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是一次蓄力龍吼不能解決的,如果有,那就多來幾次龍吼——齊格非於許願世界覺醒了火力洗地天賦後的感慨。
涌動在尖牙利齒間的熾白火焰,隨着黑龍的吐息化為火焰漩渦在她面前快速形成一顆看上去極度不穩定,不斷重複收縮和膨脹狀態的熾白火球。
在確定轟炸範圍內沒有任何友方單位後,齊格非才引導着那顆不斷膨脹的等離子火球
被固定在地面上的血肉巨繭似乎感受到了從天而降的危機,本來無法攻擊的血肉巨繭瘋狂地搖晃掙紮起來,大地震顫,一座座肉質化的高塔都在血肉巨繭的掙紮下轟然崩塌,無數血肉構造體如潮水般向固定住血肉巨繭的光錐覆蓋上去,它們噴吐腐蝕性的液體和污染物,用身上刺出的鋒利骨刃劈砍閃爍着超凡光芒的光錐,試圖用這種手段破壞固定住巨繭的楔子,解放血肉巨繭讓其強行羽化解除當前的危機。
然而這些掙扎都是無濟於事。
因為,毀滅已經從天而降!
當毀滅逐漸降臨時,血肉構造體仿佛感應到什麼一樣,同時停止了手中徒勞無功的掙扎,本來就不具備視覺的血肉巨人們紛紛扭動着軀幹上的那團臃腫、看不到五官的肉瘤,對向了頭頂的天空。
頭頂的天空已經被巨型等離子火球完全佔據,那緩緩下壓的火球就仿佛是向它們宣告——它,無法阻擋,無法匹敵。
巨型等離子火球的落地最初是平靜無聲的,世界就像是變成了無聲電影般,火球緩慢而寂靜地落下,悄無聲息地蒸發了遍地的血肉構造體,吞噬了和它體積相近的血肉巨繭,就像是一顆被加熱到通體發白的鎳球被扔到黃油上將地表融化、吞沒,緊接着當這顆等離子火球近三分之一的球體落在地面上時,它內蘊含的不穩定能量終於爆發了出來!
比正午時分的陽光還要刺眼炫目的光芒綻放開來,緊隨其後的是震耳欲聾的轟鳴和摧枯拉朽的颶風,一朵龐大、高聳入雲的蘑菇雲緩緩升起。
齊格非早在等離子火球爆發前上升到了安全高度並且撤開了足夠的距離,雖然還是免不了會有一些涌動而狂亂的氣流迎面襲來,但都被她體表的氣流屏障給一一擋下。
體態修長的漆黑巨龍久久凝視着下方刺眼炫目的閃光,以及徐徐升起的大型蘑菇雲,這種景色明明應該沒有什麼特別的才對,可凝視着這幅風景的齊格非卻不知為何感覺有種異樣的情愫正在心底滋生,眼中閃過一絲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沉醉神色。
總覺得有種難以言明的美感在裏面
已經撤離到遠處的安全地點,見證了巨型等離子火球爆發的討逆衛隊爆發出了一陣陣歡呼。
「隊長!我們贏了!!」
「災厄母體被解決了!」
「萬歲!」
「我們終於戰勝她了!」
勝利與解決一名大敵的喜悅暫時沖淡了他們心中對犧牲者的惋惜和失去戰友的痛苦,活下來的人盡情歡呼着,宣洩着心中的情緒,而討逆衛隊的隊長們,則和開拓者站在一起遠遠看着精銳衛士們的狂歡。
文森特大半個身子都靠在戰友的身上,他渾身是傷只能靠着他人攙扶才能站立,不僅僅是他,其他精銳衛士和幾名開拓者身上都帶着不少大大小小的傷口。
同樣渾身是傷的哈蘭德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扯出一個醜陋的笑容:「我知道你不同意這種戰術,但不管怎麼說災厄母體被解決了。」
「問題被解決了就好,過程和方法都無所謂」
「是啊,解決了」文森特張了張嘴,心中有千言萬語想要反駁他的話,但最終他把想說的全部吞回了肚子裏。
同一時間,城市某處低矮的房屋中。
「真是藝術炸了」站在落地窗前,將整個房屋用護盾保護起來的吳銘眯着雙眼遠遠眺望已經升起的蘑菇雲感慨一聲,接着又將注意力轉回到桌上那團被一根木楔死死釘住的血肉上來——那是他不久之前才從戰場上撿回來的一塊災厄母體血肉和用於封印的沉默木楔。
莫里眼中閃爍着困惑:「冒着生命危險跑到這裏來就為了撿塊血肉你到底在幹什麼啊」
「我有點東西想要求證一下」吳銘頭也不抬地回答道,然後又隨手打開收容空間,抓出了一團不斷蠕動的陰影霧團,並且在它想要逃跑前又不知從哪變出一根沉默木楔將其釘在了桌面上,「莫里,我記得你曾經說過災厄母體這種移動天災,其實是有非常多的不同形態和側面的吧?」
莫里被他問得一愣,想也沒想就回道:「對啊,除了之前我們見到的肉山和這次的血肉之城以外,還有比如四災形態,噩夢形態,除此之外好像還能變成巨大的蜘蛛,爛泥怪什麼的,而且她每次都會選擇不同的側面降臨,雖然沒有什麼規律但卻不會一直出現某個特定的側面,所以哪怕是最弱的側面在歷史上也出現過四五次」
對桌上正在蠕動的血肉虎視眈眈的伊麗莎白一邊歪了歪頭,一邊將纖纖玉手悄悄地朝那團血肉摸去:「大哥問這個幹什麼?」
「我好奇災厄母體為什麼每次要選擇不同側面降臨。」吳銘伸手把那團血肉和沉默木楔抓走,讓伊麗莎白抓了個空,「她究竟是能自由選擇自己的降臨的側面,還是得遵循某種規律才行?」
「而且除此之外還有件事情我比較在意」
沒能搶到小零食的伊麗莎白鼓了鼓嘴:「什麼事情啊?」
「飛哥的龍吼對災厄母體生效了兩次」吳銘重新把那團血肉和沉默木楔放回桌上,看向一旁呆愣愣的莫里,「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災厄母體是有進化性的吧,受過一次的傷第二次就不會再受,同樣的攻擊會對她無法產生效果當初奇蹟聖人是這麼說的吧?」
「但是實際在我們面對肉山的時候,飛哥就用龍吼對付過災厄母體一次,可是我們第二次再見到災厄母體時」
伊麗莎白還是沒能明白其中問題所在,但莫里卻隱隱感覺自己把握住了什麼:「那些陰影霧團卻並沒有像奇蹟聖人說那樣產生抗性?」
「對。我就是在意這一點,才來看看的。」吳銘點點頭,手中甩出兩團金光,分別丟在陰影霧團和血肉之上,一瞬間無數流光、數據、符號和公式就湧現在他的視野之中。
這是他這段時間才研究出來重構模塊的新用法。
通過有意識去解析其底層數據,來獲得其個體身上的各項信息。
在輔助裝置的處理下,湧現出的數據逐漸被轉化為可讀模式,但形成對比數據卻讓吳銘皺起了眉頭。
看到他表情明顯變得有些不正常,莫里不由得好奇問道:「怎麼了?發現什麼東西了嗎?」
「麻煩大了」吳銘抬頭看向窗外某個方向,那邊是討逆衛隊精銳衛士們所在的方向,「底層數據來源居然不屬於同一個體,這個結果從各種意義上來講都太他媽邪門了,不會真是這樣吧」
周圍的污染正在飛速退散,覆蓋街道的血肉在化身巨繭的災厄母體被徹底討伐後,已經迅速枯萎、干縮,最終化為一堆灰塵被風吹散,一處滿是廢墟的廣場上,劫後餘生的精銳衛士們正在用一場狂歡來慶祝這場盛大的勝利。
雖然污染還沒有完全退卻,但濃度已經降低到可非致命程度了,哪怕自己的願望遭到曲解也不會受到太大的反噬,所以許多精銳衛士們紛紛解除了自己的淨化屏障,用許願術治好了滿身的傷口,許願出了一大堆酒精飲料和美食,然後興奮地在這片廢墟廣場上狂歡起來。
有人不在意這些犧牲者,陶醉於勝利與見證歷史偉業的興奮感中,自然也會有人在意這些悄無聲息逝去的生命。
文森特沒有參與到戰友們的狂歡之中,他和他的歐米伽分隊,還有部分沉默的精銳衛士,在接受治療後都坐在滿是廢墟的廣場一角,靜靜看着他們狂歡。
而他本人,從戰鬥結束起,就在一直關注由指揮中心發送過來的通訊消息。
隨着污染的消退,以及他不斷擴大淨化屏障的有效範圍、積極主動與指揮中心建立聯繫,原本只能傳達來一片雜音的雜訊,也斷斷續續傳來了一些可以識別的消息,不過由於污染並沒有完全斷絕的關係,傳入的大多是一些斷斷續續的消息。
「呼叫討逆衛隊…指揮中心…」
「是我們」
「災厄母體的反應已經」
「空想之城發來」
漸漸的,耳邊無法連成句子、斷斷續續的信息,在一次次重複播報下終於成為一條完整的信息。
文森特的表情也逐漸變得錯愕、不可置信。
「呼叫全體討逆衛隊!請求支援!請求支援!指揮中心遭到襲擊!是我們錯了!災厄母體的反應已經遍佈全球!空想之城發來求援!災厄母體已經入侵到地下!」
「所有討逆衛隊立即支援空想之城!這是命令!」一筆閣 www.pinbige.com