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你並不想讓本宮進去了是嗎?」白慕秋問道。燃武閣 www.ranwuge.com
鍾恬點頭,坐在椅子上連動都不想動。
白慕秋不想跟她繼續起爭執,轉身就要離開,而鍾恬在這個時候說道「白門也不過如此,這把劍再好,可是你連名字也叫不出來不是嗎?」
語氣帶有譏諷的含義,白慕秋聽見了,但是腳步未停,直接遠離了這個地方。
大概應該是不會這麼快再回到湘院了。
袁臨容聽說白慕秋在鍾恬面前落了下風,想着暫且不去觸這個霉頭,就沒有去湘院找麻煩,儘管她實在是很想知道湘院之中究竟發生了什麼。
蓮香被打然後送出宮外的事情鬧得人盡皆知,楚月盈那邊一早就得到了消息,北和聽說的時候愣了一下,為蓮香感到難過。
這個蓮香算是跟在楚月盈有一段時間的人了,因為得到了楚月盈的信任才會被派到湘院之中做事,並且蓮香一直以來表現得都是十分衷心的樣子,北和對她也是十分的放心。
沒想到這次,竟然是隨隨便便讓人給審訊了出來,還把皇后娘娘給供了出來。
當真是留不下了。
北和並沒有立刻做決定,還是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楚月盈。
她坐在案桌之前處理宮中繁複的宮務,內務府的人來了剛走,北和讓人把茶水都撤下去,楚月盈聽了蓮香的事情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臨近要用膳的時候,楚月盈才說了一句「北和,你跟了本宮這麼久,是越活越回去了。」
這句話,給北和提了一個醒,趕緊着吩咐楚月盈手裏面的暗線,將把送出宮外的蓮香給做了,背棄主子的人,怎麼能留,這種事情完全不需要來麻煩皇后娘娘。
北和以為着蓮香跟在皇后娘娘身邊算是有一段時間了,或許會有別的吩咐,這種想法,着實是她想多了。
蓮香被打得皮開肉綻被送出宮外,哪裏會知道被送出宮外的她已經是必死的結局。
鍾恬在湘院之中待了兩天,省了不少唯蘇的事,沈吟辰偶爾會親自烹茶給鍾恬,請她品嘗。
當然鍾恬在湘院的事情是不可能瞞得住君玉瀾的,湘院拒絕了所有人的接見,甚至是君玉瀾,這些天來君玉瀾已經很久沒有踏入湘院一步了。
沈吟辰不想看見他,就一直把君玉瀾擋在門外。
不過讓鍾恬負責湘院的事情,這讓君玉瀾很是生氣,畢竟沈吟辰拒絕了他,卻允許了別人。
當天晚上,君玉瀾再一次來到了湘院,因為已經入夜了,鍾恬已經離開了湘院,唯蘇是攔不住堅決想要闖進湘院裏的君玉瀾的。
只是君玉瀾進了湘院,卻是進不了沈吟辰的那間屋子。
這裏里外外,不留一絲縫隙,沈吟辰設下了結界,就是為了阻攔君玉瀾的進入。
湘院裏的人都躲得遠遠的,生怕自己被殃及池魚,就連唯蘇和連么連絨等人,也沒有湊上來。
沈吟辰沒有吩咐,還有就是君玉瀾太過於強大,讓人不敢接近。
那結界直接把君玉瀾擋在了門外,沈吟辰站在屋裏面,面對這門,兩個人,隔着一道門,面對着面。
她設下這道結界,就是不想讓君玉瀾進來。
但是沈吟辰萬萬沒想到,君玉瀾將他的手放在了結界上卻安然無恙,結界發出巨大的反應,甚至已經發出了轟鳴聲。
李昧站在湘院的角落之中,看着這發生的一切,心裏有一個結果在悄然生成。
結界開始發出藍色的光芒,沈吟辰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很快,籠罩着這間屋子的結界就碎裂開來,隨之,這間屋子也就被打開。
君玉瀾走進來,反手把門關上,問道「你的屋子裏面怎麼這麼冷?」
沈吟辰向後退了一步,「為了恢復身體。」
「那你現在怎麼樣了?」君玉瀾轉過身來,打量着沈吟辰,「似乎並不是很好的樣子,辰兒,你沒有好好休息嗎?」
「你修習了靈法?」沈吟辰不答反問。
君玉瀾應了一聲,「嗯。」
彼此之間沉默無聲。
在這沉默之中藏着許多的問題和答案,一個是不願意問,另一個是不願意答,明明見了面,也不知道說了什麼。
君玉瀾看着沈吟辰抗拒的樣子,並沒有走過去接近她。
沈吟辰受不了這樣沉默的相對,坐到了一邊,開口打破了這樣的沉默,說道「你若是沒什麼事,你走吧。」
這麼快就下了逐客令。
君玉瀾的臉色變得陰沉,十分難看,他緩解了心情,才說道「你莫要因為前幾日的事情再生氣了,那件事情是我的不對,不過,事情已經發生了,總是要過去的。」
「過去?」沈吟辰挑眉,「怎麼過去?道個歉,說個理由就能輕輕鬆鬆將這件事帶過去嗎?」
沈吟辰想起來那幾天被囚禁起來的日子,內心裏就是邁不過去那個坎,「你這樣對我,把我當做一個畜生一般鎖在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這就是你對我的樣子,你覺得很好看嗎?」
君玉瀾快步上前,然而沈吟辰迅速起身,呵斥了一聲,「你不要過來!」
「為什麼?那天晚上明明我們之間那麼好,很愉快,為什麼轉眼間你就變了樣子?」在沈吟辰疑惑君玉瀾為什麼變成這個樣子的同時,君玉瀾也在奇怪沈吟辰的變化。
沈吟辰反駁道「很愉快?對,這是當然的,你在暗室下了藥,意亂情迷,怎麼會不愉快,這樣難看的手段你也能做得出來,你究竟有沒有把我當做一個人來對待?」
沈吟辰一直對暗室之中發生的一切事情耿耿於懷,暗香迷藥,以及腳踝上的鎖鏈,三天裏的不見天日,沈吟辰無法想像如若不是自己身體因為遺夢的緣故導致的虛弱,自己還要在那個地方待多久,究竟要一個什麼樣子的結果,君玉瀾才算得上是滿意。
君玉瀾疾步向沈吟辰走過去,沈吟辰快步往其他地方躲開,眼看着君玉瀾就要抓住自己,而自己無處可逃。
所以沈吟辰直接使用了靈力,從房間之中快速離開了。
「辰兒!站住!」君玉瀾追了出去。
一個在追,一個在躲,湘院的院子之中亂成了一團,為了避免傷害,都躲了起來,由於鍾恬清理湘院的緣故,現在湘院中剩下的人基本上都是在玄門之中調來的人。
沈吟辰的速度極快,君玉瀾憑藉着對沈吟辰的感覺和猜測,有幾次差點抓住了沈吟辰,是沈吟辰及時使用了水瀑才擋住君玉瀾。
不過這個招式使用出來,直接讓李昧的眼睛都瞪直了。
「這……這不可能。」李昧口中喃喃道,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罷了!」沈吟辰收了招式,停了下來,連君玉瀾走近自己,都沒有再阻止,「隨你的便。」
「你究竟是因為什麼才變成這個樣子,我不知道,而你似乎也不想說,那就等你什麼時候想說了,我再聽吧。」沈吟辰說完這些,就走回了屋子之中。
君玉瀾跟了上去,這一次沈吟辰沒有阻止更沒有拉遠距離。
儘管至今為止發生的事情讓她難以理解,但是君玉瀾畢竟是她喜歡的人,是她最重要的人,她不能一直這樣下去,不僅對方會承受不住,便是她自己就先敗下陣來。
是她自己忘記了過去的事情,本身就是她錯了,但是她又不肯低頭,只能選擇這樣的方式來慢慢和解。
希望,兩個人之間不要再像這個樣子了,往日裏有多甜蜜,現在的沈吟辰就有多痛苦。
尤其在一個人的時候,手裏面捧着的那些書根本就沒有看進去過,滿腦子都是君玉瀾的事情,反反覆覆地在腦海之中回憶,那些話語,折磨着她。
這種狀態下的沈吟辰只有選擇妥協的機會。
在沈吟辰和君玉瀾雙雙進入了屋內之後,湘院又恢復了之前的平和,所有人都又開始自己忙自己的,只有李昧愣在了那裏。
蘇銀沉是什麼人?
是蘇家天賜靈穎之人,天生讀懂星軌,可修靈法,若非她一心赴死,是絕對沒有人可以輕易地讓她死去,即便是在皇宮重地之中,也很難死去。
並且蘇銀沉性屬寒,修習的是水系靈法。
當然這些李昧只是知道,作為跟在蘇銀沉身邊的貼身婢女,了解她的很多事情,雖然未必理解,可是就算她不能走近這個有關於靈法的世界之中,但是她見過,見過蘇銀沉用水系靈法的樣子,見過水冰刃和水瀑的樣子。
這個世界上修習靈法的人本就寥寥無幾,她還從未見過有誰可以使出與蘇銀沉一樣招式的人。
難不成皇帝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會喜歡上沈吟辰的?
一個可以與蘇銀沉有相似點的人。
或許。
或許。
李昧的手在輕微發顫,她看到了自己沒有辦法控制的手,抬起來,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或許,那個人就是蘇銀沉呢?
蘇銀沉,沈吟辰,名字都很是相似,生活習慣也相差無幾。
就算是這個世界上會有十分相似的人,但是同樣修習水系靈法,並且還會蘇銀沉親自鑽研出來的術法,這樣的幾率簡直是微乎其微。
所以,剩下的答案,就算是再不可能,那也是答案。
淚水在李昧的指縫之間溢出,掉落自己的衣袖上,打濕了衣服。
多少年了,十四年了,賢妃蘇銀沉已經死去十四年了,傳說至今賢妃的靈魂還纏繞在議事殿的長階上不放,沒有人會想到,那個人竟然是以這種方式回來了。
現在的賢妃沈吟辰已經十四歲了。
時間剛剛好。
「原來真的是你救的我,真的是你。」李昧想起了在千機門血池中的絕望,那個時候有多精疲力盡,現在就有多開心。
只要你回來,一切都好。
都好。
湘院因為君玉瀾態度的轉變,這些突發的事情,宮中的風氣也開始轉變。
並且因為鍾恬將蓮香驅逐了之後,鳳棲宮那邊就給湘院無窮無盡地找麻煩。
連絨深吸一口氣,強忍下怒火,「這種食材已經爛掉了,怎麼做飯,不做飯主子吃什麼?明擺着欺負人是個什麼意思,不給他們點教訓他們就不知道好歹是吧!」
連絨已經生氣到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身邊站着的連么和唯蘇並沒有制止她的言辭。
連么說道「藥局也不再提供藥材,反而控訴我們的賢妃娘娘不停地浪費藥材,這些庸才,嘴裏面盡些胡扯八道,我已經安排人往宮裏面運藥材了,斷什麼也不能斷了娘娘的藥,不然她的身體可就好不了了,這些廢物真會耽誤事,平日裏罵他們幾句還不願意,都是些什麼東西!」
連么越說越生氣,跟着連絨一起爆炸。
「就是,這些人狗眼看人低,不過是這幾日聖寵不如以往罷了,就搞出這些事情,等着吧,早晚我要狠狠的抽他們的臉,人前一套背後一套,剛才看着他們的嘴臉,差一點就沒有忍住。」連絨繼續說道。
唯蘇這個時候補了一句,「我看未必只是他們就敢搞出這些事情,背後勢必有人給他們撐腰,才會這般的不管不顧,前幾天不是德妃娘娘提我們處理了鳳棲宮那邊派來的蓮香,打殘了之後扔出了宮外,沒有想到之後就被她那邊的人給處理掉了。」
「處理掉了?死了?」連絨有點驚訝。
「對,死了,並且在那天咱們娘娘跟陛下打了一架之後,陛下雖然會來湘院看看,但是已經不留夜了,宮裏面見風使舵的,再加上鳳棲宮那邊給的底氣,自然是不將湘院放在眼裏。」唯蘇說道。
提起沈吟辰現在的情況,眾人紛紛失了聲。
其他的事情他們還能夠解決,但是有關於沈吟辰自己的事情,她們幾個是無論如何也插不上手的。
「打壞的東西內務府不給補,並且御織坊的宮裝也遲遲交不上來,這所有的,一件又一件,只能是咱們娘娘自己來解決了。」唯蘇最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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