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場的人沒有一個知道這隻怪物來自裂解者衍生出來的產物,但這並不妨礙祝沁源雙財寶加持下的單方面毆打。燃武閣 m.ranwuge.com
陸凝只是瞄了兩眼心裏可憐了一下怪物就重新把目光放回了羅貝身上,他和腹腔內怪物的搏鬥還在繼續,只是越是戰鬥,他的身體就越來越接近那隻怪物。這個狀態陸凝已經知道救不回來了,而這種古怪的侵染能力也讓她稍微理解為什麼國王會將這裏封閉成這個樣子。
「沒想到我們找到的第一個同伴……」柳雲清嘆息道。
「不,我已經見過你的一個同伴了,不是活着的。」陸凝說完,將時間手槍對準了慢慢化為一體的羅貝和怪物,扣下了抽取能量的按鈕。
兩個都不算是正常活着的生物了,在手槍肆無忌憚地掠奪中,怪物液態的軀體慢慢出現了沉積的鐵鏽色,反而是羅貝的身體正在緩緩恢復正常。他趁着怪物因為逐漸失能而緩慢的動作中,終於將灼光劍穿透了對方的眼球,焦糊的血味四散開來,羅貝的嘴角奇異地勾起了一抹笑容。
「羅貝,還能記得我們嗎?」陸凝一面繼續,一面問他。
「陸凝,讓,柳雲清……我快死了吧。結果我還是一事無成地倒在了這種地方。」羅貝握緊了劍柄,「柴盈和伊勢沒能離開那輛列車,而我也沒能離開時間的迷宮……我們以為自己離開隊伍能做得更好,其實只是太高估自己的本事了。」
「當你們的共生結束的時候,你就會死。」陸凝平靜地說。
「這種語氣倒是讓我不那麼難過了。」羅貝扯了扯嘴角,「把我的劍帶走吧,我在這裏的收穫部用來強化集散地的這把武器了,它可能比我還強……和我一個隊伍的三個人,殷天佑、風鵠和陶飛燕,這三個人自稱俠客,但你們還是要小心他們所謂的俠義……不過是巧取豪奪的藉口而已。」
「你認為他們會過來?」連筆生問。
「任務所指,人……都有貪心啊……」羅貝慢慢閉上眼睛,手裏的灼光劍最後放出了光芒,將刺中的怪物燒成了灰燼,緊接着,絢爛的灼光也蔓延到了他自己的身上,即便是死亡,羅貝也不希望自己的屍體再被怪物侵佔了。
陸凝嘆息一聲,從地上殘留的灰燼中拾起了劍和劍鞘。而此時祝沁源已經用十字劍將那隻裂成兩片的怪物釘在了牆上,濃烈的聖光反覆沖刷着怪物的身軀,蒸乾液態的血肉,絞碎那些試圖再生的肢體。但那隻怪物依然不斷扭動着肢體想要給祝沁源造成傷害,可每個攻擊都被光翼輕鬆擋開,在這樣僵持了將近一刻鐘之後,祝沁源就單純憑藉力量壓制將怪物活活蒸發掉了。
「真厲害……」饒是陸凝也不得不感嘆這種純粹的力量。讓有些傷腦筋地扶了一下額頭,甩動手杖收回了代行神權的狀態,「我本來是打算有機會讓晏融試試來着,可惜沒來得及。」
「不過這可以說是殺手鐧了。」祝沁源走了回來,似乎還在回味之前的狀態,「我簡直感覺自己戰無不勝,事實上也是這樣……如果這一招能連發的話我們可以瞬間一群天使衝上去。」
「想多了……」讓揉了揉腦袋,「雖說維持不需要耗費精力,但施展一次我就很頭痛了,估計至少一天之內都沒辦法再來一次。我們還是趕緊找到人離開吧,此地不宜久留,誰知還有什麼樣的怪物存在。」
陸凝將灼光劍遞給祝沁源。
「幹什麼?」
「你第一個動手,也是你收尾解決,這個應該由你使用。」
祝沁源看了看那一團灰燼,沉默片刻,將劍接過綁在了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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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按照你的要求去做了。」
密閉的小屋內,傳來一個有些憤怒的聲音。艾利克斯捏緊手裏的黑色石頭,用壓低的聲音怒吼。
「來到維拉的時之館,為你尋找釣竿!所有這一切我都已經幫你做了!但是你承諾給我的呢?」
「年輕人,暗黑賢者從來不承諾什麼。」黑色的石頭傳來了回音,「一個答案,換來一項使命,你的使命還沒有完成,而就算完成了,我也不會再給你任何東西。」
「可是你告訴我多麗安就在這裏!」艾利克斯吼道,「我沒有看到她!在這樣的地方我該如何找到她?還有那個使命——收雪區的那個難道不是你要的釣竿嗎?」
「被維拉收藏的東西,並不是我的目標。至於多麗安,既然我告訴你她在這裏,那麼她就是在,如果你沒找到,只能說明沒有那個緣分。」
「你在騙我!」
「沒有欺騙,我告訴了你事實,而你如果心裏升起了拒絕的心思,那麼……」
艾利克斯猛地用手捂住了胸口,發出一聲痛呼。
「暗黑密令將會執行裁決。」
這時,門外傳來了呼喚聲。
「艾利克斯!你跑哪去了?我們基本搞定了,趕緊撤退!那幫傭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過來!」
袁捷一邊喊一邊接近了門,暗黑賢者似乎也聽到了喊聲,不再說話了,黑石頭再次鑽入了艾利克斯的手掌內。他咬了咬牙,轉身打開了門。
「你在這裏?趕緊,我們要撤退了。」
袁捷和蘇立才站在門外,他們身後還有一個一身皮大衣,背着兩把雙管獵槍的中年男人,這個人是在他們發現和眾人分開之後碰到的,自稱叫魯道夫,在時之館裏已經轉悠了十年了。
在此前四個人到處亂轉的時候驟然發現了十幾個傭人站在走廊里,當時差點嚇死,結果魯道夫到底經驗豐富,發現那幾個傭人都沒有任何動作,袁捷大着膽子上去一看,那些傭人居然都陷入了類似昏迷的狀態。他也是個敢動手的,馬上拉着人開始洗劫傭人們身上的武器填充自己的武器庫,而就在此時艾利克斯找了個房間去聯絡了暗黑賢者。
現在袁捷看上去非常開心,估計是賺到了,魯道夫和蘇立才也一人拎了一把時間長劍,艾利克斯趕緊離開了房間,幾個人往另外一條走廊跑去躲開那些傭人所在的區域。他們不敢傷到那些傭人,鬼知道這些看上去像活死人一樣的傢伙有什麼後手。
「接下來我們怎麼辦?這些武器我們還沒搞清楚應該怎麼用啊!」蘇立才還是有點驚慌的。
「正好有武器,我們去三樓把收藏品也……」
袁捷的話被魯道夫打斷了。
「冒點風險沒什麼,但是找死的事情還是別想着了,你不是說你還有一些同伴嗎?我們想辦法找到他們,人多了才有辦法。」
「你這十年都沒有辦法……」
「咳,我也沒遇到過傭人集體昏迷這種好事啊?天天被他們像攆耗子一樣在各個時間段亂跑,我能活下來就很了不起了。」魯道夫表情有點尷尬,「而且這裏的人也很難互相遇到,連一起想個辦法的人都沒有。」
「我不覺得我們能有什麼好辦法……嗯?」袁捷忽然豎起耳朵,「我好像聽見樓下有聲音?」
蘇立才也興奮了起來:「我聽見了!是聖歌的聲音!肯定是讓!他在叫我們過去!」
「確定是你們的朋友嗎?別是什麼怪物之類的。」魯道夫提醒了一句。
「這種聲音只有讓的財寶能傳出來,我們下樓!」袁捷手一揮,自己就沖向了樓梯,蘇立才和魯道夫也緊跟着,艾利克斯愣了一下,他原本是想上三樓再去看看能不能完成暗黑密令的。
「讓!你在哪裏?別的人也都在嗎?」袁捷大着嗓門喊道,樓下的眾人也聽到了聲音,開始往他這裏走過來。很快兩方就在樓梯口見面了,袁捷看到這麼多人頓時大喜,不過讓和陸凝反而一臉嚴肅。
「你們沒遇到什麼古怪吧?」讓問道。
「古怪?哦!遇到……」
袁捷話還沒說完,就看到眾人臉色一變。
「你身體哪裏不舒服?」祝沁源急忙問他。
「啊?」
「有沒有被傷到?或者精神不振?內臟感覺有些不對?反正哪裏有比較異常的感覺嗎?」柳雲清也跟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
袁捷幾個人都被問傻了,他張了張嘴,然後搖搖頭,又感覺光搖頭也說不出什麼。
「你們遇到什麼古怪了?」陸凝看到這幾個人的表情,感覺雙方大概有什麼沒交流到點子上。
「呃,就是樓上……我們遇到了一群昏迷的傭人,對外界都沒感覺的樣子!我就把他們的裝備都搶過來啦!」袁捷隨手摸出一把時間手槍展示了一下,「挺奇怪的不是嗎?這些傭人應該沒有昏迷這種狀況。」
陸凝算是知道為什麼之前她進了那個辦公室也沒有傭人過來了。
「這就是你們遇到的古怪?」
「對啊。」
眾人這才鬆了口氣,而袁捷再遲鈍也察覺出不對了:「發生了什麼?」
「羅貝死了,他在這裏遇到了一隻奇特的怪物,很難描述……」陸凝大致說了一下情況,然後看了一眼魯道夫,「這位是?」
「本人魯道夫,曾經是個賞金獵人,摸進內城想找點外快來着,結果不慎在這個鬼地方轉悠了十年。」魯道夫趕忙向陸凝等人鞠躬,「能遇到集體進來的人還真是難得,不知道各位有沒有離開這裏的辦法?我一個人畢竟人單力孤,想不出什麼好主意來。」
「辦法是有……但我們得找齊所有人。」陸凝說道。
「那個……柳姐,李大哥呢?」蘇立才問。
「他已經出去了,我們確定了方法有效才敢進來繼續找你們。」柳雲清回答。
魯道夫臉上明顯出現了喜色。
「對了,艾利克斯,多麗安也已經安離開了。」陸凝順口對艾利克斯說了一句。艾利克斯聞言頓時一喜,緊接着表情忽然一變,眉頭皺起,一枚黑色的石頭浮現在了他的額頭上!
「該死!」艾利克斯馬上抬手一扶額頭,「我沒有說不去!」
「你的內心正在動搖——但使命就是使命。」暗黑賢者的聲音從幽暗當中傳來,艾利克斯身後出現了那條黑暗中的光之小徑。袁捷反應極快,伸手抓住了艾利克斯的手臂要將他往後拽,但是艾利克斯並不是在後退,而是那條小徑和周圍的黑暗正在靠近他。
陸凝抬手一扣,一張相片拍攝了下來,但她並沒能將艾利克斯「取景」,照片上只有正常的走廊,走廊上的眾人,卻唯獨已經不見了艾利克斯。
「黑刻,你的財寶的確不錯,但是它還無法影響到被悔恨童謠選中的人。」
「你連一次機會都不給別人嗎?」讓大聲喊道。
「人生來就只有一次機會,你們黑刻因為有多次生命,便不對此珍惜,那麼就要接受相應的教訓。」暗黑賢者冷酷地說道,「你們還有幾個人身負使命,也算是對你們的告誡,無論擁有了什麼,都休想逃離。」
這時,艾利克斯拔出貼身的匕首割斷了肩部的槍帶,他已經被小徑拖上了樓梯,那把槍便沿着樓梯落到了下方。
「給多麗安!我們只剩下她了!我們只有她了!」
袁捷發現自己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只是抓着樓梯的扶手,而艾利克斯已經越來越遠,慢慢消失在了那片黑暗當中。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眾人一時有些難以適應,陸凝愣神的時候,肩膀忽然被人拍了拍。
「不是你的錯。」
讓說道。
「我……」陸凝知道他指的是自己對艾利克斯偶然的一句話。
「但是陸凝,我現在覺得啪嗞說的是對的了,我們不能在這裏繼續逗留。」讓繼續說道,「我知道我們還少一個人……抱歉。」
「你在說什麼?」陸凝猛然扭過頭,「你想說不找晏融了?」
「我們失去了三個同伴,我和艾利克斯一同行動的時間比你們長,所以我也知道失去的心情。」讓低聲說,「可是你能確定,我們繼續尋找晏融不會遇到任何危險嗎?不會有類似的怪物嗎?甚至不會讓我們再次分別嗎?」
「我可以把你們送走。」陸凝的聲音也變冷了,「沒關係,這裏最危險的怪物都被我處理過,我在這裏很安,安到能找到晏融為止。」
「不要意氣用事……唉。」讓嘆了口氣,「讓我們先離開這裏?」
「放心,剩下的人都會安離開。」陸凝取出了懷表,「如果你們有印象,就應該記得最開始我就是和晏融一起來的。」
氣氛驟然變得僵硬了許多,陸凝沉默帶路,眾人也只敢默默跟隨着,沒人試着出聲勸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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