當然,拍賣的東西也是十個,按照學校的安排,是準備讓我們十個人,每個人拍一件,其實拍賣是假,捐錢是真。」
「可是……趙川剛才已經回家了啊。」
徐明明聳了聳肩。
「那就沒辦法了,到時候看學校怎麼安排吧。」
「那你怎麼辦?」
「我要是知道怎麼辦的就不會這麼煩惱了,說真的,要是不接攝像這活,說不定我可能和趙川一樣也回家了。」
四人沉默了一會,鄭佳蹙眉又問。
「那這個得多少錢啊?這些錢最後都用來做什麼?」
「學校不會太狠,起拍價都是一萬,至於具體你想捐多少,那就把價格叫到多少。也就是說,每個人最低得出一萬一左右。這些錢會流入學校的學生基金,這個你們應該知道啊?」
學生基金,這個童瑤三人自然最清楚了,當初她們宿舍四個人可都拿過這些獎金,除了她們這些學習好的之外,另外像家庭比較貧困的,也可以申請,從這一點來說,這個學生基金還是挺有意義的一件事。
所以童瑤笑着點點頭。
「呵呵,那倒是可以捐點,畢竟咱們以前也享受過這麼好的福利政策,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嘛。」
徐明明再次翻了翻白眼,略微有些焦急的壓低聲音給三人提醒道。
「你們是真傻還是裝傻啊?這明擺着就是張全發給你們搞的圈套,到時候你瞧着吧,他肯定會給你們把拍賣價抬到天上去,明顯讓你們在大庭廣眾之下丟人現眼嘛。」
童瑤再次笑笑搖頭。
「呵呵,你不提這茬我都忘了,他可以給我們搗亂,我們也可以給他搗亂啊,他想殺豬,那也得看看誰是豬才行啊!」
徐明明還想再說什麼,卻發現自己有些看不透童瑤和鄭佳了。
這兩位是寫的,這一點他在學校上學的時候就知道了,至於收入,他曾經也和班裏其他同學間接的打聽過,她倆這一個月也就幾千塊而已,哪來的那麼大自信?難不成這女人為了面子,真的連什麼都不顧了?
「呦,開始了!」
許諾昂頭喊了一聲,這時候會場已經來了不少人,果然,在下面的觀眾席最前面,還單獨設立了一排非常特別的座位。
觀眾席都是塑料凳,而第一排,不但有長桌、茶水和身份牌,連凳子都是鋪着紅色金絲絨的。
四人朝第一排望去,結果正好和張全發、輔導員兩人來了個對視,張全發仍然還是面帶笑容,可這笑容在四人看來,卻根本就是譏諷和奚落。
「這個雜碎,根本就是想看我們幾個人的笑話!」
徐明明咬着後槽牙狠狠的罵了一句,隨後把隨身攝像交給了旁邊一位朋友,又朝地上淬了一口罵罵咧咧道。
「走,大不了就丟個人嘛,今個這個仇我算記住了,山不轉水轉,以後遲早要還回來。」
一邊罵,他一邊雄赳赳氣昂昂的帶頭朝着前排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