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莞雙手握在一起,低着頭,有好一陣子沒有回答她哥的話。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遲睿也不着急,由始至終都是跟她商量的態度。
片刻後,遲莞抬頭,「我本來是打算手頭上的工作做完了就休產假了,照你現在的安排,我估計是要辭職了。」
遲睿點頭,「辭了吧,要分清孰輕孰重。」
「行,我儘快辦理好辭職手續。」
遲莞剛說完這句話,有人敲門了,兄妹二人齊齊往門口看,只見顧歷南推門進來,手裏端着托盤。
托盤上是兩碗糖水,梅姑剛熬好的。
遲睿談完了事情也不打算喝什麼糖水了,見顧歷南進來,起身就要走。
顧歷南拉住他,示意他喝完再走,他就又坐了下來。
顧歷南沒有偷聽別人談話的習慣,而且房間隔音,他也不可能聽到兄妹二人在聊什麼,進來之後看見氣氛稍微有些沉重,便知道不是什麼好事。
遲睿喝完自己那碗糖水就下樓去了,正直趙珍珍在樓下跟阿玲她們玩,他扶手走過去喊她,「趙珍珍你回家嗎?」
珍珍一愣,趕緊從阿玲那邊走過來,「嗯,回的。」
遲睿扭頭就走,意思明顯,是讓她跟他一同離開。
「那我先走啦。」
珍珍拿了自己的包跟阿玲和陶小米說了拜拜,陶小米八卦地跟了幾步又倒回來,問阿玲,「阿玲姐,珍珍和那誰,是不是那什麼?」
說得很隱晦,意思卻不隱晦,阿玲聽了只是笑,搖了搖頭沒作答。
珍珍跟着遲睿走到車前,車燈一亮,她拉開車門坐在了副駕駛上。
遲睿看她一眼,唇角不自覺地勾起,「你倒是熟練。」
「什麼?」
珍珍沒聽懂他這話里意思,睜圓了眼睛看他,他搖了下頭,驅車離開顧家。
一路上,遲睿話不多,珍珍看得出來他心情不好。
誰心情都不可能好,阿玲一隻手腫成那樣,身上還有一些傷,這根本就是被那個女的虐待了。
「阿玲的簽證會很快辦下來嗎?」珍珍兩隻小手攪在一起,低着頭,想說點什麼緩和車內有些凝重的氣氛。
「嗯。」遲睿心不在焉應了她一聲。
看了看他顯得頗為冷峻的側臉,珍珍又問,「那你,那你還回家嗎?」
她看見遲睿眉心漸漸擰起,然後他極快地扭頭看了她一眼,「為什麼不回?」
那是他家,他是遲家長子,他不回去難道要把房子留給戴倩雯?
他心裏是個意思,但珍珍跟他想的不在一個點上。
珍珍覺得,既然他又不喜歡那個女的了,沒有感情,再加上那女的這麼恐怖,他應該就不要再回去了,離得越遠越好。
車子疾馳在路上,正是萬家燈火通明的時刻,珍珍和遲睿在車上,明明他們什麼都沒做,什麼都沒說,珍珍卻覺得自己離他很近。
這種距離是來自心靈上的。
就好像兩個迷失在人海茫茫的人走到了一起,你懂我,我也懂你。
遲睿大概是明白了珍珍那話里的意思,他說,「很多事情你不太明白,我也跟你解釋不了。家還是要回的,至於戴倩雯,要怎麼對付她我心裏有數。」
珍珍胸口漸漸湧起一陣熱流,根本沒有思考,鬧熱地脫口而出一句,「你什麼時候跟她離婚?」
遲睿聽見這話怔了兩秒,然後笑着說,「我離了婚,你嫁給我嗎?」
珍珍的臉本來就紅紅的,他這麼一說,她臉更紅了。
雖然臉轉開看向了車窗外,但她絲毫沒有逃避,「我嫁給你。」
她明顯感覺到原本平穩行駛的車子有飄了一下,她下意識看向遲睿,重複道,「我嫁給你,你要嗎?」
遲睿留給她一個疏冷的側面,沒有回答她的這個問題。
小姑娘的心就這麼沉了下去。
猜不透他。
越來越看不明白這個人了。
她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是不明白,還是不接受?
想起以前他當兵的時候,自己還在當他小保姆的時候,他總對她笑,總逗她,現在想想,他好久好久都沒有發自內心地看着她笑過了。
珍珍覺得心口疼得發麻,覺得,自己的真心交付出去,似乎被他輕視了,被他摁在地上碾壓,那種高高在上的態度,他再也不是以前那個溫柔的遲睿。
車子開到她公寓樓下,遲睿拉了手剎熄了火。
他這是還要再待會兒再走。
「別輕易說要嫁給誰,如果對方是個人渣,你會很慘。」
遲睿轉過身來對着她,一條手臂搭在方向盤上,眼神專注而嚴肅地盯着她,「男人都沒有正經求過婚你就嫁,是覺得自己很低微?」
珍珍眨眨眼,淚就這麼落了下來,咬着下唇眼睛通紅地望着他。
遲睿抬手擦掉她的淚,嘆氣,「是我不好。」
小女孩一把拉住男人的大手,哽咽着回應,「我的眼睛裏就只看得見你啊,你好或是不好,根本不重要。」
遲睿搖頭。
想起自己那段不堪的婚姻,因這段婚姻給家庭帶來的災難,此時此刻他很抗拒自己。在他心裏珍珍那麼好,這樣的女孩值得更好的男人,他憑什麼要在她原本乾淨的一張白紙上染上斑斑劣跡?
珍珍懂他,能共情於他內心諸多自責,她伸手去摸他最近瘦得過分的臉頰,「遲睿,我不知道你當時怎麼就結婚了,你不想說我也不問,但現在,至少我知道你不喜歡她。」
她頓了頓,鼓起勇氣,聲音軟糯地再次開口,「你是喜歡我的吧。」
他沒有否認,目光炙熱專注地凝視着她。
似是得到了回應,她笑了一下,笑得眼淚嘩嘩往下掉。
遲睿心裏疼得要命,終於忍不住一把勾過她的脖子,吻住了她的唇。
女孩很稚嫩,從未經歷過這些事情,遲睿三十三歲了,一個健康正常的對着喜歡的女人是有抑制不住欲望的男人,濃烈的荷爾蒙氣息包圍了她,他輾轉糾纏她,讓她徹底沉溺。
遲睿吻得兇猛而不節制,珍珍太愛他,哪怕都快窒息了也都沒有推拒過。如果就這樣死在他的懷裏,她也是願意的。
等遲睿放開她的時候,雙手按着她的肩膀,眼睛落在她又紅又腫的唇上移不開。
珍珍的臉比熟透了的番茄還紅。
而且很尷尬,手緊緊攥着自己的衣服,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看。
遲睿也尷尬,怎麼剛才自己就像個秦獸一樣,他以前不會這個樣子,絕對不會失控,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小姑娘被他欺負得很慘的樣子。
「
y。」他說。
珍珍慢慢看向他,對着那雙自責的深邃的眼睛,她搖了搖頭,湊上去雙手捧着他的臉,勇氣說來就來了,她不再畏懼,不再退縮,閉上眼吻住他。
她不太會,也就這樣貼上去。
不過這樣也已經足夠了,遲睿摟着她纖細的腰身,拍拍她的背,「好了。」
珍珍緩緩睜眼看他,男人的臉也很紅,她盯着他瞧了很久,唇角微微上揚,說他,「你臉紅什麼。」
男人面子上掛不住,咬了咬牙根,淡淡道,「你臉紅什麼?」
珍珍眨眨眼,雙手往下搭在他肩上,「我是女孩子,臉紅不是應該的嗎?」
遲睿抿着唇,一言不發只管盯着她。
珍珍和他對視很久,突然說,「遲睿,你和她結婚是別有目的,對嗎?」
遲睿「你想說什麼?」
珍珍「沒有,就是覺得很可疑。」
「哪裏可疑?」
「阿玲說結婚後你沒跟她一起睡。」
「阿玲躺我床底?」
「……」
珍珍被他反問得幾分尷尬,他冷笑一聲又說,「我一次沒跟她睡,阿玲知道,那我其他時候有沒有跟她睡,阿玲就那麼確定?」
「……」
眼看珍珍紅撲撲的小臉兒上漸漸微露羞惱,他反倒不甚在意地說出一句,「我沒你想的那麼乾淨。」
珍珍眼睛紅彤彤的,心裏原本因為剛才的繾綣而有的一些雀躍瞬間蕩然無存。
遲睿一直在給她難堪。
他就是這麼踐踏她的,他不過就是仗着她喜歡他。
就在她身後拉開車門要走的時候,遲睿再次摁住她的手腕。
她回頭,再次哽咽,「遲睿你放過你自己,也放過我,我受不了了。」
遲睿手上力道很大,她根本掙脫不開,說着話她哭了出來,心裏的委屈已經快要蔓延到四肢百骸。
「對不起。」他再次道歉。
珍珍搖頭。
夠了。
她已經受夠了他的反覆無常。
低頭擦掉眼淚,她做了個深呼吸,然後對他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我沒你想的那麼懦弱。我要是介意你結過婚,介意你有過女人,我現在就不會坐在你車上。」
他蹙着唇一言不發,手漸漸鬆開了。
珍珍仰着頭重重地呼吸,末了告訴他,「因為愛你,我可以容忍你,可我是個人,我也會難過會傷心,我不知道自己可以撐到什麼時候,我想如果有一天我累了,可能就不會再愛你了。」
她下了車,站在車外最後看了他一眼,轉身跑進了樓里。
遲睿看着她的身影消失,收回視線靠在車座上,眼睛一閉,感受到了自己是被這個世界拋棄了的人。
288
阿玲的簽證很快就辦下來了,沒在國內停留太久,遲睿讓她去了美國。
遲睿已經很久沒有回過遲家,戴倩雯心知肚明,定是阿玲那件事徹底惹惱了他。事到如今,遲睿對她已經毫無情分可言。
這天上午戴倩雯剛要離開公司去見個客戶,她表哥風風火火跑來找她,說是物流部發生了變動,他現在沒有任何實權,被調去看管車隊了。
戴倩雯氣急攻心,也不管高層還在開會,直接去了頂樓大會議室找遲睿。
當時遲睿正在聽下屬匯報工作,她連門都沒敲就直接闖進去,當着所有人的面直呼遲睿大名。
在座的高管都很尷尬,心想夫妻吵架吵到了公司,誰也不敢抬頭,誰也不敢去看董事長的表情,但一個個的都豎起耳朵聽着會議廳的風吹草動。
遲睿也沒發火,會議中途結束,高管們離開時個個都在心裏惋惜沒能聽到董事長和他老婆的八卦。
等所有人都離開,遲睿緩緩從位置上站起來,不動聲色盯着面部表情看起來因動怒而幾分扭曲的女人,語氣平靜道,「什麼事這麼急,遲太太你這麼沉不住氣,都鬧到會議室來了?」
戴倩雯攥着拳走近他,「遲睿你別敷衍我,你知道我來找你是因為什麼事。」
「我想想。」
遲睿半轉身,倚着會議桌低頭點了根煙,抽了一口仰起頭眯眼緩緩吐出煙霧,末了轉頭看她,「你可以直說,畢竟我不是很了解你的心思。」
他話裏有話,是在提醒戴倩雯,你我這場婚姻根本就是有名無實,我對你不了解,同時你也不是了解我的人。我們根本就是兩種人。
戴倩雯自然不會忽視他這話里的意思,一步步走近了他,抱肘,要笑不笑的說道,「你已經很久沒有回過家了,這段時間我在做什麼,或者你在做什麼,我們相互都不知道。遲睿,你可以試着回家,你會發現我一直在等你。」
他點點頭,「然後你是不是要說你很愛我。」
戴倩雯聳聳肩,攤手,「難道不是嗎?你感覺不到嗎?」
他笑,笑得特別肆意,笑聲很是瘮人。
「你以為的愛是什麼?佔有?掠奪?還是不計一切後果,不折手段得到你想要的那個人?」
他搖了搖頭,最後抽了口煙摁熄在煙灰缸里,「我從未喜歡過你,甚至,如果不是那天晚上你在我喝的水裏下了藥,我們的人生根本不會有交集。」
一抬頭,看見戴倩雯臉色大變,連嘴唇都變白了,她張口辯解,「你在胡說什麼!」
遲睿唇角一勾,淡然道,「別否認,你做的所有事情我都知道。」
虛掩着的門外,趙珍珍僵硬如化石一般佇立着。
她甚至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聽到的這些話她不願相信是真的,自己深愛的男人被人算計,被人用那樣骯髒的手段佔有……所以他自我輕視,所以他將她推得越來越遠,所以他成了別人的丈夫。
「那孩子,也是假的。」
「你不過是利用遲家所有人的善良,利用遲莞自認為堅不可摧的友情,一切都在你的計劃中,為了嫁進遲家你機關算盡,不僅結了婚,還拿到了sf的股份。」
遲睿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沒有一點憤怒的表情。
他早就經歷過了憤怒和悔恨的那個階段,每個人的人生都會經歷起起落落,只是他經歷的這些事情比他人骯髒和黑暗罷了。
在戴倩雯面紅耳赤的表情中,他雙手插兜微弓着身子看她,「戴倩雯,你能辯解嗎?要不要我去醫院調出你的病歷?不要懷疑我的消息來源,畢竟有錢,什麼事都好辦。」
戴倩雯胸口上下起伏,那是被人戳穿了陰謀之後的狼狽,她抖着唇往後退了半步,「是、是那個醫生告訴你的……」
遲睿搖頭,「我要查你,不需要任何人找我。」
戴倩雯猛地大吼一聲,「你要是能接受我,我能用這些手段嗎!」
會議室霎時陷入一種緊張的氣氛,遲睿的笑臉漸漸收起,冷若冰霜的一張臉對着她,眼底滿是陰鷙。
「你的人,我會儘快清除出公司。」
他不冷不熱的語氣響徹在會議室上空,是在提醒戴倩雯,你的權利是我們家給的,但是我要收回來,也不會很難。
戴倩雯明顯是慌了,氣息不穩地上前去拉遲睿的手,「遲睿,以後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你要是不喜歡我家裏人在公司……那你,你讓他們都離開就好了。別和我吵架了,我們好好過……」
遲睿一點一點扒開她的手指,「我給你時間,你想想是先離婚,還是先交出公司股份。」
戴倩雯搖頭,「不,不,我不要離婚……遲睿你別這樣……」
遲睿點點頭,冷淡道,「那就是沒得商量了?」
戴倩雯低頭退了兩步,像是思考了好一陣,她說,「股份已經是我的了,你覺得我會交出來嗎?」
遲睿「這才是你的真面目。」
她收回視線,「隨你怎麼說,婚不會離,股份也不會交出來。」
他伸手指着會議室門口,「出去吧。」
戴倩雯又站了一會兒,再次開口時已經不像先前那麼示弱了,「遲睿,如果你真的為了公司好,這個時候不應該和我作對。你也知道很多對手巴不得sf死,要是我把股份賣給他們,你覺得會怎麼樣?」
遲睿盯着她,極緩慢地眨了下眼睛,語氣依舊冷淡「出去。」
戴倩雯最後看了他一眼,轉身出了會議室。
……
寬敞的辦公室內,趙珍珍已經在沙發上坐了很久了。
原本她只是奉師傅之命來找遲睿簽個字的,秘書小姐說董事長在會議室沒回去,因為比較急,她就直接去了會議室。
她完全無法想像自己竟然會在門口聽見裏面那些談話,如遭雷擊,回想起過往的種種,想着她和遲睿是因為什麼才沒能在一起,眼淚不自覺地就流出來了。
所有所有她想不通的那些事情,在今天全都有了答案,遲睿的自我輕視,以及他對她那若即若離的態度,趙珍珍終於知道了原因。
她年紀小,思想卻很通透,她恨戴倩雯,恨過之後還能心平氣和地思考她和遲睿的未來。
這一次,再也沒人能把他們分開了。
直到聽見外面秘書小姐喊「董事長」,珍珍收回了思緒,抬手擦掉臉上的淚,起身往門口走。
剛走了兩步,門就開了。
秘書小姐對遲睿說了她在裏面等着,遲睿見了她也不吃驚,反手關了門,公事公辦的語氣,「什麼事?」
珍珍跟在他身後走去辦公桌那邊,把合同遞給他,「師傅說這裏有點問題,你看看要不要重新做一遍。如果你覺得沒問題,那就把字簽了。」
遲睿坐下來,接過合同把她指着的那個地方掃了一遍,然後還給她,「聽董師傅的,重新做。」
「好。」
珍珍乖巧地點頭,收好了合同。
遲睿重新投入自己的工作,沒怎麼理她,心想她也有自己的事要回去做。
可珍珍一直站在他面前,動也沒動一下,等他反應過來,一抬頭,撞上女孩紅腫的眼睛。
他驚了一下,站起來,「怎麼回事?」
珍珍搖頭,「沒事。」
他眯眼盯她,看着她明顯是哭過的樣子,壓低了聲音,「講真話。」
珍珍眨眨眼,「我想你。」
「……」
男人怔了怔,和她對視一陣緩緩轉開視線,坐了下去。
珍珍看他耳尖紅了。
珍珍心裏有些雀躍,這男人這些反應足以說明他很純情,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於是放下手裏的合同,彎腰抱住了他的脖子。
遲睿眼睛一直對着電腦,沒有給予她任何回應,只是握着鼠標的那隻手,有些發顫。
珍珍在心裏對自己說,不要計較,原諒他吧,他已經很不容易了,按照他自我輕視的心理狀況,這個時候沒有推開她已經很好了。
珍珍親了親他太陽穴的位置,軟軟地說着,「我很想你,特別想你。那天跟你一起送阿玲去機場,回來的路上我就想這樣抱你。可是有司機在。」
遲睿淡淡的說,「趙珍珍,你要點臉。」
她也有點害臊,臉很燙,還是笑着說,「我要你就好了。」
男人緩緩轉過頭來,對上女孩兒那對圓圓的黑漆漆的眼睛,剛張了張嘴就被她伸手捂住。
珍珍不知道他要說什麼,不管好的壞的,這會兒都不想讓他說。她只想安安靜靜地和他待在一起。
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遲睿眼中的涼薄在被身前這個女孩兒一點兒一點兒地融化,他無法抑制自己內心的渴求,他有所猶豫,最終還是用一隻手緊緊抓牢了胸前的,珍珍的手。
珍珍咧嘴朝着他笑,並吻上他的嘴唇。
就只是碰一碰,她就覺得特別開心了。
「喜歡我嗎?」她問遲睿。
遲睿沒答,她在他身上蹭了蹭,重複道,「喜歡我嗎遲睿,我問你,你不要撒謊。」
男人唇角微微勾起,低低地應了一聲,「喜歡。」
兩人就這樣相擁在一起,他坐着,她躬身擁抱着他,如此的繾綣美好,再也沒有比此刻更溫馨動人的時刻了。
過了一會兒,珍珍說,「你給我錢吧。」
遲睿點頭,「好。」
想了想,珍珍又說,「你給我很多錢,好不好?」
遲睿「嗯,好。」
珍珍故意說,「之前在法國念書的時候,就有那種有錢人追我們學校的女生,他們會給她們送豪車,名牌包。」
遲睿緊緊攥着她的手,「我送你。」
珍珍拿額頭輕輕撞他的額頭,「如果我是拜金的女孩兒,你會喜歡我嗎?」
他說,「你是什麼樣的女孩兒,我都喜歡。」
他抓着珍珍的手,將她小小的細細的食指含在唇邊,珍珍縮回自己的手,「那我要你吧,有了你,就什麼都有了。」
他把她拉到腿上坐好,雙手扣着她盈盈一握的腰身,眼底柔情似水,「好。」
珍珍摸着他的臉頰,看着他英俊清瘦的輪廓,也不知怎的又戳到她的痛點,眼眶一下又紅了。
她哽咽着說,「遲睿,別讓我離開你。」
他不再吭聲,只定定地望着她。
「我什麼都知道,我都知道。」
一眨眼,淚從女孩兒瑩潤的眼中滑落,她雙臂緊緊勒着他的脖子,再次吻住他冰涼的唇,「不會有人再傷害你了,我不允許。」
這一刻,他眼中一滯,瞳孔震動,似是明白了她在說什麼,珍珍卻沒有再給他說話的機會,緊緊堵住了他的呼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