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瑞的憤怒即能成為力量,如果他本身膽怯了,那麼憤怒將會接管一切,化為他唯一的源動力。筆言閣 m.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簡單點說,現在的他已經是「見人就殺」的狀態了。
撒修驟然看見一個燃燒着的半人半坦克向自己開來,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並沒認出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不過既然薇茵在這附近,他肯定不會放任一個明顯有害的東西在這裏橫衝直撞。
碎片和坦克先後撞在了他的身上,那可怕的力量說不定水泥的地面都能撞出裂縫來,卻沒有傷及撒修分毫。
「這是什麼東西?還有,薇茵在哪裏?」
撒修抬手抓着阿克瑞的腦袋將他移動到了旁邊,不會阻礙交通的位置,而阿克瑞仿佛凝固住了一樣,一動不動任由他擺佈。
「撒修……你是超能力者?」陸凝皺起了眉。
「我為之前的謊言道歉,能告訴我薇茵的位置嗎?我現在很着急。」縱然是現在這種情況下,撒修依然保持着風度。
「她在附近的寫字樓里,我在這裏拖住了這傢伙,所以應該沒波及到。」陸凝看了阿克瑞一眼,「他怎麼了?」
「他不會再動了,除非我解除能力。好了,帶我去那個寫字樓,謝謝。」
「好。」
陸凝向江山皓告別,便帶着撒修往寫字樓的方向趕去。江山皓幾人直到兩人走遠了才走近去打量了一下阿克瑞的狀況。
他懸空着,身體保持着最後撞擊的姿勢,就像是一張定格的照片,然而處於如今的狀態下卻怎麼看怎麼有種詭異感。
「那個撒修……是叫撒修吧?是什麼人?」劉東雲問。
「那不是我們現在應該關心的,趕緊回去,這邊已經解決了。」
把江山絡留在那裏總是令人有些不放心。
事實也是如此。
周厲靠着一棵樹,腹部是兩支飛鏢,眼前的男人手中則捏着第三支。
「尚遲……」
「黃雀在後,不是嗎?儘管沒有什麼特別需求,我還是需要一個源質之惡來讓自己過關的。」
「你怎麼……」
「某個遊客取得了源質之惡這樣的事情,稍微打聽一下就可以了。話說回來,你為什麼要從那位女士身邊跑開呢?如果是兩人的話,我動手還要考慮一下。」
「因為我同樣不會讓出這個源質之惡!」
周厲大吼着拔槍射擊,就在他扣下扳機之前,第三支飛鏢已經釘入了他的心臟。
「很多人認為他們拔槍的速度比我扔鏢更快。」
尚遲看着周厲仰天倒下,搖了搖頭。
「於是他們都死了。」
他走近周厲的屍體,用一根樹枝扒拉了一下他的衣兜,很快就翻出了那個被裹成匕首的綠寶石。
「它看起來可真美。」
現在的時間是十一點零三分。
陸凝很難描述見到薇茵屍體的時候撒修臉上的神情。
絕望?悲傷?還是憤怒?只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個年輕的男人曾經是懷抱着某種「夢想」的,而如今已經不見了。
撒修半跪在地上,抬起薇茵的右手,已經被震碎的手臂如今軟綿綿的,只有手腕到手掌的部分還保持着原狀。
「我曾許諾過一場美滿幸福的人生,也曾打算在醉夢紅妝的頂層向你奉上我手中最為珍貴的物品。我以為那是王子和灰姑娘的童話,但後來你讓我明白那是騎士和公主的誓言。」
撒修從口袋裏取出了陸凝見過的那個小盒,打開,將紅寶石的戒指套在了薇茵的中指上。
「我想讓每個人都幸福,那是我的力量所能夠辦到的。可是唯有你,我不想讓你失去你的鮮活,現在看來,這個猶豫是完全的錯誤,那導致我永遠失去了你。」
他低頭親吻了薇茵的手指,隨後,薇茵就保持在了那個抬手的姿勢之下。
「陸凝,告訴我,是誰做的這件事?」
「……我只能猜測。」
陸凝已經拿到了薇茵最後發送給撒修的那封郵件,也就是關於里蘇佛經歷中的破譯文本。
「來人破壞了電腦,取走了那份關鍵的書本,因此必定是知道書本內容的人。這其中比較可能的是八區的彼得·夏洛,不過從薇茵身上的傷勢來看並不是他的能力所能達到的——或者說達不到這麼幹脆利落。」
「嗯。」
「那麼另外一個可能性就是那位冒牌九區管理人口中曾經說過的『主人』了,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還要考慮一區管理人可能也參與了此事,畢竟那位冒牌貨追殺的是偷盜了一區源質之惡的人,說明九區和一區存在一定程度的聯手。」
「為什麼這麼說?」
「他在心態恐慌的時候下意識喊出了『主人救我』這樣的話,如果不是真的嚇到哭爹喊娘的程度的話,那很可能他知道自己的主人就在附近。」
撒修點了點頭,站起身,將薇茵抱了起來。
「幫我一下,我要帶薇茵回去。」
「好。」
兩人走下樓,陸凝偶然抬頭,看到漆黑街區更遠處依然通電的地帶,一座鐘樓上的時鐘。
十一點十五分。
江山皓和江山絡見面,發現對方沒有事後同時鬆了口氣。
「那個傢伙呢?你們解決他了?」江山絡問。
「解決了,不過不是我們做的,周厲呢?」
「趁着我追過去的時候跑不見了,我看他根本沒打算和我們分享那個源質之惡!」
「早料到這傢伙沒那麼老實,東雲,放你的幻影分身去找,他逃不了太遠!」
江山皓也不是什麼善人,被耍了一通還要對付那麼難針對的敵人,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現在公共敵人消失了自然就盯上了周厲。
可是他們只能找到一具已經在變冷的屍體了。
「隊長!周厲……在這裏!」還是譚嘯先發現了躺在一根電線杆後面的人。
「他怎麼了?」
「他,他被殺了!看這個情況似乎是那個人偶派對的傢伙動的手!」
「怎麼什麼人都來摻和今天晚上的行動了?翻他的口袋……等下!我來翻。」
江山皓戴上金屬手套將周厲的衣服一件件割開,果然裏面藏了一些小機括之類的陷阱,不過都傷不到他。整體找了一遍之後他也沒發現任何源質之惡的蹤影。
「這傢伙不會把東西藏在什麼地方了吧?」
「也可能是被尚遲拿走了,不然他為什麼跑到這裏來殺人?該死的人偶派對……」江山皓臉色都開始猙獰了起來,狠狠踹了周厲的屍體一腳,「你跑啊?跑到那種窮凶極惡的傢伙手裏還不是死了?真不知道你們這些傢伙到底腦子裏想的是什麼!」
「算了,哥,我們還是趕緊離開這裏吧,免得……」
還沒等江山絡說完話,一陣風掠過,劉東雲分出來在外圍放哨的一個幻影分身頓時化作煙霧消散了。
「隊長!敵襲!」
十一點二十四分,回來打掃戰場的菲迪亞看到了江山皓一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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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修將薇茵放入了後排座位,她的身體完全沒有任何動彈,就連胸腹部的傷口也不再流血。
「固定物體的能力嗎?」陸凝喃喃道。
「是停止時間。」撒修將車門關上,帶着憂鬱的笑容轉回了頭,「將事物凍結在時間當中,永遠離開時光的侵蝕,保留在最美好的那一刻,這就是我的力量。儘管你一直在打探和我們有關的事情,可對我來說那些事都無所謂,我也不吝惜給你提供幫助……可是如今我還是卷了進來。」
「你既然身為管理人,應當明白自己是逃不過的,意識之間的巨大偏差遲早會引發戰爭,尤其是你們……都掌握了如此強大的能力。」
「我以為我能做到偏安一隅的。」
「你以為……多少事情都是你以為,可是並不如你所想。」
陸凝搖了搖頭,這樣的情況她已經遭遇過無數次了,計劃總是偏離預想,應該用到的東西總用不在正確的時間,無論經過多少補救,失敗就是失敗。
也正因為如此,她不喜歡進行什麼大局謀劃之類的事情,只有不得不做的時候才會硬着頭皮去規劃一些短期策略之類的,在她看來長期的萬事萬物都會變化。
「你說得對,可是總是失去了,人才會成長,這……很殘酷。」
話音剛落,遠處的一座四層樓房忽然搖晃了一下,隨即開始向一側倒塌,甚至連這裏的地面都產生了震動。
「那個威力——撒修!那個兇手還沒走遠!那絕對是能夠製造這種傷口的人才能發動的攻擊!」陸凝瞬間就反應過來了。
「很好,我們過去。」
撒修坐進了車裏,讓陸凝坐進副駕駛,一腳油門迅速向倒塌大樓的方向趕了過去。
車上的電子鐘閃爍了一下,跳轉到了十一點三十二分。
菲迪亞展現出了卓絕的壓制力,而且是純粹來自於速度和力量方面的碾壓。
劉東雲的分身根本無法留存,譚嘯也完全跟不上他的位置。四人當中唯有江山皓能勉強捕捉菲迪亞的行動軌跡,可這也於事無補,他的反應速度跟不上。
僅僅是做到不被擊中就已經很勉強了。
那棟倒霉的大樓不過是躲避當中被菲迪亞誤傷的物品之一罷了,很明顯在如此高速的移動當中對方想要做到高精準的攻擊也有些困難,只要保持無序移動就可以避開大部分的攻擊,被碎石之類的東西傷到都是小事。
就這樣僵持了數分鐘後,菲迪亞也察覺了對方居然很擅長應付自己這樣的突襲,終於是停住了腳步。
他的這副容貌被阿克瑞模仿過,只不過終究是略有差別。阿克瑞變形出來的是他心目中的菲迪亞的形象,更加高大健壯,甚至已經有點脫離人類的範疇了。
而真正的菲迪亞好歹還像是一名健美先生那樣的體格,神情也沒那麼癲狂。
「源質之惡。」他的話語十分簡潔。
「我們沒拿到!我們來和那個人見面,但是幾分鐘前那傢伙就被暗殺了!」劉東雲大聲喊了起來。
「本來那東西能用來買你們的命的。」
菲迪亞搖了搖頭,一腳踏在地面桑,向劉東雲沖了過去,這一次他沒有再進入那種肉眼難辨的超高速度,僅僅是用比人類極限稍微快上那麼一點的速度沖向了劉東雲。
在這個速度下,他對力量和準確性有着完全的駕馭能力。
劉東雲大吼一聲,灰煙繚繞着分出了四個分身,江山皓也急忙趕來支援,他跟不上菲迪亞,但是刀卻可以!
金屬利刃直接甩出,菲迪亞頭都不回左拳一揮將利刃敲飛,右手稍微蓄力一拳砸向劉東雲的幻影!
烈風被拳勁帶動,四個幻影盡數被一拳撕碎,劉東雲驚愕之餘急忙扭身躲避,不了菲迪亞忽然一腳踩進了地面,身體隨之扭轉,速度全部化為了一道圓弧鞭腿的力道,狠狠抽在了他的腰間!
江山皓只看到劉東雲上下腰椎部分直接被震碎,上半部分身體飛出了好遠,而兩條腿則打着旋落到了相距十米開外的地方。
「東雲!你這個混賬東西——」
他和譚嘯從左右一同搶上,譚嘯先到,抬手之間就將一片暗色光華打在了菲迪亞的身上,那是他的超能力弱點印記,被標記出來的區域會變成絕對的弱點,一把普通的刀都能造成不可恢復的傷口。
然而他的刀鋒被捏住了。
「能力不錯,可惜遇到了我。」菲迪亞獰笑了起來,額頭上的灰暗光華炸碎,完全消失不見,不過在他準備揮拳殺死譚嘯的時候,一把銀白色的長刀瞬間切下,將他的一條手臂從肩頭砍了下來!
譚嘯急忙扔開刀向後一個翻滾脫離了危險範圍,大喊道:「我的能力被無效了!隊長小心!」
「我知道。」江山皓寒着臉將延長出去的刀刃收短,若不是這一下突襲成功,恐怕他又要折損一名隊員。
菲迪亞卻只是歪了一下腦袋,那隻胳膊被砍下來之後並沒落在地上,而是被大量血絲牽引着停留在了半空,很快便回到了傷口處,迅速合攏起來,不留一絲傷口的痕跡。
就在此時,剎車聲從附近響起,一輛普通的轎車停在了不遠處的公路上,車門打開,撒修從車裏走了出來。
距離午夜還有十三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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